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效应与公主定律(55)
的确,盛濯然不知道积压了什么样的仇恨,均是下了死手,他又胜于年轻气盛,躯体的每一个地方,每一个细胞,都比贾生强这沉浸酒肉二十多年的人强得多。
“那也不需要你去,你不许动他!”
男人皱眉,“你就是这样对爸爸说话的?我以为你来找我,是决定了和我一起生活。”
“你做梦去吧,我没有一个强.奸犯父亲。”
……
那边是拳拳相搏的对峙,这边是不见血刃的来往。
景簌有点累,“我妈是被你气走的吗?”
“什么?”
她仔仔细细看着男人的神色,有些惊讶的,犹豫的,像是在思考什么。
景簌在心里否认了这个想法,却听见他慢慢开口,“其实,来了林满以后,我就去找过她两三次,其他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来,就是为了找到你。”
“不得不承认的是,我需要一个女儿给我养老,当然,我会给你比现在好很多的生活,绝不会亏待你。”
这人哪来的脸,如此理直气壮。
景簌咬着牙,浑身都在抖,宠她爱她十五年的父亲如今长眠在林满,没办法为他尽孝陪伴余生已经是景簌最大的遗憾。
这个强.奸犯怎么敢冠冕堂皇说出养老这两个字?
她攥着拳,“你怎么不去死。”
转身,不再理会和她同一血脉的男人,景簌拿出手机,拨了120,因为看见地上一摊血,手指微颤。
强自镇定报出了地点后,才大声叫出盛濯然的名字,不管不顾,冲上去拉住了他。
掌心立刻触到血迹,景簌有点慌乱,眼里渗出眼泪,改拉为抱,将盛濯然往后拖去。
她力气实在太小,却咬着牙不放开,带着哭腔叫他的名字。
他似乎终于清醒过来,看见贾生强从墙上瘫倒在地,失去了意识一般,头颅低垂,身下还在蔓延着血迹。
转过身,景簌的浅色长裙已沾上了赤红的颜色。
她睁大了眼,泪水滚落,“盛濯然……”
揉了下手腕,转头看贾生强,“……应该没死。”
景簌死死拉住他的衣角,都不知从哪生出的力气,既害怕他下手太狠,又为看见这不同的暴戾一面而惊慌。
近在咫尺的人,和早上温柔吻她的盛濯然,是同一个人吗。
抬手想擦去景簌的眼泪,却又看见上面的血迹而作罢,他自嘲地背在身后,语气却柔软了几分,“……没事了。”
强硬拉过他的手,景簌掏出湿纸巾,颤抖着手为他擦去那些血迹,眼泪拼命往下掉。
这几天哭得太多,她以为自己都麻木了。
却还是恐慌,害怕被打的这人运气不好,身体出了大问题,那施暴的盛濯然必然无法逃脱制裁。
楼下终于听到救护车的声响,她咬着唇,仔细为盛濯然擦净了血迹,手上,脸上,脖子处……
抓住景簌的手,盛濯然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头埋在她的脖颈处,有些急切地呼吸着她熟悉的气息,好像能冲走周围的血腥味。
昂起头,景簌闭眼,双手渐渐环上他的背,回抱住瘦削的少年躯体。
去往医院的路上,景簌很沉默,她只是靠着盛濯然,看对面不停打电话的吕航。
对,她的生父叫吕航。
在十几分钟前,盛濯然准确叫出了这个名字。景簌却也无心去计较他为什么会知道,或许是通过林一鹿调查得到的信息。
只是吕航的第一个电话,打给了盛景。
夏天来的工程队,原来是盛家企业旗下的。
她的周围好像充满了那个人的影子,现在他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处理,景簌猜不到。
盛景对盛濯然的态度一直很模糊,虽然给钱大方,却不招盛濯然待见,甚至把弟弟送到一个千里之外的偏僻小镇。
“别担心……”
轻轻抚摸了下她的手背,盛濯然低声开口,闭着眼,头靠在窗上。
那日救护车径直去了县城,在第一医院呆到深夜,医生说形势不乐观,来来回回进出手术室几次。
吕航就等在门口,捏着水也喝不下几口,不时看向手机。
“为什么……要打他……”
“下手这么重……”
景簌偏头看盛濯然,两人身上都沾着血迹,看上去狼狈万分,只是他更为沉默,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我……”
“现在不想解释。”
他伸出手遮住眼,往后一靠,下颔线被拉出漂亮而尖锐的弧度,景簌只能看见他紧抿的唇。
“好。”
景簌这样回答,声音软得像夏日晴空的云。
她的小公主,有骑士陪伴。
他们俩好像总在对方万分失意的时候,在彼此身边,命运的线好像从开始就订好了方向,注定走不了直路,在岔路相逢而相伴。
盛景来的很快,彼时景簌刚和盛濯然一齐换上随便购来的新衣服,等在病房外面。
景簌手机急震,失眠整夜之后的茫然被吓退许多。
她拿出,看见盛景的名字,抬头对盛濯然无声说了三个字,“他来了。”
盛濯然点点头,手中捏着一支烟,揉来捏去,修长的手指全无章法。
“喂。”
“簌簌,吃早饭了吗?”
第一句话不是追责,景簌松了口气,随即心脏又狠狠跳了几下。
她和盛濯然昨天亲密的行为应该都被吕航看了个透,什么关系想也知道,只是不知道吕航将这些细节告诉了盛景没有。
实际上,她还绑着盛景主动给出的女朋友的名分。
“吃了。”
她下意识撒谎。
失眠整夜,很早就拉着盛濯然去买换洗的衣物,两人都没什么胃口,喝了豆浆就直赴医院。
“好,我到了。”
电话被挂断,同时,走廊那端有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盯着地面,似乎在以视线在纯白瓷砖上作画,就是不想抬头和盛景做直接的眼神接触。
因此也错过了盛濯然看向盛景时,唇角的一抹笑,饱含冷意。
第42章 受制骑士和受训公主
“你做了什么能把人打进医院,还真是小看你了,在这么小的地方也能兴风作浪。”
盛景出口训斥,一边打发助理去询问详情。
走廊上只剩三人,年轻的少年少女都沉默以对,两人间距离比往常大许多,能塞进两个景簌。
不知道这临时抱佛脚一般的避嫌是否有用,景簌只知道这件事要解决少不了要仰仗盛景,即使是他的亲弟弟。她不想因为自己和盛濯然的关系,来给盛景心中添堵。
“我做了什么?你自己最清楚,不需要问我。”
盛濯然不屑,嗤笑一声,移开了视线,只是整个人光站在那里,就落成桀骜不驯几个字。
在后面的景簌只能干着急。
“把你放在这里是为了磨一下你的性子,现在看来,这个法子无效,那就和我回去。”
“还有你。”
眼睁睁看到盛景走到自己面前,景簌不安,眼尾那条小鱼无影无踪,只留一塘竭泽。
“倒是纵着他……”
深深看着景簌,盛景轻叹,眼中不见多少话语中应有的的忧虑,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她不再说话,盛濯然也沉默。
从盛景到来之后,盛濯然的情绪就很低,虽然他话语尖锐态度桀骜,背影却孤立无援般落寞。
景簌忍住了抱一抱他的想法,侧头看向窗外。
一支烟抽完,助理回到盛景面前,轻声汇报情况,景簌竖起耳朵偷听,只能捕捉到只言片语,“……大出血,脾脏破裂……但是没休克……”
她胸口瞬间坠下一颗巨石,堵住所有情绪的出口。
盛濯然也听见了,转头定定看着盛景。
这个结果,真的很坏。
不知道盛景进去和吕航说了些什么,再出来时眉眼间有薄薄的愠怒,大步走向盛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