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巨同人+利笠)重逢(10)
她必须承认时间会美化一切,逝去的人、事、物在时间的催化下升华成一种另类的完美,任何悲伤气愤回首看来特别眷恋,战友、家人、任何人都是。艾伦正好是那一个影响她记忆最多的一位,如今不管是他的幼稚他的天真或者他不经意的伤害自己,都让三笠如毒瘾般无法自拔,只觉得飘忽而美好。
即便是如此,又如何呢?她永远都知道,自己心中的天秤偏向哪一侧,艾伦和利威尔又分别站在哪一侧就行了。
但男性总有占有、控制,希望自己是另一半的一切——利威尔隐讳些,但三笠在军团见识过那些有过短暂的、朝露般的情缘,尽管身为旁观者,尽管自己与利威尔的情感处於浑沌不明状态,利威尔更不会是开口问:「我跟他谁比较好?」、「爱我还是爱他?」……这种幼稚话题的人,但三笠还是可以感受到当中的共通性。
其实这样的通病出现在各年龄层,就像小孩手中抱著不放的玩具,三笠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同样陷入其中。就好比佩托拉为利威尔施展名为「忠诚」的魔法:因佩托拉默默付出而生的歉疚、他无法保护手下的伤痛,以及佩托拉父亲给利威尔的最后一击——沾满泪水的信封,信封上的字迹早已因为频繁的摩擦而模糊不清。墨迹通篇勾勒出一位少女最诚挚最脆弱又最唯美的梦想,一个将毕身心力献给利威尔的梦想。
利威尔隐藏的非常深,就像她过去在缅怀艾伦时,不会哭泣不会寻找倾诉对象,只是沉默的将所有深沉伤痛揽在自己身上,用最宁静最祥和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不舍。这不仅仅是习惯,也是他们相似的性情,好让悲伤不会蔓延太久不会影响太深,更不会感染周遭人。
一如镜相投射,三笠站在这一面,她可以看清另一面,他们永远可以从对方的一举一动中了解到对方的想法。就好比当艾伦离开后,她强忍住失控的情绪,在夥伴的面前与往日无异,好驱散那些反覆伤害的安慰话语,每说一次只会带起一次疼痛,她宁可忽略,但利威尔那时是如此直白的剥下她一切伪装,让她明白自己的无助与伤痛在利威尔面前是无所遁形,一如她看著利威尔无声感怀战友包括最让她芥蒂的佩托拉,内心会共鸣会妒忌。
「你在期待甚麼?期待耶格尔那个小鬼出现吗?」
三笠游离的思绪因为这一句话而收敛。她睁开眼,握拳的那只手生生作痛,手中是一团照片。
除了他们两位,病房内再无其他人。
对方坐在同样的沙发上,一手插在医师袍的口袋,另一手抱著一叠资料,接著第一句话就是挑起两人照理说该避开却总是义无反顾一头撞上的话题。
有关於这样的话题,结果无外乎两人不欢而散。
三笠其实不希望如此,她时常与利威尔吵架,并不代表她喜欢生硬的气氛笼罩彼此,昨天她的尖酸刻薄已经使她自责了一整晚——偶尔也会希望可以放下一切顾虑倚靠在他的肩上,像是其他浸沐在爱情的年轻少女,可以撒娇或是依赖。
前提是,她必须退让。
哪怕她不认为自己出口道歉后会永远忘掉艾伦,但如果她不说,利威尔是更不可能开口的那一位,在相互不退让的结果,他们只会再度伤害彼此。
面对她迟疑的神情,利威尔偏过头,唇边勾起嘲讽的弧线。「你就这麼想忘掉我吗?」
——忘却利威尔。
三笠注意到利威尔手中的那叠资料,不用阅读肯定是自己每一位主治医师位自己病情包括自己的「幻觉」所做的纪录。
以为历尽了生离死别,三笠甚至可以压抑住所有复杂情感去遗忘在她生命翻下滔天巨浪、差点要将她灭顶的人,但重逢后,三笠再问自己,却得到一个肯定的答覆:不会放手。
隐约有种预感,如果她再不诚实,那麼她与利威尔之间的裂痕只会越来越大。
「利威尔,我确实想忘记你。在还未见到你之前,我用尽所有方法去忘记你以及你对我造成的影响,所以我不曾将你的存在告诉任何人。」在三笠架构下的、真实又虚幻的世界,没有一位名叫利威尔的人存在。
「这就是你昨天早晨对我视而不见的原因吗?」
她再度闭上眼,费尽所有力气逼迫自己说出实话。「要我一次次回想起你,我做不到……」
语未落,亲吻如狂风暴雨肆虐,堵住了她的话语、心神和意志。
『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尽情的记住我的一切。』利威尔用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向她表明自己的想法。
第13章 09
要探索一个人的私事,哪怕没有八卦心态,却还是一件不大礼貌的事。艾伦自然更不敢想像询问当事人的可能。
不过在爸爸明确表明他那一份资料借给哥哥后石沉大海,事情便出现如下的情况。
「……那些资料后来就被烧掉了。」三笠用这一句话为她与利威尔在医院的第二次相处下了结尾。
在一间不太道地的美式餐厅,三笠一个人嗑掉了两分汉堡外加起司烙饼和一碗玉米浓汤,艾伦如今已经非常习惯三笠的大食量了,不过今天三笠又再一次刷亮他的眼,吃的比之前约出来的每一次还要多,让他光是看著就饱了。这点能否证实学校理三笠有八块腹肌的传言并非流言蜚语?
不过事情的重点不在於此,艾伦与三笠相约出来用餐不过是为了满足艾伦的好奇心。只见三笠一如既往吃得简洁又快速,进食同时一面向艾伦说起她与利威尔在医院的故事,口齿清晰,一点也不让人觉得她嘴巴还含著食物,同时艾伦不禁感叹,他的几个同龄朋友总说要找个不做作不会为了减肥而小猫食量的女孩,但又不想带著体重比自己重的女孩出门,能做到这几点,恐怕也只有三笠了。
除此之外,艾伦发现自己有一种很矛盾的情绪,他处於想听又不敢听,不想听又会很好奇的挣扎著,不过他猜测三笠潜意识中把这场对话当作无数场与治疗师进行内心联想的其中一次,又或者三笠认为未来都是一家人了,没什麼好隐瞒,就像他们刚认识时,三笠是用一种咄咄逼人又带点神经质的方法向他揭破所有轻视与不屑,毫无保留。
如今这股变相而生的恼怒在经历了四年的时间冲淡许多,因此三笠再次提起陈年旧事,语气上更像旁人论述,就好像她以上帝的视角在观看三笠与利威尔领衔主演的对手戏,场景是百年不变的单人病房,剧情则是实习医师与病患间擦出爱的火花。
当然这样的假设并不完全精确,艾伦不可能完全听懂,他从一个外人眼中代入两人的纠葛,而且三笠似乎认为他会非常了解一般,没有更多说明,因此只能凭著只字片语去揣测。
从三笠的叙述听起来,她与哥哥的在医院的相遇不是初遇,非常短暂互动也毫无甜蜜可言,但或许是两人习惯的相处或是专属於彼此的态度,哥哥像是少了某种锐气,三笠则是多了刺,比起冷淡或者嘲弄,像是失去理智又固执的想伪装。
可惜艾伦只是听过两日的相处却已经隐约看破这一点——激怒哥哥,却又希望留住哥哥,最后是闭上眼期待他在额头的亲昵一吻。然后是第二日的争执与告白,这里似乎有一点可以搭上过去断落的线索了,三笠所在意、甚至因此对自己萌生杀意的人,是幻想或许又真实存在过的艾伦耶格尔。因为此人,哥哥与三笠似乎不只一次出现争吵与激辩,毕竟喜欢的女生心中驻留著另外一位男生,任谁也不会开心。三笠可能会因为她面对哥哥时会失去理智因而烦躁得不愿解释,也可能会服软让此事就此带过,就像第二日的情况。
老实说,有个与自己同名同姓的男生被异性多年如一的念念不忘,在自己听来是一件有点伤感又有点奇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