他的白月光回国后我决定跑路(42)+番外
——好的,谢谢,麻烦了。
——开把游戏的间隙就给你把事儿办了,不麻烦。
陈徵看着消息笑了一下,他几乎能想象到姜循故意想要呛他的样子,没再回复,连上□□点开了那个网页。
早上陈徵在拜托姜循之前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经过一整天漫长的等待,他也认为自己一直在为这道心理防线添砖加瓦,但直到真正看到那个被跟帖了1000多条的照片楼时,陈徵才意识到,昨晚、或者说重逢的这四年多以来,韩疏阅一直在回避提及的究竟是什么。
这个帖子距离他大一时看到的所谓的2.0版本隔了整整两年,但两个版本的照片甚至有相同的背景,只是韩疏阅躺在地上的这几个影像里,墙上的窗户还没有人来封住。那应该是个很好的天气,窗外是湛蓝到令人心碎的天空,照片里的人紧紧闭着眼,病态的绯红从眼下染到了脖颈和锁骨,冰冷的地砖让他赤裸的身体微微蜷缩着,十年前的手机拍摄像素有限,他瓷白的皮肤几乎要和地砖融为一体。
他在发烧,陈徵想,发烧了被扔在潮湿的地砖上一定很冷。拇指无意识摩挲了一下照片里17岁韩疏阅的脸颊,陈徵又在心里默默地对比了一下现在,好瘦,现在已经很瘦了,那时候比现在,甚至比初中还要再瘦一些,侧躺着能看见清晰的肋骨,突出的锁骨像嶙峋的山峰,15岁时白嫩可爱的腮边肉业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短短两年就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呢,陈徵一直记得韩疏阅初三唯一的那次发烧,清晨窝在厚重软和的被子里,只露着小巧的脸蛋,整个人都烧得红彤彤的,看起来很可怜,但不会像照片里那样让他像被锥心一般痛苦。
如果一直留在他身边就好了,这是陈徵第一次允许自己出现这个念头。诚然,韩疏阅本人的意愿要高于他的意愿一千倍、一万倍,所以陈徵坦然接受他当初的离开,也接受他重逢后对于自己的保留,二十几岁的韩疏阅对任何事物都不再像小时候那样表现出热忱,也总是露出随时可以离开任何人与事务的自若,陈徵有时候恐惧他的这份自若,但有时候也会庆幸。
最多偶尔可惜自己赤口白舌,何以写心。但不会有留在他身边更好的选择了,这个结论甚至不需要韩疏阅本人的同意。
韩疏阅看见陈徵被服务员带进门的时候,正在和凌锴聊他昨天下午遇到金雨辰的事儿。金雨辰高二受伤后又是很久没来学校,在高三开学没多久就出了国,但凌锴对他的印象还是很深,听见韩疏阅提起这个名字没忍住骂了好几遍“死变态”才解气。陈徵在他骂完最后一遍“死变态竟然还敢回国”后出现在了他面前,凌锴立即噤了声,然后看见韩疏阅摊手指着自己,有点尴尬地介绍:
“这是凌锴,我高中学弟,今天刚回海市。”
然后又扯了扯陈徵的衣袖示意他坐下,向凌锴介绍:
“这是我,嗯……这是陈徵。”
陈徵并没有直接坐下,而是越过梨花木桌子朝凌锴伸出右手,“你好,抱歉我突然过来,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他说话的语气礼貌又和煦。凌锴被他正式的态度弄得有点懵,忙不迭站起来回握住那只手,应着“你好你好,当然不打扰”。
服务员见人到齐了开始上菜,韩疏阅帮忙把给他点的粥盛到碗里递给他,低声说:“先喝碗粥垫一垫,帮你点了炭烧牛小排,可能还要等一会儿。”
陈徵朝他笑了下,接了粥之后手还追过去捏他的手指,韩疏阅挣脱不及,整个指骨都被他捏麻了,两人的小动作看得凌锴在对桌直翻白眼。
韩疏阅不太饿,筷子只在那条东星斑上戳了一点尝了个味就放下了,心里又开始想车的事儿,陈徵见他兴致缺缺,问:
“怎么不吃,要帮你剔刺吗?”
说完拿了桌上的公筷去夹鱼肉,韩疏阅连忙拦了一下,解释说不是,只是中午和凌锴在时代广场那吃了排骨煲,现在还没消化。
陈徵依旧我行我素地夹了一块鱼肚肉,对面闷头吃饭的凌锴感觉有人看着自己,抬头正撞上陈徵耐人寻味的目光。
“你们中午也一起吃的吗?”
凌锴不确定他是不是在问自己,但陈徵的眼神让他产生了一种高中时被韩疏阅抽查作业时的恐惧,老实回答:
“是,我中午兜里没钱,学长请我吃的饭。”
陈徵了然地点点头,又问:
“你们高中关系很好吗?不同年级怎么会认识?”
凌锴求助地看了一眼韩疏阅,他有限的人生经验和相对简单的大脑还不足以处理这么复杂情况,结果韩疏阅也求助般地看着他。凌锴想到陈徵来之前,韩疏阅千叮咛万嘱咐他一嘴都不许提当年文华的那些糟污事儿,于是这会儿眼珠子和脑筋一起疯狂转动,取了个折中的回答:
“嗯,还可以,就是后面寝室被分配到了一起,然后学长帮我补过课。”
“这样。”陈徵侧过头对韩疏阅笑了一下,把剔好刺的鱼肉夹到他的碗里,语气有点调侃:“韩老师还真是桃李满天下。”
韩疏阅被他颇具攻击性的话噎了一下,有点恼了,双手抱胸靠上椅背,不肯拿筷子也不接招,梗着脖子说:
“你不是饿了吗,再不吃粥凉了。”
陈徵又把碗朝他推了推,脸上依然有点笑容:
“鱼也快凉了,乖。”
桌对面的凌锴又翻了个白眼。
他这顿饭吃得相当憋屈,但餐厅的口味确实上等,于是化憋屈为食欲,除了韩疏阅特地为陈徵点的两个菜,其他菜品和茶点几乎被他一扫而空。吃完他瘫在椅子里打了个嗝,喊来服务员买单,服务员款步走过来笑着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