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质佛/厉佛】苦乐交欢大乐赋(14)+番外
恒沙普贤道:“你莫高兴的太早。这事归根结底在魔皇身上,若他肯轻轻放过,你师傅们便无性命之忧,所以至佛会去劝服魔皇。至于你父王这边,他虽打伤了七厉,但并不至于下杀手,叫七厉吃点苦头也是罪有应得。”
剑布衣叹道:“母亲与我厉族的恩怨,我素有耳闻,此事是我强人所难。只是一别三年,这次又错过,不知何年才能再见。”
恒沙普贤素来急躁,此时也不禁柔和下来:“当日多谢你相助,时机一到,至佛自会来见你。此去一别,也请殿下保重。”说罢旋身化光而去。
剑布衣固然喜忧参半,千里之外他的亲兄更是愀然不乐。他今晨占领阙阗关,坑杀厉族不计其数,关内外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魔族士兵因嗜血而狂欢,他却半点兴致也提不上来。以他体内的魔元而言,他该为了鲜血而兴奋,可是那些厉族的血只叫他厌恶,他曾尝过这世上最清圣的味道,他在那种味道的环绕下长大,而三年前的一把火烧毁了他所有的希望。
他烦躁的离开大帐,离开狂歌痛饮的士兵,孤身来到背风处的一道山谷,只有这里的味道是干净的。他躺在枯黄的草地上,万籁俱寂,可过分的安静让他愈发烦乱。简直快要发毛时,他闻到了一阵温柔的佛香,坐起身道:“佛母怎么来了,佛铸请您来传话吗?”
质辛不是第一次见这位佛母,之前与裳璎珞、焱无上合作时,他曾在佛乡盘桓数日。他自知性情孤傲,不易相处,但也不知为何,与这位佛母却格外投缘。他曾派人打听过她,密报上说三年前裳璎珞击败矩业烽昙重掌佛乡,便是依靠了五位强援:欲明王、恒沙普贤、招提僧、慧宁师、砗磲佛母。谁也不清楚这五人来历,只知道他们与裳璎珞极熟,平时住在韦驮修界。
砗磲佛母道:“魔皇别来无恙,我此次来是奉佛铸之命,劝魔皇暂且罢兵的。”
质辛断然道:“不行!我已打下了阙阗关,决不能此时半途而废。”
砗磲佛母摇头道:“我知魔皇素有抱负,若是以前,我定不会来劝阻你。可今时不同往日,天之厉已然苏醒,厉族又有了主心骨,你这样打下去很难再有进展。”
质辛听她言辞恳切,句句都为了自己着想,也向她和声道:“我知佛母好意,可开弓没有回头箭,就算我罢兵,天之厉也不会相信我的诚意。况且我为了一事耿耿于怀多年,忍到今日已是无法再忍,终究要与七厉做个了断。”
砗磲佛母闻言心中隐隐作痛,柔声道:“世间法不可论真假,而是论无常,既是无常,自然苦乐交欢。魔皇心结难解,若蒙不弃,可与我讲谈一二。”
质辛听她谈及真假无常,登时触动了与天之佛的无数往事,叹息道:“既如此,就叨扰佛母清净了。”
二人在草地上坐下,质辛从没想过有一日会与外人谈论那些旧事,可砗磲佛母总是与众不同。他们象是一对忘年交,虽然多年不见,依旧相处融洽,便是有一会儿不说话,彼此也不觉得尴尬,更不会担心讲到一半无话可说。
他固然乐意亲近这位佛母,这位佛母待他也十分上心。在那五位神秘高手里,砗磲佛母是最少出手的,她温柔平和,与世无争,可一旦遇到关于他的事,她总是最快站出来表态,她似乎一直在维护他。
质辛感激她的好意,可也百思不得其解,天底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砗磲佛母为何如此偏爱他?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时间久了,只好把它视为一件约定俗成的事,世间缘法大概就是这样玄妙:砗磲佛母就该偏爱他,他就是亲近依恋这位佛母。
当他对砗磲佛母讲述完了往事,往事彷佛在他心头血淋淋的又重演了一遍。他的肤色本就苍白,此时更加惨淡了。砗磲佛母于心不忍道:“令堂既是我佛门中人,圆寂后自然身登极乐。你这样自苦,他在天之灵只会更加难安,于你二人都是无益。”
质辛道:“他心安也好,难安也罢,哪怕有一次入我梦来,告诉我一声也好。为何他过身三年,并无一次来我梦中?我每每困乏时,想睡又怕失望,睡了更怕醒来,醒了更添一层失望,如此循环往复,人生又有何乐趣?”他为了攻下阙阗关,几日未眠,说到此处已是疲惫至极。这时嗅着砗磲佛母身上的佛香,她温热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仿若世间最柔情的催眠,魔皇倚在她怀里渐渐睡着了。
砗磲佛母将他放在膝头,悲声一叹:“至佛!”
流光化影间,砗磲佛母消失了,原本她坐的地方出现了一位法衣洁白的僧人。他瞧着怀里的魔皇,肃穆的脸上闪过一丝温度,身姿却依旧那样刚硬。他望着阙阗关巍峨的城墙,四处升起的狼烟,喃喃自语:“当初一场孽缘,我不来瞧你,便是要你忘了我,不料惹出这一串战事……是我之过吗?”
第二十章
质辛很久没有睡的这样沉了,彷佛回到了北宫。有时天之厉不来过夜,天之佛心情尚好,他便仗着年幼,假装做了噩梦,半夜爬到大床上。他不睡天之厉睡过的地方,非说那里有厉族的味道,硬把天之佛往里挤,偌大一张床,两人竟能只睡半边。每次这样挤一晚,都成了他童年最隐秘的快乐。
今日一觉醒来,这种隐秘的快乐又鲜活起来,他心头突突的跳,四处张望,并没有天之佛的身影,可为何这种快乐如此真实?他依旧在这个背风的山谷,依旧枕在砗磲佛母膝头,佛母静静望着夜空,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她柔和的下巴弧度和纤长的脖颈。
他们竟有几分相似。
这个念头划过质辛脑海,他几乎就想到了什么,可西北面猛的一阵地动山摇,回响着天幕错乱的交叠。他震惊的望着那边,熟悉的气旋飞袭而来,如此剽悍而不可一世,那是天之厉独一无二的厉氛。
砗磲佛母道:“快回去看看!”
质辛立刻往回赶,他实在没料到天之厉这样雷厉风行,他昨日苏醒,今日就亲至阙阗关,就算他自己能日行千里,但厉族大军又是怎么做到的?
二人赶到营地时,魔族战将已经死伤大半。由于昨晚的饮酒狂欢,天之厉来时战将们还在酒乡梦境。有几个巡逻的发现了异动,见只来了八个厉族,也没放在心上,直到对方依照天地水火山泽风雷布阵,才惊觉是元种八厉前来复仇。
望着脚下堆叠如山的尸骨,天之厉朗声道:“当年我屠戮万魔,才有的你这劣种。今日再杀一遍,魔族依旧不堪一击!你便有百万大军又如何?群魔乱舞,不值天一招!”
质辛怒不可遏,飞上半空,万魔战死的魂灵登时蜂拥向他,在他体内凝聚成一股精纯魔气。他苍白的脸上黑气氤氲,两颊浮出可怕的古老魔纹,他厉声狂吼,随即地裂千丈,山河变色。七厉受他霸道魔气冲击,之前就受伤的如贪秽劫尘,顿时狂吐一口鲜血,跪倒在地。
质辛道:“昨日我下了警告,今日你们就来送死,魔皇信守承诺,少杀一个都不足以平息万魔之怒!修罗灭!”他使出这招,阴森的魔气如狂蛇乱舞,在天地间的一切空隙间穿梭腾挪。贪秽与劫尘本已委顿在地,此时眼耳口鼻被魔蛇攻击,体内厉元彷佛四分五裂,在地上呼号惨叫。其余五厉忙以自己厉元回救,可厉元离体,魔蛇越发无孔不入,逼得七厉简直命悬一线。
天之厉浓眉一轩:“鬼潮万宗灭!”七厉趁势围在他周围,将厉元引渡给他,鬼潮如龙飞九天,化作万千道杀向魔皇,场上局势顿时扭转。
质辛以一敌八,吃了大亏,气血翻涌间双目充血,彷佛入了魔。他大喝一声,意念催动红潮,瞬间遮天蔽日,飞速往北面厉族聚居的地方扑去。“你要做天,我便杀光你厉族百姓,看你做谁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