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她马甲掉了(5)
岁晚倒有些惊讶,此刻的他换上了逍遥宗的宗服,头发也被玉簪挽住,发如墨,肤如雪,眼眸清冷,倒像个翩翩公子。
岁晚摸了摸下巴打量着他,心中甚是满意,甚至觉得自己方才不该拦着师父问东问西,“想不到洗干净了还挺好看。”
此话才出就遭到了云初的嫌弃,“小师妹,三思啊,这是敌是友还不知道呢。”
少年疑惑地看着他们低语,莞尔一笑,双手伸前行了礼,“多谢各位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说着说着就要下床下跪,三个人赶紧上前扶起他。
岁晚歪头看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歪了歪头沉思,脑海中有一女声,她喊着自己阿xu,可声音实在模糊,他喃喃地学着那个声调,“阿……述,不对……是裴述。”
“裴述?”
裴述点点头。
“哪个裴?”
岁晚蹙了蹙眉。
裴述却摇摇头。
慕回没发觉异常,问着:“你今年几何?”
云初也问:“你家住何方?哪里人氏?为何会受此重伤?”
而他只摇摇头,眉头紧蹙,似乎是想回答这个问题的,可脑子实在不允许。
三个人默契地对视一眼,突然背过身窃窃私语。
岁晚:“师兄,你的药下的不猛啊!他除了会说话了没有任何变化!”
慕回汗颜,他也有些没搞清楚状况,按理说应该是好了的,“那个……”
云初:“他是不是失忆了?摔到脑子了?”
岁晚补刀,“师兄,我要收回你的再世药王的名号。”
慕回:“……”
几个人猛地转过身,笑嘻嘻地看着他,“那个你饿不饿?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你渴不渴?我去给你沏壶茶。”
“......”
岁晚看着跑路的两个人,中指快要竖到天上了,一转头,发现他正静静地看着自己。
岁晚觉着奇怪,从桑玉山开始,这个人好像就格外对她信任,她也想了许久是不是曾经见过他,可最终没有一丝印象只好作罢。
岁晚坐下,摆了摆手,示意他过来,他便听话地就这样直挺挺地走过来,站在岁晚面前。
“坐下。”岁晚出声。
裴述竟然真的乖乖地坐下。
岁晚:“......”
好像有点不对。
岁晚抿了抿唇,看向他,认真地问道:“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裴述不明白他应该记起什么,但还是乖乖地点头。
岁晚拿出一张纸,笔尖蘸了蘸墨,在上面缓缓落笔,随后,她拿着那张纸给他看。
“认识吗?”
裴述却笑了笑,“我为何不认识?”
上面写着,“裴述”。
是标准的簪花小楷。
他指了指,从右向左念过去,“裴……述……这是我的名字。”
“你记忆全失,师父怕是不会让你轻易下山,在你的记忆恢复之前,恐怕都要在此生活,你既然不记得你的名,只知道读音,我便给你一个名字,以后你若是不喜欢,可自行更换。”
裴述拿着那张纸展颜,“我很喜欢。”
岁晚此刻也不想再纠结他到底记不记得的事情了,既然都带回来了,暂时又不能把他赶下山,就先放在身边养着,万一他的身份尊贵,还能念及这救命之恩多给她点灵石。
想着想着,岁晚就忍不住眼睛放光。
只是这姓……算了,怕是巧合。
岁晚放下了心中的顾虑。
岁晚正了正声,“你虽不记得自己的年龄,但是既然你要在此住下,便是我逍遥宗的一份子,按照规矩,你需要唤我一句师姐。”
裴述乖乖回答:“师姐。”
这么轻松?好没成就感。
少女缓缓起身,朝他伸出右手,身后的铃铛声响,一声两声三声,声声砸进面前的人心里。
“我叫岁晚,岁岁年年的岁,桑榆非晚的晚,很高兴认识你,小师弟。”
“……”
*
翌日玄机堂开师门大会,宣布一年一度的考核标准,岁晚晃了晃脑袋眯着眼就走进了堂内,熟练地站在了最后一排,与此同时,姗姗来迟的还有云初以及……裴述?
岁晚看见云初后面的人的时候人一下子就精神了,低声问他,“师兄,你把他带到这干嘛?”
云初也无奈地摊手,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我也不想啊,这人跟鬼一样,醒了就站在我床边,也不说话也不喊我,我睁眼就看到他你知道多恐怖吗?还有你知道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岁晚顺着他的话问,“什么?”
云初面如死灰地重复:“师兄,我想找师姐。”
岁晚:“……”
云初看向她,质问道:“不是我说,你少哄骗他,他现在脑子可是有病。”
裴述突然插进来,眼睛亮亮的,“师兄,我的脑子没病。”
云初灵光一转察觉到了不对,“她叫我师兄我能理解,你为什么叫我师兄?”
岁晚义正言辞,自知心虚,声调特意大了些,“怎么了,不对吗?他喊我一句师姐喊你一句师兄有何不可?”
云初蹙眉,“可他并未拜入师门。”
岁晚傲娇地甩了甩头发,“让我帮他入师门不就行了?”
云初站得离她远了些,“这种事别扯上我,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咚咚咚——!”
一阵敲杆子的声音让这段对话截止,台上的老者用竹竿指了指后面,大声道:“云初!岁晚!你们两个到前面来!”
这是负责教授专业知识的尊者,尊号云隐散人,宗门的弟子都喊他一声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