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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斑】错误时代之【艳骨乐章】(6)

作者: 南山下 阅读记录

“是这首曲子。”斑琢磨片刻,淡淡道。

“那次宴会你也在场?”水户看向他,眼底掠过一丝复杂。

斑面无表情端着酒杯,算是默认。

“恐怕那天晚上诺尔顿公爵就是听见了这首歌才会下车,”柱间支着下巴思索着,“凶手靠着这首歌将他引过去,将他杀害,又在旁边摆下白骨暗号。那么歌里面究竟藏了什么秘密呢?”

斑突然抬头,向水户询问:“安娜·格林和卡洛琳·菲尔德是什么关系?”

“她们是很好的朋友。”

“两个女人为了同一个男人起了争执还会是朋友?”

水户微愣,旁边沉思的柱间也转头看向他。斑靠坐在沙发上,注视着杯中的红酒,不紧不慢的娓娓道来:“我调查到的资料上说,在一次舞会上,阿尔伯特子爵邀请安娜做舞伴,卡洛琳却站出来制止。两个人大吵一架,不久之后卡洛琳便和一个医生订婚出国了。”

柱间回想起那天那个女人无名指上一圈浅色痕迹,眯起眼:“她是刻意隐瞒婚史。而她回来找安娜·格林,就有人借着安娜·格林失踪前唱过的曲子行凶杀人。”

“还有那些白骨。”斑低声补充。

“它的摆放含义确实匪夷所思。”

水户看着这两个思路永远保持着一致的男人,不知为何,突然有了几分难言的忧虑。太默契了,好似心意相通。哪怕是相交多年的挚友,乃至是心有灵犀的知己,都未必有这样的契合。可是柱间很清楚的说过,他们本该是……对手。

他们真的可以一直这样并肩走下去吗?

这不是她所能插手的。她帮不了他们。

她想了想,瞥见桌上随手搁置的一封请柬,突然道:“你们如果要查关于安娜的事情,也许该去暗中了解一下阿尔伯特子爵。这里正好有个不错的机会。”

柱间停下推理,等着她的下文。

“周末阿尔伯特子爵在自己的庄园举办了一场舞会,我收到了邀请。”水户翻开请柬,草草看了一遍,抬头看了眼柱间,最后转向斑,“我可以带上一名舞伴进场,你……”

斑皱起眉,一贯的绅士风度让他没有说出那句“我和你不熟”,漠然开口道:“不是该找柱间吗?”

水户嫌弃的看了一眼柱间,柱间自觉的解释:“我不会跳舞。”

斑也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在对上对方一脸无辜的表情后,突然觉得无言以对,别过脸冷冷发话:“我教你。”

第九章

宇智波斑此人素来敢作敢当,很少会对什么事情感到后悔。教千手柱间跳舞大概可以算是一件。

“你再踩我的脚我就把你整条腿卸下来。”舞曲又一次结束时,斑甩开柱间的手,撂下狠话,“我觉得必须要解剖一下你髋骨以下的这两根用于直立行走的玩意儿,它们真的可以被称作是‘腿’吗?”

他一边恶狠狠的开口,一边环视了一圈客厅——为了练习跳舞,所有家具摆设都被推到角落,腾出中间的空地。斑在角落处的沙发上坐下,头疼的揉了揉额角。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当他说出教柱间跳舞的话之后,对面那个叫漩涡水户的女人会以一种近乎哀悼的目光看向他。

柱间走到老唱片机⑴前关了音乐,略显尴尬的咳嗽一声:“很早之前我和我弟弟一起学过社交舞,然后那位教舞蹈的夫人当天就辞了这份工作。”

斑支着额头闭目养神,依稀被某个字眼触动:“你弟弟?”

“他从前经常会来我这里,给我带来许多大麻烦。不过最近都没有来过了,大概是工作太忙。”柱间在柜子上重新翻找起新的唱片,“等他下次来的时候可以介绍你们认识一下。换这支曲子?”他挑了一张转头问斑。

后者皱起眉:“你再换多少曲子也拯救不了你那糟糕的走位。”

“就像你再换多少石子也没法打水漂丢到对岸一样?”

“……”

客厅里陷入一片沉默,但随即这片沉默被端着茶点过来的赫德森太太打破了。

“小伙子们,你们不跳了吗?”赫德森太太看了眼一坐一立的两个人,最后看见柱间正在翻找唱片,建议道,“哦,也许你们可以试试一支叫《Lilium casa blanca》的曲子。几年前可流行了,旋律很棒。”

柱间在柜子里一眼扫过,抽出她说的那张,放在唱片机上。

一开始是一段单簧管的演奏,随即和上长笛,清亮优雅的曲调如同贵妇人身上缠绕的丝绸,没有一丝一毫不流畅。赫德森太太陶醉的哼着调子,自顾自的踩着舞步离开了客厅:“说真的,这首曲子特别适合热恋中的情人跳,多浪漫的调子啊。”

舒缓缠绵的曲调还在回响,华丽而不生涩。

斑一挑眉,抬眼看向柱间:“你别告诉我她是推理出来的。”

“也许是女人的直觉……上次水户靠着直觉找到了被她落在喷泉池里的珍珠项链。”柱间看了眼唱片机,“要跳么?”

斑沉默片刻还是应了一声。柱间走到他的面前,弯腰行礼,伸出手,掌心向上,做出了得体的邀请。

带了黑手套的手刚一搭上去就被握紧,斑觉得自己几乎是被柱间一把从沙发上拉起来的。他还是像刚才那样,右手与柱间的左手掌心交握,左手搭在他右肩袖的位置,出言纠正对方的姿势:“不是揽着我的腰,是左肩胛骨下方。”

柱间将手上移,拨开那略有些扎手的发,抚上他瘦削的肩骨。男人的背后很敏感,仅仅是这样一个不经意的抚摸,都有种不自知的颤栗。

斑以女步带领着柱间,两个人近乎腰髋相接。也许是因为换了曲子的缘故,一颗冷硬的心居然也随之柔软下来,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身处的不是凌乱狭隘的客厅,而是盛大晚宴上的华贵舞池。

他的舞伴就是面前这个男人,他们起舞在舞池中央,旁边再无其他人。进退之间一切都恰到好处,从容不迫。

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心有灵犀。

但随即脚下一疼,斑回过神,握着柱间的手一紧,眉头微皱:“右转身第四拍的时候你该进右脚。”

柱间在他的牵引下继续舞步,低头看着与自己共舞的男人,那张英俊的脸在黑发的遮掩下显得苍白而好看:“我虽然不懂舞,但也看得出你的女步跳得很好。”

“这种慢三步和很多舞步可以通用,学起来很快。”

“你用了多久?”

“一个上午不到。”

“你教了我一个上午加一个下午,”柱间说不出为什么的笑了笑,“居然还肯继续。”

斑错开他的目光:“认真些。”

“这样么?”柱间轻笑一声,借着旋律节拍将重心转移到左脚,先于斑一步侧腰,左膝内扣,右髋微压,用自己的左腿挡住了男人上前的右腿,将他牢牢困在了自己的怀抱里,进退不得。斑顺着舞势只得向后下腰,被背后那只手揽住肩胛骨,两个人下身紧贴,定格在双分点地结束时暧昧姿态上。

舞曲戛然而止。

“……你什么时候会的?”

柱间将他抱得更紧了些,低声道:“根据人的关节活动与受力分析出来的。”

斑拉着他站直,冷着脸点评:“你的所有舞步都生硬得一塌糊涂,重来。”

《Lilium casa blanca》的优美曲调往复循环,两个男人对跳着同一套舞步,每一个不经意的定格都舒展好看。一地光影错落,体态纠缠。

——你已经学会了,却还在假装自己一无所知。

——你知道我已经学会了,却还在继续手把手的教我。

舞曲太短,一支怎么够?如果可以,宁肯这音符谱写的乐章永无尽头,就这样一路踩着婉转的节拍起舞,直至永远。

雷斯垂德匆忙推开门进来时,看见女房东赫德森太太正站在客厅门口,一脸欣慰的笑容注视着客厅方向。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到两个男人跳着亲密的舞蹈,舞曲悠扬而暧昧,他们注视着对方的目光近似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