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质佛/厉佛】苦乐交欢大乐赋(15)+番外
天之厉回救不及,眼见国内厉族要被他屠杀殆尽,狂怒之下引动了无上暗能,天地噤声,只剩洪荒破碎。眼看要将魔皇重创,五道金光从天际射落,与天之厉的暗能交汇,如春雷乍响,众人只觉耳间剧痛,几乎失聪。
眨眼间,魔皇身边立着五位异人,有威仪凛然的愤怒明王,有双手合十的青年僧侣,有怒目而视的红衣少女,有稚嫩样貌的佛修童子,有严霜覆面的庄严佛母。五人合力造出一面佛光之墙,将天之厉的暗能挡在墙外。
贪秽主事多年,立刻认出五人道:“欲明王、招提僧、恒沙普贤、慧宁师、砗磲佛母,你们不在天佛原乡辅佐佛铸,怎么到这里来管我们的闲事?”
欲明王道:“明王入世,只为降妖!”说着一招四大皆空,打得七厉后退连连,退出了天之厉的保护范围。
天之厉瞪着这五人:“想不到短短三年,苦境又添了高手,五人抗天,确实值天一灭!”翻掌间,厉神伐天纲如怒涛席卷而去。
在这星火一瞬,质辛望着挡在身前的五人,他到底有多笨,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他和欲明王交谈过几次,这是位严厉深沉的高僧,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曾在联军部署上提点过他。他也和招提僧有过接触,这人佛法精深,讲经时一如当年的天之佛。慧宁师尚且年幼,却和他一道爬上过无尽天峰,好像他们就是一起长大的伙伴。恒沙普贤性情刚强,烈火性子简直如玫瑰带刺。砗磲佛母更是一位熟人……
脑里仍是乱哄哄一片,可见到五人中慧宁师露出痛苦表情,质辛大惊之下转为大怒,忙上前相助。
天之厉望着这一幕,也是惊疑不定。这五人中,他每看一人就心头一跳,爱恨贪嗔痴如回旋的陀螺在心头转动。面对老者,他若和他高谈阔论,定是棋逢对手千古难得;面对僧人,那份安详平静让他既嫉妒又羡慕;面对童子,若无利益冲突,他们也能做投契的同行伙伴;面对少女,那烈火玫瑰的倩影让他魂牵梦绕;面对佛母,那静池幽昙的身姿也叫他莫名熟悉。
剧烈的爱意和杀意在他胸口震荡,厉神伐天纲瞬间翻起滔天浪潮,巨浪之下轰的一声将这五人湮灭殆尽,伴随着魔皇的狂吼:“母亲!”
天之厉登时如坠冰窖,他到底做了什么?天之佛本还存活于世,可如今却被他……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既不催动攻击也不回招防守,呆愣愣如行尸走肉。魔皇则是发狂一般在五人站过的地方东扑来西扑去,也不管顷刻而至的厉氛,也不管自己随时就有性命之忧。七厉目瞪口呆望着这对父子,父亲看似全胜,却是濒死,儿子看似濒死,却早已发狂。
眼看绝望笼罩天地,苍穹的至高处忽而洒下一片圣光,直如龙腾九天,威不可视。虽只有三年未见,可八厉望着那自天而降的身影,俱是心荡神驰。质辛与他更是分别日久,这一下心血翻涌,浑然忘却近在眼前的杀招,几乎做出引颈就戮之态。
天之佛更觉心酸,一招遍净昙华释大千,替他卸去天之厉的厉神伐天纲。质辛不管不顾,飞至他身边,一把将他抱住:“你到底肯现身了,我若不死你是不是要瞒我一辈子!?”
天之佛轻轻抚过他的背:“莫哭,我一直陪在你身边。”
他低声安抚着质辛,人却警惕着不远处的天之厉,哪知天之厉的表情不似哭也不似笑,就那样沉沉的深深的望向他。
相视良久,终成两声叹息。
第二十一章
阙阗关一战是厉魔恩怨,圣方在城隍山上看火烧——幸灾乐祸。
可死去多时的天之佛从天而降,不但襄助魔皇逼退了元种八厉,天之厉对他也格外手下留情,这下子可就说不清了。而且魔皇一声母亲捅破了天,算上圣王那句“当年我屠戮万魔,才有的你这劣种”,事情顿时扑朔迷离起来。好事之人编出了无数版本,到最后已是几近下流。
最可笑的在于,天之佛是封了圣的,佛铸当年虽牺牲了他,但也肯定了他的功绩。谁知道三十多年后他不但没死,还和厉族圣王生了儿子。算算日子,这孩子居然在他被俘虏前就怀上了。有一就有二,厉族那位当朝太子的生母又成了谜,据说他身上有厉佛双元,于是整个苦境炸开了锅。
当年天之佛带着质辛回过一次佛乡,这事在佛乡内部不是秘密,但被明晃晃捅出来,天佛原乡颜面无光。为了和“魔母”撇清,不但把他的玉佛像捣毁了,还去天阎魔城下达了将天之佛逐出山门的帖子。
按照质辛的想法,佛乡既有胆子来送帖,就要有胆子承受魔皇之怒。但天之佛读完法帖,指着身边道:“放下你的魔鉴皇斩,过来坐下。”
质辛放下佩剑,长腿搁在罗汉榻扶手上,横身躺平,头恰好枕着天之佛的膝。天之佛五指轻分,缓缓梳过他的头发,不消片刻质辛的眼睛眯了起来。他消了火气,伸长胳膊搂住天之佛的脖子道:“我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孩子了,我可以保护你。裳璎珞明知真相,还派人给你送帖,咱们又何必对他客气?”
天之佛道:“我知道你替我不平,但是这事不能怪佛铸。他若不做出回应,天佛原乡将以何面目立于正道?这么多年和厉族打的仗死的人,岂不成了笑话?再说矩业烽昙在一旁虎视眈眈,我也无法自辩,被迫还是自愿,佛身诞子就是破戒,我毕竟生下了你们兄弟俩。”
质辛收紧手臂,天之佛被箍得弯下了腰,质辛道:“我没有兄弟,你只有我一个!”
这个姿势不舒服,可天之佛望着这个年青,他有英挺的轮廓,冷傲的眉眼,但目光中还能找到当年的孩子气。天之佛想到了他小时候少年时,他为错过了他的青年时代感到遗憾,但万幸的是,虽然如今他已经长得如此高大,不再需要自己照顾,可总有些东西生而带来永不改变。
质辛搂紧他脖子道:“外面传说厉族那小子也是你的,可你只有我一个对不对?”
天之佛握住他两只手,想叫他松开自己,可质辛一动不动,简直和他较上了劲。天之佛道:“如果我告诉你,剑布衣也是我的孩子呢?他就是你的弟弟。”
质辛瞪直了眼,一把把他掀倒在榻:“他怎么来的?他也和你住北宫吗?你就这么心平气和养大了他?他占了我那间屋子吗?”
天之佛哭笑不得,他刚想笑,看见质辛红通通的眼睛,又笑不出来了。他道:“他和你不一样,他不是在我身边长大的,我统共只见过他一次。”
质辛道:“那你为什么还认他?你见我第一眼的时候可不认我!”
天之佛听出了他的阴影,这种阴影好像不会随着时间消失,它只会冲淡变浅,一旦遇到外在刺激,就像一片陈年伤疤,立刻隐隐作痛。天之佛轻声道:“我不会跑,别撑在我身上了。你像以前一样躺好,我慢慢告诉你。”
质辛依言躺下,有些委屈。天之佛从当日送他去中阴界开始讲起,一直说到了那场大火,剑布衣私自放了他,他在蜉蝣谷复明,才见到了小儿子第一面。
质辛的心登时软的一塌糊涂。他想到天之厉的强暴便感到愤怒,想到那场大火便感到后怕,再想到自己远在中阴界又感到羞愧无力。他忽然把头埋进天之佛颈间,彷佛没脸见他,好半晌才小声道:“我知道了,他是我弟弟。”
天之佛被他蹭得痒痒的,好笑道:“他功体修为虽不如你,行事却比你沉稳,等他再长几年,你这个哥哥只怕还斗不过他。”
质辛不服道:“我哪里不沉稳?我是在你面前才这样,出去你问问魔族之皇谁不敬服!”
天之佛瞧着他争强好胜的样子,这几天他发现,随着年纪渐长,威势愈重,质辛身上不可避免的带出了天之厉的影响。他继承自天之厉的厉元也让他比一般魔族更善于伪装,城府深沉。就私心而言,这样的质辛让他不用再为他担心。就情势而言,佛厉魔妖四方休战,至少百年之内,苦境再无战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