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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三同人)[仙三重飞]以情作注(11)

作者: 往事皆矣 阅读记录

不过他当然不是气闷的,而是为着自己竟然暂且忘了旁边还有不知事的幼年人族羞恼的。

虽说好像是应当十分超然物外的神祗系,但神将总有些十分、有时可称作古怪的自我感官标准。

比如说,所有生灵在每个年龄段时基本有着对应的知性没错,但在构造对外界认知的这个时间段里不宜告知太多超过的东西。

这已经不是阅历年龄会造成角度不同的程度了!

显见是被突发事件闹得是思路打岔的飞蓬,目前一片混乱。

按理说该是处于常态下的重楼,却不仅未有提醒意思,反倒挺有静观其变的态度。

这部分缘由若要说起来,那大抵是看见另一方更加动摇就是有种特别能宽慰总是死磕南墙的自身感觉。又况且,他未必不乐见其成。

未曾熟识前及之后的很一段日子,重楼曾有过这家伙怕是不需要任何人的感触。虽之后打消,也非飞蓬主动示弱以他。仅是机缘巧合之下,又心头忽有所动。

身处此世,谁人不是沧海一粟,神祗何免?

他看来也不过是藏得更深,又太是不像,更如过客、身处世外远尘嚣。故而,众人皆忘,不知其所想,跟其可能置身事外一点干系也无!

而这可能,也不过是他还未曾遇见愿意将一切和盘托出之人。

又唯恐,过犹不及。

回归至常态的飞蓬几乎也就一眨眼的功夫,便若无其事的松了手,甚至於在重楼的默许下从容的退拉开了半步距离。

重楼从飞蓬眼中还能看到点不好意思的情绪残留痕迹,却不在於那双深眸中窥见任何轻忽的闪烁。信念无疑着,如是他最为喜爱、又深感烦躁的模样。

不知遗憾或心安,重楼忽也是笑。

“你看,便是敛尽声息又如何了?但凡你在,无论何时何地,我都必会将你找出来!”

这真是,过分孩子气的宣告。

六界之內想来也就飞蓬会这样想重楼,而且还能不觉得有什么的仿佛敷衍般笑着回:“嗯,那还真厉害?所以,魔尊大人?这次引出的灵力暴动可该怎么处理呢?”

被这忽然称呼冷得沉默了一下的重楼再度开口就没有了前面的气焰,他谨慎着道:“飞蓬...”

“你是不是在恼怒——”

“没有。”

未待重楼说完,飞蓬便做出了截断。

干净利落,直白得却也像是赌气反驳。

但这话道罢,就连飞蓬自己也觉出不对来。

他一怔,便被后涌而上的孩子们给连带着一起被团团围住。

於这些孩童而言,飞蓬出现的相当突然。不过这也无妨。

经历过先前不可思议之事,这些孩童已被打开思路。现下再看这同其常常结伴而行的大哥哥,自然而然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他们是相同的存在。

一样的有着奇妙力量,一样的可以实现愿望。

这就是最了不起的事了。

甚至于看见他们似乎有了要吵起来的架势,不少孩子都急的不行。而其中有个更是灵机一动,忙岔开话题的问重楼星星是不是每个人都有?

重楼闻言是颔首肯定。

于是孩童困惑又问为什么没有看见他们的星星?

“在这。”

飞蓬回答。

他摊开手,掌心露出一枚格外璀璨、正是刚才将他骗下的星子。

重楼则是哼笑,一语双关道:“可不就在这里,刚才尚还在我手中。”

孩童不解其意,其中最为聪颖的也只能半猜着重楼是说他们手中的这些星子。

飞蓬倒是微动了下眉,又看手中星子。赤色为底,一道墨色贯穿,稍微打量久些便有种奇异的即视感。好似细看下,谁人那乍看冰冷,却真切专注的眼眸...

他沉吟着,直接看向了重楼。

见其置若恍闻,飞蓬於阖眸思索了少顷后,便决定把这当做赔礼收下。

虽听来可能有蛮不讲理之嫌。

但飞蓬却也是真心觉得,自己很难将此作为个单纯的好友赠礼来看。

他微妙着想,毕竟,送这种礼的也不多见啊。

☆、10

重楼近来多了个习惯。

他开始在午后於庭院作画,常常转眼已过半天。

虽神魔无需跟人般常常歇息,因着各种缘故也多少会发展出点旁余喜好。但且不说重楼本质还是好武成痴,单就这个时常程度就有这么点不可思议的味道。

但若将此事同飞蓬联系上,却似乎也不再如此见怪起来。

这话说来,还需指回夜来初雪后的那日。

赠下星雨后全然忘了时辰的孩子们还欲玩耍,可为不令做父母的担忧,也为着他们身体着想的飞蓬却是催促了他们赶午归家。

自然的,神魔也在此之后相携归去。

飞蓬一回去,便立在了桌案边。

他觉今日所见,甚合入画。稍以沉吟,便落笔纸上。

虽比不得神界专司此道的精通,但也如行云流水,泼洒自如;画功精妙,取意甚佳。

重楼便於一旁看着,初时也罢,后却缓皱起了眉。并非不满,倒是诧异更多。

以他经年累积的眼力不难断出若无意外此画该是尚可,借以飞蓬心境甚至更可添彩一二。但偏也蹊跷,这画中灵气游走不定、均散开来,最后硬是止于了死物境。

就好似个天赋佳,却到底触及此道时日过短的学童。

但活过了漫长岁月,飞蓬又哪会是那些磕磕绊绊的才踏入此径的初学者?

他的画功就更不似了。

重楼揣度无果,再看飞蓬似是习以为常,毫不在意的便将画作搁置一旁学人族般任由它自然晾干。后有想画的便继续,未有想画的便停歇。与己不同,反是好一副洒脱模样。

见状,也无那放着答案可问不问,非要自身思索出才罢休执念的重楼索性是向飞蓬道出了此疑惑。

飞蓬闻言便答,他也不知个中缘故。曾起念问过,也因无神愿答,而最终作罢。

而话罢,许是见了重楼反应微妙,飞蓬斟酌又是补充了句。道是这也无甚不好,不过所作大气可挽,小意难绘。可总归非是以此立足,倒也无需太过计较。

重楼就不似飞蓬般不放心上。

他於神界之事可能并非了如指掌,但见微知著,便知飞蓬处境不佳。就细枝末节,也不觉应以姑息。是暗自又以记下。

尔后,望着那张画作,是出了神。

晦色渲染於纸,被指腹抹开,添分余彩。

从桌案取用不难察出深色多,浅色少,依如所绘多杀戮。重楼搁笔冷看,是轻嘲起眉。

见遍六界种种绮景情深,落在笔端,倒是无一比魔界那原有的断壁残垣、血雨腥风可得入画。

在这当下,真是极尽嘲讽。

但偏也有神浑然不觉。

初时还只在偶然间於上常感有的那道视线,早已不知何日起逐步被悄然靠近的步伐替去。

纵然仍是不言不语,可他若来,他又怎会不知?而若再是报以余光偷瞥,便使一切譬如昨日重演。

——不变的落笔取意,不改的看客。

——及独立在外的,仅自己方才知晓的、因此而引的这愈发难以遏制意乱的心境。

重楼不自在的拢起了眉骨。

便在他注视下,桌案上那画作忽若流水浅漾涟漪。失面魔兽低嚎若泣,匍匐魔族眼珠悄动,诡秘邪笑。

神魔默契,见状皆退半步。

是予之寸土显露其威,亦予其转瞬生机。

侵蚀入土的层层血水最先漫过了纸张,淅淅沥沥沿案而下。

画作已若血淋可怖,原在厮杀的两只魔物虽按耐未动,双目却已烁烁生邪光。

久也未久,那俩物忽露出个诡笑。桀声怪叫才是猝落,魔爪瞬息裹挟腥风,撕空抓来!

里外界限同飘渺之物般,於那爪下轻易破除,这一猛扑确是风掣雷行!

可再是势如破竹,也更该看所对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