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妾重生记(13)
想到这里,姚珠双脚猛的伸直,抓她脚的人没有料到姚珠的动作,被蹬到肩膀上,整个人就往后摔去。姚珠听到“嘭”得一声,嘴角忍不住就想翘起来。
活该!
胡清越喜欢什么,就越不能让他如意。
那婆子爬起来就要伸手抓姚珠的双腿,被姚珠挣扎着又踢了一脚,可毕竟被绑住,姚珠想逃也没处逃,被其他几个按住双腿,那婆子一双手就握住了她的双脚。
似乎被姚珠刚才的动作给气恼了,那婆子没有一点怜惜,脱了她的鞋使劲捏着脚骨头。姚珠疼的“唔唔”出声,额头和背部出了一身的汗,全身的力气几乎都被抽走了,过了一会,那婆子才放开她。
姚珠伏在地上,感觉那婆子俯下身,在她耳边小声的说:“跟老娘斗,你还差的远呢!可别忘了,以后三五年你都得落到我的手里,识相的以后就老实点,否则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姚珠打了个寒颤。
她没有裹过脚,却听人说过裹脚的痛苦。先不说骨头折断的疼痛,就是这长达十年的折磨也得让她崩溃。难道她重生回来,就是为了受这个折磨吗?还是让她不在被胡清厌弃,多一条砝码?
如果是因为这个,她宁愿现在就去死!
姚珠苦笑,哪里还有胡清什么事啊,她都不见得还能再见他一面。
外面传来婆子谄媚的声音:“这么大年纪再缠足,只能缠个‘西番莲’,我老婆子加把劲,三四年就给她缠好,肖爷您就擎好吧!”
这话说完,就听见外面传来肖昌宇的笑声,“今天晚上就让人带过去,以后就交给你们了。记住,若是她有什么意外,我拿你们是问!”
几个婆子诺诺应是,脚步声渐渐远去。
上元县县衙,原先出去找寻的人员都回来了,带来的消息都是找不到人,胡清坐立难安。
“先生,那个客栈查了吗?”胡清问。
先生姓董,字昊,身材瘦削细长,满脸麻子。听了胡清问,慢慢解释道:“派人去查了,还没有消息传过来,爷再等等,说不准能有好消息。”
胡清知道自己因为急切失了冷静,听到一直没有找到,更加坐不住。有时候越急越出事,反倒做不好事情,这种状态可不是好现象,胡清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沉下心来。
董昊看到胡清平静下来,嘴角露出个淡淡的笑容。
不用别人提示,就能发现自己的问题,在发现问题后,不借助别人的帮助压下思绪处理问题,是个厉害的,他当时确实没看错。
“先生,我先让人准备画像,你让人去查下江宁府哪个牙婆接收来历不明的交易,最好让他们在牙婆家里,让那些交易的人只许进不许出,谁敢强硬,就先把谁绑起来再说。另外,秦淮河那边也关注下,但是有一点,不能闹得动静太大。若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抓逃奴,多了不要说。”胡清目光冷冽,沉声吩咐。
董昊双手叩揖道,“是,爷。在下这就吩咐下去。”
“还有,去客栈的回来了,第一时间告诉我。”胡清又道。
董昊听命,正要退出去,就听外面有人禀报道:“爷,找到人了。”
胡清猛然站起来,看向门外,就见两个衙役带着个圆滚滚的姑娘过来。她的头上身上沾满枯草,脸上左一块右一块的泥巴,两颊肿胀嘴角破裂,双目惊慌的挣扎着。胡清看着熟悉,好像是跟在姚珠身边叫做如兰的丫头。
看到胡清,如兰顿时放弃挣扎两眼放光。
“姑爷!”双腿一弯跪倒胡清面前,哭着喊道:“姑爷,你救救我家姑娘吧!我家姑娘被人抓走了,他们说要把姑娘送到秦淮河卖给京城来的人……”
秦淮河?京城来的?胡清一惊,双目顿时沉了下来。
自从秦淮河有了红粉船,渐渐就兴盛起来,名声也慢慢往外传播。很多外地人也来到这里游玩,渐渐的吸引了很多达官贵人,尤其以京城来的居多。虽然不知道这京城来的是真是假,也不知道是真有钱还是假有权,但是一掷千金也是时常有的。
他在京城认识的几个狐朋狗友也来过,甚至流连忘返。
若是查人,这个范围就大了。好在红粉船不会来回变动,一直在前湖内。
“来人,去秦淮河!”胡清抬脚就要往外走。
董昊却叫住了他,“爷,杨知州如今也在秦淮河。”
杨知州是江宁府前知州,胡清的代知州身份就是他卸任后向上面举荐的,不是恩师却胜似恩师。京城调任半个月前刚到,给了他两个月的时间交接和上任时间。杨知州想着时间充裕,且衙门事情不多,每天晚上在秦淮河红粉船里流连忘返。
况且,这秦淮河的晚上,也不止杨知州一个上级。
胡清这一去,肯定会闹出很大动静,到时候杨知州怪罪下来……
第十一章(捉虫)
胡清停住脚步,有些迟疑不决,他爬到这一步不容易,若是得罪了杨知州或者更多的达官贵人得不偿失。他为了借助父亲的力量,连正室的位置都给了姚珺,只因为父亲需要姚新海的钱财做事。
虽然他确实喜欢姚三,却并没有喜欢到要为她放弃一切的地步。要江山还是美人,似乎是亘古不变的选择题。美人时常有,江山不多得,他也曾经笑话过那些人。可如今这选择题落到他头上……
如兰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泪眼婆娑,原本她还没注意旁边站着个像穿了麻袋的人。看到这人一出声,姑爷就止住了脚步,忍不住着急起来。他们说得她不懂,但是她知道姑爷有可能不会去救三姑娘了。这个想法让她害怕,眼泪唰的就下来了。她瞪向董昊,愣了愣道:“竟然是你!那个乞丐!”
如兰站起来,对着董昊张牙舞爪道:“没想到你是个黑心鬼。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就是把那炸糕喂狗也不会给你!”
如兰一脸怒气。
董昊歪了歪头,看向眼前的少女。十二三岁的年纪,扎着两个团髻,脸颊肿胀模糊露出原来的清秀,熟悉的神情让他恍惚。
惠州的时候,他饿得没有力气,只能靠在墙角看着来往的行人。行人匆匆,没有人注意到他,偶尔有人看他一眼,也当做没有看见扭头离开。后来有个扎着双髻的少女,看起来十分害怕他,但还是放到他面前两块炸糕。炸的金黄的薄皮,带着蔗糖的糕心,食物的香气浓郁,勾引着他的味蕾。
看着眼前怒气冲冲的少女,两者的面容神情就重合在一起,十分契合。董昊笑起来。
“还敢笑,你这烂了心肝的乞丐,姑娘要是有事,我,我……”如兰想不起自己应该能怎么做,脑海中搜索着什么词更能威胁到面前的人,“我就再也不给你炸糕吃了!”
想到炸糕,如兰一阵心疼,哭喊道:“我的炸糕,我可怜的炸糕,你好苦的命啊……”
董昊忍不住嘴角抽搐。
胡清似乎是最终下定了决心,吩咐衙役道:“你们跟我到秦淮河看看情况。”
董昊来不及阻拦,也知道胡清不是为了女人放弃前程的人,就放任他去了。秦淮河上红粉船那么多,就算是查,也要查个半宿,更何况晚上的人那么多,其中不乏有权有势的……
看到胡清走了,如兰冷哼一声,揉着眼睛跟了上去。董昊看着少女的背影,有些无奈的揉揉眉心。
有些债,总要去还的!躲也躲不过去。
比如,人情债?!而且是两个人的人情!
董昊苦笑,跟着胡清他们出了县衙。
夜晚的秦淮河灯火通明。船头船尾各式各样的灯笼泛着萤萤的微光,反射在水里也是相同的画面,高处看来,但是一副不可多得的美景。
刚到红粉船前,就有人迎上来。
“胡爷,今天咚咚有客,您看您要不要另外选个?”如同老鸨一样的船工上前点头哈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