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袭苍】那夜(3)
「不行,我不想在这里。」
似乎光是在镜子前看着背後袭灭天来的手如何卸除他身上的衣服,他就快受不了了,连闭上眼睛都没用。
袭灭天来一笑,把苍抱到床上。
单从苍身体的放松与紧绷程度,他就感觉得出,要亲热的话,苍最喜欢的地方还是床,并不是因为床最舒服,而是因为床最「正常」。
苍对他的纵容是种隐讳的温柔,他虽然不说,可是心里完全明白。
袭灭天来把苍送回家,然後独自回到别墅。
苍离开了这幢屋子,却好像到处都是他余留的气息。
躺过的床、坐过的沙发、靠过的墙…
用过的杯子、抱过的抱枕、盖过的被…
思念,才刚刚分开不到两小时就开始缠绕。
袭灭天来趴倒在床上,今天夜里,他很肯定自己绝对睡不着。
※
晚上十一点,苍打电话来。
「你睡了?」苍问。
「怎麽可能?我又不是你。」袭灭天来说。
他知道苍很喜欢跟自己的家人在一起,他也知道一连三天晚上苍都有古琴课,所以他并没有要求见面。
「你不要自己一个人过就饭也不好好吃。」
「切,你又知道了。」
「你明天打算做什麽?我有点事,可能这几天都没办法陪你。」
「把家里整理一下吧!欧巴桑没那麽快来。」
那天半夜,袭灭天来睡不着,他摆出苍的茶具,试着动手泡茶。
看苍泡茶好像很轻松,实际上做起来却不是那麽回事。
他泡不出苍那种手艺的茶味。
然後他开始看电视,看了很久,却不知道自己看的是什麽。
也许每一种历程,都是爱情的一个面相,他们将一一走过。
苍每晚十一点都会打电话来。
而他从来没有打去,正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极端,所以更不想把对方拴得太紧。
他们两人都不是很爱讲电话的人,所以通电话也不会聊很久。
第三天晚上,苍打电话来的时候,鼻音很重。
「你是怎样?」
「感冒了,有点发烧。」说着,苍还打了个喷嚏,听起来非常严重。
「…待会儿见。」
「嗯?」
「我去找你,你等我。」不让对方有拒绝的余地,袭灭天来切断电话,拿了车钥匙就出门。
翠山行来开门时,脸色很忧愁。
「你哥感冒很严重?」
「就是啊!」
翠山行一面跟着他上楼,一面说:「他很少感冒,但一旦感冒就会超严重。他不让我靠近,说是怕传染给我,小紫他们这几天刚好期末考…」
「你没叫黄泉来帮你?」
「他家里有点事,他回南部去了。」
袭灭天来突然觉得,他从没想过异度空间的团员们,也都是有各自的人生的。
袭灭天来按了苍房门口的门铃,房门喀一声打开。
袭灭天来推门进去,只见苍躺在床上,看起来果然很严重的样子。
袭灭天来转头对翠山行说:「我带他去看医生,然後回我那里好了。」
翠山行说:「这样好吗?」
「传染给我一个人总比传染给你们一大家子好。」
「哼,你知道怎麽照顾病人吗?」
「不知道的话我会打电话问你的。」袭灭天来走到床边,看着苍。
苍没说话,表示默许了。
苍想坐起身来,袭灭天来乾脆连人带被卷一卷整个抱起来。
要走的时候,翠山行忍不住说:「喂!你要切记我哥他是病人啊!」
「知道啦!」
翠山行拿了苍的外套跟着下楼去,没忘把苍的鞋子也拿去车上。
後照镜里,看得到翠山行一脸放不下心的表情。
苍蜷缩在座位上,彷佛觉得很冷。
「现在这时间,恐怕只能挂急诊。」袭灭天来一面开车一面说。
「我不想去医院。」
袭灭天来看着苍,难得对方像个孩子般任性,他几乎没办法不纵容。
「万一你发高烧怎麽办?」
苍没说话。
袭灭天来打手机给翠山行。
「喂?小翠,你哥说不想去医院,如果他发烧我该怎麽办?」
翠山行霹雳啪啦说了一大堆,他险些记不住。
袭灭天来找到一家还没打烊的药房,买了温度计、退烧药、酒精等等,然後把有气无力的苍带回家。
他把苍抱到床上,让人躺好,把被子盖好,然後用酒精消毒过电子温度计,放入苍口中。
「我去煮点热开水。」
袭灭天来拿着一壶热开水回到房间,拿起温度计一看,三十九点二,果然发高烧了。
苍的脸有异样的红晕,呼吸沉重,显然很不舒服。
按照翠山行教的方法,用棉花沾酒精加温水,擦拭苍的皮肤帮助他散热。
他拿着沾酒精水的棉花,轻轻擦拭过苍的额头、脸颊、脖子、手臂。然後再伸进衣服里,擦拭胸口、小腹。
他让苍翻过身,继续擦拭温度很高的背部。
曾经他抚过、吻过的每一寸肌肤,如今他不带任何慾念地细细擦拭。
「有舒服一点吗?」
「嗯。」
他把枕头垫好,让苍重新躺好,然後拿来温度刚好的热开水,让苍慢慢喝。
苍半睁开眼,晶石般的眼眸依然剔透。因为发烧全身都痛,让他难以入睡。
後来苍开始发抖,躺在旁边的袭灭天来把人抱入怀里。
「睡不着吗?」
苍应了一声。
「难道要我唱摇篮曲给你听?」
「未尝不好。」
袭灭天来从未想过,他这一生也会有这样照顾人的时候。
他低低唱起一段很久以前听过的印地安歌谣,他不解其中涵义,却觉得灵魂被深深打动,彷佛山谷间的风,宛如荒野上的月。
後来苍终於睡着了,在他怀里沉睡,然後开始出汗,热度也随之减退。
汗湿了苍一身,他让苍躺好,起身去拿来乾毛巾以及乾净衣服,把苍被汗浸湿的衣服全部脱掉,用乾毛巾擦拭,然後换上乾净衣服。
他这麽做的时候,突然觉得苍这场感冒是种救赎,让他们之间突然太过炙热的关系回到一个令人安心的温度。
与苍不同的,他是一个容易走极端的人。
他细细擦拭苍的发,凝视苍沉睡的容颜,心很静。
※
「我哥还好吧?」翠山行接了袭灭天来打去的电话,劈头就这麽问。
「嗯,退烧了。我是要问你,病人该吃什麽?」
「稀饭。」
袭灭天来心想,好在之前有买米,虽然一次都还没煮过。
「怎麽煮?」
「你有电锅吗?」
「有个电子锅,可是我没用过。」
「晕倒!我教你!」
翠山行在电话里告诉袭灭天来把内锅拿出来洗乾净,放多少米、多少水,擦乾内锅外表面,放入电子锅,按哪个按键。
「好了,我要送小紫他们上学了,有问题再打我手机!对了,你可以去买海苔酱来配稀饭,我哥不喜欢吃肉松,也不吃酱瓜。你可以给他喝点运动饮料。」
海苔酱?那是啥玩意?
海苔酱、运动饮料…
袭灭天来轻轻咋舌,抓了车钥匙出门买东西去了。
袭灭天来并没有足够经验告诉他,病人通常都有点任性。
退烧後的第一天,苍还算是非常合作的病人,事实上他几乎整天都在睡觉,自然也不可能找什麽麻烦。
到了第二天,苍突然说,他想喝阿萨姆红茶,而且还看着袭灭天来説:
「不是铝箔包那种。」
「病人可以喝茶吗?」
「当然可以。」
「我要打电话问小翠。」
「你不需要问他,我自己知道。」
袭灭天来扬起了眉,似乎稍稍有点耍赖不讲理的苍,对他来说很新鲜。
袭灭天来去翻柜子,发现之前买来的众多茶包之中,红茶类的只有锡兰红茶、伯爵红茶、薄荷红茶,就是没有什麽阿萨姆红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