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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与偏见同人)私奔之后(16)

作者: 人迹板桥霜 阅读记录

“应该还没有。”

“可怜的苔丝。”威尔逊先生道:“他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呢?”资料上没有这件事。

“死了,生下来没多久,还没有受过洗礼就死了。葬在了教堂的‘乱葬岗’。”

“怎么会没有受洗礼呢?刚生下来就不行了吗?”柯林斯奇怪,作为牧师,也应该给这样的私生子洗礼。

“那倒没有,孩子长了几个月,后来得病死了。所以说苔丝可怜嘛。一个死要面子、成天醉醺醺的爸爸,一个爱慕虚荣、幻想着和有钱人结亲的妈妈。我记得那天晚上……突然下起了大雨,我就住在老德伯家边上。那时候狂风大作,雷鸣电闪,暴雨说下就下。我听见一个人在拍门,打开门一看,原来是牧师先生在敲老德伯家的门。”

威尔逊又倒了一口酒。

“老德伯家,苔丝哭着喊着求老德伯开门,老德伯太太也跟着劝他,几个小的乱糟糟的。可是老德伯那个醉鬼,他把钥匙藏在身上,竟然醉醺醺地说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这件丑事……第二天傍晚,那个孩子就被送到‘乱葬岗’,和那些没有受洗的孩子、流浪汉和罪犯们葬在一起。”

柯林斯感到愤怒:“老德伯先生会下地狱的。”

威尔逊道:“我不知道他有没有下地狱,但自从他死后,苔丝一家人就下地狱了。他们后来匆匆搬离了马洛特村……或许,那个时候苔丝就遇上了德贝维尔先生吧。”

“我听说那个时候苔丝小姐结婚了?”

“哦,是吗?是德贝维尔先生吗?那老德伯夫妻了点如愿以偿了。”威尔逊惊讶极了。

看来,这些人并不知道,贫穷的苔丝·德比菲尔德小姐,与牧师结婚,成了安吉尔·克莱尔夫人了。

☆、德贝维尔的忏悔

热闹的狂欢没有止境,冰面跃动地年轻身体和河边昏黄温暖的篝火,在如帘幕一样的巨大夜色中,慢慢把舞会推向高潮。

女孩们高挑、结实的身子、瘦削的腰肢和圆润的手臂及肩膀笼罩在白色的袍子下,年轻的男孩们挽起舞伴,在银灰色的月色下一圈一圈转着,高兴地拍着手,踢腿,交换舞伴,然后继续一圈一圈转着,仿佛将一直快乐的转下去。

中年人和老人们不爱跳舞,不论男人和女人都出奇地能喝,他们一杯又一杯,肚子仿佛没有极限,直到一个个面红耳赤,啤酒杯倒在桌布上,淡黄的印记氤氲,很快便流淌到地面。他们凑在一起说秋天的收获,说明年的播种计划,说德贝维尔纺纱厂。

“女士们,先生们,该回家了。”

一个戴着着皮质贝雷帽的男人,骑着马来到湖边。

“哦,是德贝维尔先生。”

他的到来,告诉陷入欢愉中的人们,时间不早了,舞会必须马上结束了。

这是他家出钱赞助的活动。

“德贝维尔先生,这是您的客人,威廉·柯林斯先生。”威尔逊喊道。

德贝维尔先生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底下的男人。

一个穿着黑色呢大衣的男人,身材高大结实,五官端正,鼻梁高挺,一双幽深的蔚蓝色眼眸在夹鼻眼镜的衬托下,显得睿智、冷静,这是一位样貌平平的聪明的绅士。

他跳下马,走了过来:“您好,柯林斯先生,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你是为了纺纱厂来的吗?”

柯林斯也在打量眼前的男人,无疑这个男人是帅气的,深邃的五官漂亮得像个吉普赛人,他穿葡萄紫色的绒衬衫,下身穿着时尚的格子工装裤,脚上踩着一双短靴。他习惯于玩世不恭,走路的姿势都摇摇晃晃,很不专心。

这是宾利先生口中的那个虔诚的信徒?

果然不可尽信传言。

“德贝维尔先生,我是德比郡罗辛斯牧区的牧师,我确实是宾利先生的朋友,但来这是为了寻找一位虔诚的教徒,而不是为了那桩买卖。我听说,您预备典卖家产去非洲传教?”

德贝维尔张扬地大笑:“哦,牧师先生,实在太不凑巧了,我如今又发现,原来我信仰的不是上帝,而是世俗的逻辑、享受和欢乐。我的信仰已经被打破了。”

柯林斯早就猜到了。如果他立志于传教,他就不应该是这副打扮。

“是谁改变了你的信仰?”柯林斯问。

“是一个女人,以及她那出生牧师家庭,但绝不信教的异教徒丈夫。”

柯林斯受邀去德贝维尔家位于特里兰奇的猎苑住宿休息。

“牧师呀,我要向你忏悔,在这里,我犯下一桩大错。”

三年前,我在这里,诱骗一个无知的女孩,打破了她的纯真。我以为,她就像这里的其他农民一样,会为了钱和礼物,同我快乐地生活一段时间。

“你已经认识到错误了?”

“是的。”

我错了。这个年轻的女孩,因为我遭受了厄运。她生下了我们的孩子,那个孩子因为我们不被上帝接受的关系,没有受洗就死去了。从此,这个女人因为我的过错,陷入了无尽的麻烦。

她在马洛特村受人指责,家里人丢尽了脸。她离开马洛特村,去做挤奶工,遇到了一个异教徒丈夫。他们都有浪荡的过去,一个全凭自愿,与女人鬼混了48小时。一个年幼无知,被恶魔残忍伤害了一次。说过比谁的过错更恶劣呢?

异教徒接受不了女人的过错,他抛弃了她。无知的女孩,长大以后,也同样愚蠢。她默默为他守贞,为了维持平和的表象,使丈夫不受指责,她把所有的钱用于维持父母的挥霍,自己只能去挖萝卜、在寒冬里给机器喂草——这可从不是女人的活计。

“你已经决心改变了?”

“是的。”

我已经是个教徒了,但我发现,她仍然受到我曾经卑劣行为的恶果影响。我决心娶她为妻,上帝告诉我,我应该娶她为妻,从此我们的关系名正言顺,加诸于她身上的恶果也将烟消云散。但她竟不愿意,她说她结婚了,她的丈夫抛下了她。

“你已经弥补受害者的损失了?”

“是的。”

如果不能同她结婚,我就无法洗去身上的邪恶烙印。我发现这条路行不通。我决心改善她的生活环境,叫她不必再像个农民女工一样,四处奔波做苦工。她父亲死了,一家子连同家具被房屋主人赶出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去住残破的家族墓室。

我给他们钱,给他们礼物,给他们住的房子。为了家人,她成了我的情人,我们一起住到了远离马洛特村的德比郡。那里没有人知道我们的过去,我叫她苔丝·德贝维尔夫人。她穿着丝绸袍子,戴着名贵的珠宝,往来的都是上流社会的人士,她的手心变得柔软,肌肤变得细腻,几乎就像个上等人了。

“那么孩子,上帝会宽恕你。”

柯林斯合上圣经,在胸口画了十字,口中念阿门。亚历克·德贝维尔跪在圣经前,影子拉得长长的。

柯林斯不会把德贝维尔的忏悔告诉任何人,包括凯瑟琳夫人、主教大人和治安官。

柯林斯回到牧师宅,照常上教堂讲课,带大家诵经。他以为,德贝维尔的做法足以弥补他给苔丝、给德比菲尔德这个家庭造成的恶果。

首先,苔丝·德比菲尔德曾受到伤害,但正如德贝维尔所说,如果他们结婚,这一切在上帝面前就不再是罪恶。德贝维尔先生向她求婚了。

其次,苔丝·德比菲尔德选择了德贝维尔,不论是因为苦难、贫困还是别的什么,她没有受到胁迫,自愿选择和德贝维尔一起住到苍鹭,成为他的情妇。

最后,他们来到了德比郡,这里没有人知道德贝维尔、德比菲尔德的过去,而来到这里寻妻的安吉尔·克莱尔先生,也绝不会再次接受不洁的妻子。

所以,一切都会风平浪静。

第二天,是冬至日,一年中白天最短地一天。呼号的北风,像破了音的口哨,吹出晦涩嘶哑的曲调。如鹅卵石一样的雪点子,撕裂长空,重重的敲击行人的雨伞、大衣和皮靴。屋顶、墙角和树梢,已经堆满了厚重的积雪,颤颤巍巍的,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