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斑】错误时代之【卡门耐特的圣杯】(6)
斑微微一愣。
他讨厌烟味,这个习惯一直都有,搬进贝克街的第一天就没收了柱间的烟斗,后来就再没见过他沾染烟草。直到现在,分别了那么久以后,眼前这个男人依旧谨记着这一点,甚至一如既往的纵容着他。
手不自觉的回抱住他,斑几乎用尽了全部力气去拥抱他,想要将这个名为千手柱间的男人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这样一个晦暗的夜晚,无人的角落,他说服自己放纵一切情绪去拥抱一个深爱的人。
他只能承认,不得不承认,他在思念他。
柱间吻着他的侧颈,突然注意到了男人衣领上的领夹,垂下目光,微微笑了起来:“你戴上了。”
斑转过头,若无其事的应了一声。
“我以为你不肯收,”柱间低声开口,“你总是一次次,一次又一次的和我划清界限。”
“它被压在枕头底下了。”斑将下颌搭在柱间肩上,淡淡道。
一阵夜风吹来,柱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于是将斑抱得更紧。斑伸手抓了抓他那头笔直的头发,皱起眉:“我没闻到什么烟味,去把衣服穿上。”过了会儿,柱间还是抱着他不肯撒手,斑等得不耐烦,曲肘一下子打在他的小腹上,把他推开,拾起旁边的大衣随手丢到他的怀里。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斑看着他把衣服穿上,随手帮他被衣领后的长发捞出来。
柱间笑了笑:“我接了个案子在这附近,正好顺路过来看看从前的导师,他说今晚有个酒会,让我直接过来。”
斑目光微动,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额角:“是我忘记了,你是牛津毕业的。那个因陀罗居然是你的导师。”
“你的导师看起来和我的导师关系不错的样子。说起来那个时候因陀罗教授时常不在办公室,就是去剑桥了吗?”
斑冷哼一声,似乎一想到阿修罗那副不着调的模样就深以为耻:“从前他们喜欢聚在一起讨论神学与宗教,现在他已经连名字都改得向因陀罗靠拢了。”说到这里,他停下来若有所思的算了算,“你那一届的时候圣杯应该是在剑桥,所以因陀罗才会过来。我在校的时候,圣杯在牛津,阿修罗也总是往那边跑。”
“圣杯?”
斑皱起眉:“你不知道圣杯?你的教授没给你说过吗?”
“我只知道他一年到头会炸几次实验室。”
“……”
“我也是听阿修罗提起的。”斑抬起头,看着被云层逐渐遮蔽的月色,缓慢开口,“当年剑桥大学会从牛津分裂出去,不是因为什么政治立场不同。当时的学校上层内部起了纠纷,为了掩盖内里的真相,对外随意编纂了一个由头,然后瓦解为两个学校。直到现在,牛津与剑桥仍然存在的矛盾,这一切,都是因为对圣杯的争夺。”
柱间听到最后笑了起来:“倒是很神秘的样子,每个学校都有这样引人入胜的传说。但你不像是相信这种事情的人。”
斑微微一哂:“为什么不相信?”他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我见过圣杯。”
柱间眨了眨眼。
“圣杯在两个学院之间交替保存,一直传承至今。你的导师因陀罗与我的导师阿修罗之间也因此有一场比试,”斑整了整衣服上的褶,说了下去,“这么多年,圣杯辗转于剑桥和牛津,他们的比试从未终止。”
“比什么?”
“比谁能先一步破解圣杯的秘密。”
第七章
“秘密?”柱间笑了笑,随口调侃,“难道说这个圣杯背后藏着一笔宝藏?”
“谁解开了圣杯上的秘密,谁就能得到圣杯,但是圣杯意味着什么,没人知道。”斑漫不经心的回答,“时间已经过去太久,这种流言蜚语不在少数,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会较真,做这种无用功。”
“可你刚才还说你见过圣杯。”
“就是个镶着红宝石的金杯子而已,我见过一次。做工虽然很精细,但充其量也就只是一件好看的摆设,我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斑抱臂靠在墙上,与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那些琐屑,“据说三一学院最早的建立就是为了研究圣杯的秘密,只不过多年来徒劳无功,于是就放弃了。”
“现在圣杯在哪里?”
“就在你的母校,牛津大学。”斑微微抬起头,拉近和柱间的距离,似笑非笑,“怎么,你有兴趣?”
柱间伸手帮他把垂到眼前的额发拨开,以便将那双深邃的眼睛看得更清楚:“我永远不会停止对真相的渴求,越是神秘的东西,对我越有吸引力。”
斑拍开他的手,抿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那你继续,闲话到此为止,我先走一步。借过。”
说着,他撞开柱间,准备径直离去。
“你又要先一步离开?想之前那次一样?”柱间看着自己的掌心,并没有转身,半晌后叹息着笑了,“我是不是该庆幸这一次你没把我打晕?”
“如果你希望的话。”
“斑,”柱间低声开口,“我说过,你逃避的借口太过蹩脚。”
“我从不逃避任何事。”
“但你在逃避我。”
“……”
气氛僵持了短暂的一个瞬间,柱间先一步转身,拉住了男人的胳膊,手指用力收紧:“听着,如果我之前说的话你忘记了,我现在可以再说一遍——Professor Moriarty也好,宇智波斑也罢,都是我的……”
“敌人。”
柱间一怔。
斑截住了他的话后,继续说了下去,最后一个词咬得格外重:“不是对手,是敌人。”在柱间无言以对的这一刻,他干脆利落的抽身而去,只留给对方一个晦暗月色下瘦削挺拔的背影。
“你说……他们两个小子去哪里了?”阿修罗趴在桌子,打了个酒嗝,毫无形象可言,“别真是,去洞房了吧?”
因陀罗支着额头,冷哼一声:“又不是小孩子,你担心这些干什么?”
“我是不担心,就觉得他们两个,怪怪的。”阿修罗伸手摸索了一下,最后摇摇晃晃的拿起酒杯。
“别喝了。”因陀罗从他手上拿过高脚杯放到他够不到的地方,“醉成这个样子,你怎么回去?”
阿修罗茫然的看了一眼自己空了的手,又倦倦的趴回桌上:“不喝不喝,你说不喝了,就不喝了。”他东拉西扯的自言自语着,口齿不清,显然已经醉得很厉害了,“你说比试,我就和你比试;你说让我叫阿修罗,我就叫阿修罗……这么多年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因陀罗,你为什么还是,心事重重的呢?”
因陀罗沉下目光,看着对面醉意酩酊的男人,一言不发,似乎在等着他说下去。
可是阿修罗的声音渐渐低沉,最后再无动静。
“愚蠢啊。”他的眼底浮起一层讥诮,冷漠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的变化。因陀罗伸手拿起旁边的酒杯,摇晃着里面深红的液体,灯光将那种色泽投映在他的眼底,以至于给人一种他的瞳仁是血色的错觉,眼底的红痕更加分明。良久,他注视着沉沉睡去的阿修罗,冰冷的开口,“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他向着那张脸缓慢的伸出手,这个动作却在察觉到有人过来后静止在中途,改为拿起一张餐巾。
宇智波斑看着自己趴在桌子上醉得不省人事的导师,眉头一挑,斟酌了半天,苦于找不到任何形容,于是索性啧了一声,表示内心的深以为耻。
“那么,他就交给你了。”因陀罗一手撑着桌子站起身,就要离席。
“我可没兴趣收拾残局。”斑一耸肩,显然对自己的导师漠不关心,“他去你那里住不是常事吗?”
因陀罗对上那他冷硬的目光,片刻后突然换了个话题:“柱间呢?”
“你的学生自己找去。”打定主意不再和他纠缠,斑穿过大堂,从另一头的侧门离去,脚步略显仓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