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啪”地一声将便条扣在餐桌上。

…………

凌盼没有回去，依旧在王九龙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凌盼低头看了看屏幕显示，接起来。

“姑奶奶，你在哪？”

“在别人家。”

“……”John沉默了一会儿，说，“发展这么快？”

凌盼瘫在沙发上，手拿着遥控器，无聊地换着台：“放心，我还没得逞。”

“哈？这么说是你主动的了？”

凌盼不说话，她有些烦躁地将遥控器扔到一边。

John又说：“虽然你可能不听……但是……我还是想说，老板可能不会那么轻易的同意你谈恋爱……”

凌盼只“嗯”了一声。

“过几天，老板可能会回国几天，你有个准备。”

“嗯。”

John听她的语气有些低落，也不好再跟她聊什么，说了几句关于工作的事，就挂了。

凌盼仍旧保持着拿手机的姿势，愣愣地看着电视里播放的《猫和老鼠》。

永远是猫在追，老鼠在跑，猫吃亏，老鼠永远都赢……

不知过了多久，凌盼懒懒地抬头看了眼钟表。

17:20

她站起身，洗了把脸，穿好外套，拿起柜台上的车钥匙就出门了。

王九龙之前和她说过，十二月份他们三队在新街口德云社演出。

来到新街口，这时候演出应该结束了，许多观众也陆续地出来。

凌盼下了车，站在德云社门口眺望了一下，被一群人簇拥着出来的绝对是德云社的相声演员，所以目标很好找。

这时，一群粉丝在侧门围着。凌盼见了，立马走过去。昂起头向里面看了看，低头签名的男人笑嘻嘻地同粉丝开着玩笑。

不是他。

凌盼靠在旁边的电线杆上，等着那群粉丝散去。

过了一会儿，她见人走得差不多了，径直朝正在签名的男人走去。

“王九龙在哪？”

“王九龙啊，他在…”

张九南抬起眼，看到站在他面前的高瘦美女，他愣了愣，立马改了口：“在……哪我也不知道，你是他粉丝啊？那你可堵不着了，他走了吧。”

一旁的几个年轻女孩儿低声交谈着。

“大楠的这个粉丝好漂亮啊！”

“不说是他粉丝，还以为是他女朋友呢。”

凌盼平静地看着他：“去哪了？”

张九南瞟了一下两边还站着的粉丝，摸了摸鼻子，说：“这演员的私生活，你们粉丝不应该打扰，对吧？”

旁边的人真以为她也是粉丝，就说：“就是啊小姐姐，明天他们还有演出，如果你有票，你可以来看的。”

张九南也点点头，说：“小姑娘，你还是先回去吧，啊？”

凌盼提唇一笑：“那好，明天我再来。”

张九南见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对着她的背影说：“哎，姑娘，他不在我可以给你签啊！”

凌盼转身，给了他一个妩媚的笑容。

张九南心里啧啧赞叹，这么一个人间尤物，那小子脑子有病吧？怎么想的？！

“嘭”地一声关上车门，凌盼坐直了身子，一直在深呼吸。

她不仅为她昨天晚上的冲动而懊恼，也为他无声的拒绝而心烦……

昨晚，秒针不知道走了多少下，“滴答、滴答”地似是轻叩着她的心房。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许久，王九龙放下酒杯，转头对上她的眼睛，欲缓缓开口……

她的眼神充满着期盼和藏不住的情愫……

“你还小，这种事情……不应该我来回答你。”

凌盼怔愣住，她扯了扯嘴角：“那应该是谁？”

“……”

王九龙凝视着她的眼睛，说：“那个与你坦诚相见，与你灵肉合一，你爱着他，他爱着你的人。”

“难道……不会是你吗？”

再一次寂静。

凌盼盯着接连喝了两杯白酒的王九龙，眼眶渐渐湿润，她忍受不了这样的沉默，扳过他的肩膀，使王九龙直视自己。

王九龙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失笑，揉了揉她的头发，似是开玩笑地说：“难道，会是我吗？”

凌盼嘴角抽搐了几下，泄气般笑了笑：“不……不会吗……”

“呵呵，喝多了吧傻丫头，去睡吧。”

凌盼将短发向后撩了撩，咬着嘴唇，笑着点头：“好，我去睡觉。”

……

凌盼甩了甩头，从回忆里抽出来。

这时，放在副驾驶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拿起来看了眼屏幕显示，瞬间僵在那里，捏着手机的手慢慢缩紧，手指泛白。

她顿了一会儿，接起手机：“喂。”

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冷冽。

“Pat，你在哪？”

凌盼蹙眉：“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来机场接我。”

“……”

第21章 二十

张九龄坐在餐厅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焦虑地抖着脚，咬着手指甲，愤恨地盯着瘫在他家沙发上的，吃着他家水果，看着他家电视的男人。

他抬头看了看钟表，这货在他家已经呆了一下午了！妈、的！

张九龄终于忍不住了，站起身几个大步走到他面前挡住电视机，一脸凶悍地瞪着他：“王九龙！你丫有病呀？！看电视吃东西上你自己家吃去！”

王九龙微微一仰头，橘子籽从嘴里划了一个弧度被吐进了垃圾桶。王九龙眯了眯眼，慢悠悠地说：“师兄，搭档之间串串门，交流交流感情，以助于这个这个这个……作品更好的创作。”

“我呸！”张九龄坐在他身边，说，“别以为我没听九南说啊，今儿下了台，跟九南说凌盼那小姑娘来找你的话，就跟她说你不在。现在又来我家赖着不走，你是为了躲人家吧！”

王九龙不搭他的话，又掰了个橘子。

张九龄突然起了八卦之心，凑近他问：“哎，你俩怎么了？咱聚会那天我们就瞧出来你俩关系不一般啊！”

王九龙斜眼瞟了他一下，摇摇头：“没什么事儿啊。”

“没什么事儿你回你家去！待会儿檀薇就回来了。”

“那正好，让嫂子做我的饭，我在这吃。”

张九龄瞪大眼睛看着他：“滚蛋！还想在这吃饭，我告诉你，今天我俩好不容易和好了，你给我一边去，别捣乱！赶紧走！”

王九龙一看时间，快八点了，也差不多了。凌盼这时候也该回去了吧……

“你车借我开开。”

“滚滚滚！自己挤地铁去！”

“……”

——————

凌盼将车停在机场门口，坐在车里等着。她抬头看了看渐渐昏暗的天，拿出手机给王九龙发了条weixin.

[你的车我晚点送过去。]

就在她低头看手机的时候，副驾驶的车门打开，一个女人径自坐了进来。

凌盼面无表情地将手机放下，直接启动车子。

“送你去哪？”

“找个餐厅，先吃饭。”

副驾驶座的女人摘下墨镜，冷漠的眸子看着前方。一头利落的贴耳短发，红唇紧抿，一身黑色的束腰大衣包裹住依旧纤细苗条的身材。精致的妆容让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四十多岁的女人，与凌盼坐在一起就像姐妹一般。

只不过眉宇间是历经风霜后的冷冽。

凌盼也不多话，在导航上随便找了个看得过去的餐厅。

凌盼选了一个西餐厅，两人在二楼落座。

面对着面，一时无言。

Waiter拿着菜单走过来，礼貌的询问她们是否需要点餐。

凌盼双手抱臂，靠在椅背上，用下巴指了指对面的凌云。

Waiter会意，将菜单递给凌云。

凌云拿起菜单，垂眸看了眼，说：“开胃菜要一份酸菜，然后两份蛤蜊清汤，两份肋眼牛排，都要五分熟…”

“我要全熟。”凌盼低着头扣着指甲，突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