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娇(17)
一月、二月两个,可是十分清楚的。
因此上,对于太子出手,才会心下各种好奇。
文昌侯是真心想让褚伯玉娶魏芳凝,这一次不是看在沈太夫人面上。
而是太子。
这是文昌侯离开之后,去到韦太夫人哪儿时,一家子商量出来的。
虽然褚伯玉不乐意,可架不住文昌侯乐意。
而许回雪,他们直接便就定成了妾。
出事这么办天,他们已经派了人去许家,却仍是没见有人来。
文昌侯此时也有些后悔。
发现他们似乎是上了许家的当。
看样子,许横与许行书并不亲近。
所以文昌侯很是痛快的,便就将许回雪给抛弃了。
再说,文昌侯之所以敢这样打算,再有一个原因,便就是觉得太子虽然喜欢魏芳凝。
但一来,小小的一个伯爷的孙女,怎么可能配得上当朝太子?
再有一个最最重要的原因,便就是,谁人不知,无上长公主的爱女许染衣喜欢太子。
简直到了昭告天下的地步。
以太后对无上长公主的宠爱,爱屋及乌,自然也宠着许染衣。
所以,未来太子妃的不二人选,肯定就是许染衣了。
正是清楚这一点,文昌侯才会明明看出太子意中于魏芳凝,却仍是敢于大胆说出他的想法的原因。
在文昌侯看来,皇上是宁不过太后的。
那么太子再喜欢魏芳凝,也是娶不了她做太子妃的。
而文昌侯再不喜欢魏芳凝,那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外孙女儿。
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无论是魏芳凝自己,还是魏远志夫妻,都不大乐意将女儿给别人做妾。
即使是太子侧妃,那也是妾。
更何况以承天伯的爵位,只怕魏芳凝连侧妃都做不上。
先帝景元帝与沈太夫人情投意合,可为了巩固他的帝位,一样娶了梁太后。
然后沈太夫人下嫁承平伯,便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人都说知子莫若父。
文昌侯对于自己的儿子、孙子有多少出息,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所以趁着他还活着,自然要为他们打算。
儿媳妇的出身低,已经借不上力了。
孙媳妇的出身,一定要能帮到孙子,文昌侯才不至于一再的落败下去。
只可惜,他这样算计的时候,却全将别人当成了傻子。
对于太子的话,文昌侯不敢出言反驳。
但对于魏远志和魏芳凝两个,文昌侯可就不怕了。
就见文昌侯瞅了眼魏芳凝,说道:
“自来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一姑娘家家的,哪就说什么嫁谁不嫁谁,也不嫌臊得慌。”
魏芳凝轻飘飘说道:
“睁着眼说瞎说,见利就上的人都不臊得慌,身为这种人的外孙女儿,就更不会觉得臊得慌了。”
太子很是时候地问:
“这是为何?”
魏芳凝露出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的笑容,然后说道:
“太子没听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话?”
太子却不大同意魏芳凝地说,说道:
“你这话我可不敢苟同,照某些人,你还差得远呢。”
文昌侯,乃至整个褚家人,全都满面通红。
就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臊的了。
然后,这时,太子说道:
“既然许家人不来,咱们也不能光听你的一面之词,那许姑娘如何了?只要人清醒的话,就给孤弄过来,孤要听她说说,到底事情是怎么回事。”
文昌侯大惊,呼了声:
“太子爷!”
太子一挑眼睛,只“嗯……”了声,文昌侯便就禁声了。
但又不甘心,停了下,却又说道:
“还请太子爷自重,自来流产视为不祥,莫要让她冲撞了太子爷才好。”
太子哪里会听他的?
一月在听了太子的话后,蹭地一下子跳了出去,完成太子的吩咐去了。
许回雪与褚伯玉一样,是被人抬过来的。
她也是一身大红喜服。
只是身上盖着被,面色苍白。
她恨魏芳凝,太狠了。
本来褚伯玉将她抱进屋的时候,曾说过,要为她报仇的。
可是,当有人说太子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
还有那十个太医,轮着给她诊脉。
他们不像两位张太医,说话含蓄,并不直言她是被人踹掉了孩子。
而那十个太医,好像就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诊完便就当着丫头、药僮仆妇的面,将她怀孕流产的事,大声地说出来。
她一直在后面,虽然没有褚家人在傍。
正文 21 不愤
但她的陪嫁丫头会去前边望风。
回来之后,将前边的事,学与她听。
她们与她休戚与共,她在褚家好,她们才会好。
所以,不用许回雪吩咐,她们便就会自动出去打听。
对于前院事情的发展,许回雪也算得上是了如指掌了。
正因如此,许回雪被抬到南客厅之后,虽然身体虚弱,脸色惨白,但心下却是清明的。
她知道,此时若不为自己辩解的话。
那害魏芳凝的黑锅,就得由着她背了。
而对于一个要放弃她的家族,她又怎么可能甘愿牺牲自己?
而太子之所以让人将许回雪宣入,不过是想给魏芳凝出气罢了。
他嘴上说着,理在魏芳凝这一边。
在宫里呆得时间长了,太子早就不是刚进宫时,那般执着说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了。
他在门口看到了魏芳凝踢人,然后对她心动。
所以,他乐意帮她。
许回雪的打算,此时算是要落空了。
太子于太后,或许不得喜欢。
但于褚家,于许家,却是有着绝对的权力。
许回雪挣扎着着,想起身给太子行礼。
可是她才掉了孩子,身下血流不止,根本就是连动一下都难。
魏芳凝瞅着许回雪,哪有不知道,许回雪在给太子表演苦肉记的?
不管许回雪如何,魏芳凝身为一个姑娘,当着众人的面,在明知她怀孕的情况下,踹掉她的孩子,也为人所诟病。
世人对于女人就是这样。
总是条框诸多。
魏远志一家三口见了许回雪这番做派,也是极不高兴。
褚伯玉也在架子上,直说道:
“你这是又何苦?”
一副极为心痛的模样。
倒是好一副深情不悔,引得太子冷哼。
一月跳将出来,斥责褚伯玉道:
“大胆,太子殿下面前,敢随便出言?”
许回雪终是起不来,可太子却并没有说让她免礼的话。
这下子,她自己倒是尴尬了。
最终只得自己放弃了,躺在长条椅上说说道:
“小女子许氏参见太子殿下,小女子无状,欲给殿下行记,但实是无法起来,还请殿下饶恕。”
太子乜斜着瞅着许回雪道:
“你就是今天的新娘子许回雪?”
许回雪抬起眼来,仰头望向了太子。
她这是头一回见到太子。
以许回雪的身份,她所以见着的,身份最高的,除去长公主的儿子之外,也就是褚伯玉了。
褚伯玉长得也是面如冠玉,唇红齿白。
往人堆里一站,极为显眼,俊逸非凡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许回雪才会明知道褚伯玉有婚约的情况下,将他勾了来。
然后为了给褚伯玉做下妻,费尽心机。
她若是不参与其间,那个上魏芳凝马车的,就不会是她哥哥了。
此时她见着了太子,方知褚伯玉那样的,也不过是地上的砂砾而已。
太子问完许回雪的话,转过头去与魏芳凝说话,眼里满是笑。
看着那样的太子,许回雪突然明白戏词里那句“笑若暗夜之星,点亮夜空”的意思了。
可是,太子也只有瞅向魏芳凝时才会笑。
见许回雪久不回答他的话,转过头来时,沉着脸,便就“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