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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斑】错误时代之【卡门耐特的圣杯】(7)

作者: 南山下 阅读记录

因陀罗玩味的注视着他的离去,过了一会儿,他看见自己的学生匆忙跑来。

他在心底冷笑了一声,年轻人。

“教授,您有没看见斑……我是说……宇智波斑,”柱间掩饰性的改了口,若无其事的发问,“您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因陀罗把玩着高脚杯,不分给他半点目光:“他不是被你拉出去了吗?”

柱间语塞,在大堂里四下张望了一圈,到处人来人往,根本无从分辨斑的去向。

“他摆明了不想看见你,你何必自讨没趣?”因陀罗淡淡道,“你们谈了这么久,你不是也没说动他吗?”

“……”柱间知道自己这个导师已经把他们的关系猜了七七八八,只得揉了揉额角。

因陀罗观察着他那一刻的神情变化,目光冷硬:“你不否认?”

“为什么要否认?”

因陀罗不置可否,长久的打量着自己的学生:“你这么聪明的人,会有一个很好的前程。有些事情,别越界了。”

柱间没有马上回答。

“这是老师给你的衷告。”因陀罗的口气有些严厉,但是看着柱间死不低头的样子,最后还是放缓语气,“当发现有危险的苗头时就要趁早抽身而退,否则……你还太年轻了,柱间。”

“事实上,”听到这话,柱间只是不以为意的笑了起来,“早就来不及了。就像您教过我的,有些化学反应,在反应物混合的那一瞬间就完成了一样,有的人,看过一眼,就再没有退路了。”

因陀罗听到这样的话之后,意料之外的没有怒斥他荒唐,他走到桌对面,将睡着了的阿修罗拉起来,一手横过肩头,半扶起他。柱间要伸手帮忙,却被他示意不用。“他最近要在剑桥给阿修罗代课,你要找他,有的是机会。”因陀罗留下这样一句话,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柱间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目光无意间瞥见地上一件反光的小物件。

他弯下身拾起,那是一枚深红色的圆形胸针,被漆黑的曲线分割为一环套着一环的圆环,上面还带着九点勾玉状的黑点,背后是一串字母——Kaguya。

“……辉夜?”

第八章

海面上波涛微澜,一天清冷月色的倒影被捣碎,粼粼一片。漆黑而样式古旧的船只缓慢的分开水面,驶过这一片清光泠澈,被风吹得微鼓的船帆上,画着一个古怪的符号——像是一只血红的眼睛,里面有着一环环的纹路。船舵无人驾驶,这样一架船就被月夜的浪潮与海风送到了码头边。

这是一个荒废已久的码头,海藻肆无忌惮的在这里滋生,不放过一处缝隙,被弃置的夹板木料随处可见,露出腐朽的里子,其间依稀可见一些锈得不成样子的金属器具。在被往来货商与船工遗忘了不知多少年之后,这个码头终于在今晚等来了一场隐秘的喧嚣。

几对沉默而有序的队伍缓慢的从四面八方汇聚到这里,每一个人都裹着漆黑的长袍,兜帽遮面,随着那条船的抵达,身姿一点点匍匐,最后跪倒在地。

“圣舟到了!”有人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颤抖着开口。

“暗夜的南纳,至高的天神安,土地上再无能与你比肩者。该隐的血脉从你蔓延,你在红海中央折去天使的羽翼。你的美貌颠覆白昼,让暗夜永垂不朽,你的指引将是最高的仲裁。愿以鲜血为你铺就地毯,再用头颅为你串为妆奁,视你如信仰而高于生命,奉你为圣主而甘为仆奴。”

低沉的礼赞异口同声的响起,回荡在海岸的交界处,传向远方,惊起飞鸟。

突然有人突兀的上前,冲着为首的领头人耳语了几句。

“赫尔莫斯不该迟到的,”领头人声音沙哑的开口,“他不是该今夜带着圣物前来吗?怎么敢对夜的神明不敬?”

“难道说……”

一个同样裹着黑色长袍的人影从船上缓慢出现,交头接耳的人们立刻住口。

“世界的黑暗之魂归来,”那个人的嗓音低沉浑浊,“信教徒们,你们的为神准备的祭礼在何处?”

“大人,请容我解释。”领头人一路膝行到船边,极力辩白,“负责取回圣物的人迟到了,您是知道的,圣物被无知的人类与杂碎放置在一起,加以封锁。只有他有机会拿到,在此之前,请您再耐心稍等片刻。”

黑影默不作声,让人看不透他的态度,片刻后,他返回了船舱。

领头人一手按在胸前的深红色圆形徽章上,颤抖着等待着最后的裁决。

一声细微的响动传来,有一张纸牌轻飘飘的从船上飞出,落在他的身边。牌面上是一个人浑身赤倮,双手被束缚,吊挂在刑架上,血肉模糊,目眦欲裂。

塔罗牌中的倒吊人。

“夜的神明比先知更伟大。那个人来不了了。”黑影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船头,“他失败了。”

领头人哆嗦得更加厉害,却说不出一句话。

“你们的愚蠢让她失望之极。她既然驾临了这片土地,就无需你们再犯下错误。”黑影缓慢的走下船,“圣物她已经有了别的打算。那本就是莉莉丝所有的东西,怎么能被人类玷污?”

乌云在不知不觉间压抑了整个夜空,雪亮的闪电劈下,雷声滚滚而来。

透过雕花玻璃窗,这样一瞬间的明亮照亮了室内的昏暗,血红的六芒星图案之上,躺着一个脸色惨白表情狰狞的男人,一把银质短刀将他钉死在地,血从胸膛伤口处不断涌出,汇成一泊。

大雨瓢泼而下,冲刷着窗檐,带来潮湿冰冷的气息。

这里是牛津大学的阿什莫尔博物馆尽头。

阿修罗被雷声吵醒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他睁开眼,摸索到额头上的湿巾,然后转头看向床边书桌前坐着的那个男人,从这个角度,那张侧脸在烛光下显得分外俊美。但他的目光却黯淡了下去。

“要看书怎么不把灯打开?”过了很久,他发现因陀罗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醒来,于是主动开口。

因陀罗只漠然的把手中的《浮士德》翻过一页:“你可以继续睡到中午,你的课不是有你的学生带吗?”

“这么好?平时你都是一大早就赶我走的。”阿修罗翻了个身,随口道,“说起来,你的那个学生……”

“柱间。”

“哦,对,叫柱间,那个小子从前我就觉得,他长得挺像我的。你说他会不会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什么的?”阿修罗一本正经的开玩笑。

因陀罗翻书的手却一顿,略有讥讽的一笑:“兄弟?”

阿修罗严肃道:“对啊,我以前很小的时候听我父亲隐约提起,我还该有个兄弟的,但我再问,他就不肯多说了……好像也不对,我应该是有个哥哥,那小子的年纪都可以当我儿子了。”

“那就是你的风流债也说不定。”因陀罗的目光重新落回书页上。

“怎么可能,我对你可是……”阿修罗立刻反驳,随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讪讪的住了口。因陀罗只当做没听见。

气氛有些尴尬,阿修罗盯着因陀罗手上的书,随即换了话题:“你怎么想起看这个?”

“关于圣杯,突然有些新的想法。”

“什么?”

因陀罗并不理会他的询问,提笔做着自己的批注。阿修罗见他不再接话,最后还是蒙着被子翻身背对着他,继续睡了过去。

直到床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后,因陀罗才从书上抬头,看着他的背影,目光渐冷。

“所以,”宇智波斑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苹果布丁,看着餐桌对面的柱间,咬牙开口,“为什么又是你?”

柱间环视了一圈这间简单而干净的屋子,在听到这句质问后转过头无辜的看着他:“雨太大了,回伦敦太麻烦,所以我想随便找个地方借住一晚。我也不知道这是你在学校外的房子。不过不得不说,这场雨下得真是……很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