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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骨之子(57)+番外

房子以外的喷泉、树篱迷宫、镇宅的狮子和豹子,全都可以通过后期合成,成本比用实物低很多,还能随时调整修改再渲染。

但别墅并不能直接借个房子就开始拍。

房子本身,要如同积木一样,墙面、地板全都是可以移动和转换的。

偌大的摄影团队不可能跟壁虎似的糊在墙上拍,演员看起来是坐在壁炉边喃喃自语,其实打光师收音师摄影师全都在不远处忙活着。

观众以为的墙面,其实是镜头背后的整个拍摄组,而墙面自然是不存在的。

这布景就好像一块蛋糕的横截面一样——

真拿个别墅锯一半拍横截面不现实,图个方便还是自己搭一个现成的好。

有时候江隼督工完了自己那边的园林景致,会跑到隔壁剧组那找白凭抽根烟,偶尔抽着烟就叹起气来。

自己砸了这么些钱,也不知道最后电影能不能叫座,实在不行将来在这养老算了,跟当个土皇帝似的挺好。

白凭建这些个只用一年不到,花的钱比自己要少的多——过日子还是他会过。

戚麟早早地就收拾好了行李,比江绝提前半个月过来报道。

所有的布景还有一个月才完工,按照邮件的时间表,他要从七月呆到明年三月开学,但剧组其实到九月份才开机。

前头的这两个月,都拿来给他磨角色练技术,武打老师和魔术老师已经全都就位了。

Loan是一个市井气颇重的贼——顺钱包解项链都是小活儿,手速眼睛要快,人也得比寻常人更机灵。

戚麟下了飞机,头一个星期下来只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快断了。

武打教练给他设计的动作全是地道的自由搏击,每天至少在练功房里泡八个小时,空调开足了人被汗浸着,能量饮料能量棒消耗的颇快,小吉不得不去超市直接批发好几箱过来。

这可比演唱会前排舞要难多了。

舞蹈练久了,许多动作都是洗牌似的组合,总有熟悉的动作可以唤起身体记忆。

可是他从前没学过搏击,加上预先的节食瘦身,此刻其实体能无法承受太多次的力量爆发。

“抬胯!”彭教练喝到:“手绷直了!打过来!”

“用力!”

肢体撞击的声音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又是警钟般的吼声:“再来!转身!出拳!”

小吉坐在旁边,看的都心惊肉跳的。

这打架都是真打啊,一会儿锁喉一会儿背摔的……找个武替不行吗?

从前戚麟走的都是温柔偶像路线,现在已经把雄性荷尔蒙的气息抬到了极限。

他的眼神在一次次的挥击和闪避中在不断地变化——

锐气和倔强如同石中玉被逐渐磨砺而出,韧劲与狠气也在逐渐蜕现。

第一周下来,白凭就来过了两次。

每次都只是在窗旁或者门口看了一会儿,简单的问了几句,就直接走了。

没有鼓励安慰,也没有任何赞扬。

小吉作为一个助理,没好意思跟这么大牌的导演搭话,可心里也有些吃味。

合着不是自家孩子就不心疼——戚哥现在天天打沙袋打的腿上胳膊上都是淤青,背上都贴了膏药,他连句好话都不说一句!

真要把白导的孩子扔这,他狠得下这份心来么?

——其实如果江绝来,轮不着白凭开口,他只会对自己更狠。

戚麟在学校里,形体课就一直遥遥领先。

他从小学舞蹈,四肢柔韧性都一直保持的很好,现在只是转变发力的方式,从早到晚泡在练功房里。

一开始上课的时候,没少被庞教练骂。

“精神点!打上来!”

“腿会用力吗!往这边踢!提胯!”

击打碰撞的声音犹如无形的节拍,他任由汗水流过脸颊眼角,咬着牙继续打。

如果不在两个月里完成所有的训练,他对不起所有人,更对不起他自己。

不能求饶,也绝不会认输。

直到第二周的星期三,白凭才再一次出现。

戚麟收到短信,得知今天白天不用去练功房了,白导在酒店大厅等他。

他怔了下,快速收拾好了自己,匆匆下了楼。

白凭作为拿遍国内外金奖的大导演,行程一直排到了明年,就算在剧组里也一堆事候着。

他在楼下专程等自己,已经很有诚意了。

戚麟匆匆过去,见白凭支了个笔记本在回邮件,旁边两个助理捧着文件不时的回答着什么。

“小麟来了。”白凭抬眼看向他,挥了挥手。

“白导。”戚麟坐在旁边,神情有些拘谨。

“角色琢磨的怎么样了?”白凭随口说了一句,突然停止手头的活儿,看向他道:“你把嘴张开,我看一眼。”

-2-

这是个颇为古怪的要求。

戚麟张开了嘴,任他端详自己的牙龈和牙床。

“牙怎么这么白。”白凭皱了眉道:“我听戚总说,你之前一直是歌手,今年才开始拍电影——你做过烤瓷牙了吗?”

戚麟摇了摇头,一脸为难道:“您希望我做吗?”

别的事情都好说,可这件……他不太愿意。

“别做。”白凭严肃道:“最好永远别做。”

人们对白的盲目追求,早就到了病态的程度。

人类的牙齿,在自然规律下,本来就是微微泛黄的。

牙齿表面覆盖着一层牙釉质,是半透明的状态,而釉质钙化程度越高,越显出牙本质的淡黄色。

换句话说,牙齿泛黄代表牙床牙周健康,白色或乳白色才是病态。

问题在于,明星什么的都得接受无数个采访,注定活在各种各样的曝光灯下。

如果他们表现的不像广告上的那些一口大白牙,会受到各种嘲讽和质疑。

在这种情况下,烤瓷牙应运而生。

烤瓷牙最开始是服务于各种牙齿严重受损的病人,可现在在明星中已经成为了普遍的时尚。

——牙齿没受损怎么办?那就直接人工磨到受损的程度。

镜头前光鲜亮丽一口白牙的许多明星,其实都自愿或不自愿的磨掉了自己的牙齿。

无论门牙后牙,全都要被机器打磨掉三分之一,再带上烤瓷牙套。

但凡是受过这种罪的,剩下的基牙会在十年内不断发炎甚至坏死。

摘下牙套后的牙齿,就像妖怪一样又细又小,而他们的牙床也会跟着发灰,在盈盈白牙的衬托下格外病态。

“你的牙还是太白了。”白凭端详着他露出来的牙齿,皱眉道:“你要演一个在街头行窃长大的人,他不可能有这样的牙齿。”

“我去停掉洗牙和美白。”戚麟配合道:“头发呢?”

“头发还好。”白凭上下打量了一眼,起身把电脑递给了助理:“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们坐车出了影视城,在一个嘈杂又脏乱的街头停了下来。

壮汉似的保镖跟在旁边,警惕的看着来往的人流。

白凭很少来这样的地方。

楼房低矮破旧,墙面的漆早已一块块的剥落,人们说话都操着一口浓厚的方言,听起来细碎又不清晰。

大小店铺的招牌都早已被风吹雨打的褪了色,街边散着塑料袋和其他垃圾,脏乱的让人不想往前走。

几个从网吧出来的混子正蹲在远处抽烟,地上散着几个烟头。

“你太干净了。”白凭站在戚麟的身边:“忘掉戚麟出生起拥有的一切吧。”

“Loan是在这样的环境长大的。”

他父亲死于一场意外,母亲又是个赌徒,自己是在街头巷尾捡人们吃剩的东西苟活的。

Loan是生活在国外贫民区的亚裔,在械斗与盗窃中耳濡目染着不断长大,没接受过正规的教育,但凭借天生的悟性成为一个出色的惯偷,从未失过手。

剧本的主线,是他偷走了黑桃主头目Alvaro的钱包,在被追猎时因为能力里出色意外地被看中,成了黑桃的新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