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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天影(26)+番外

作者:松月凉墨 阅读记录

景翾抬起头满目深情的看着她,“你没有拒绝我,你答应我了是不是?”

他眼神里除了激动,还有几分孩童般的期待。

他紧紧将她抱住,令人动弹不得。她也无奈,半晌,只能轻轻扶上他的腰间,轻柔地道了声,嗓音有几许沙哑,“你怎么那么霸道……”

她白皙的脸庞又泛起了红晕,低下头,娇羞的笑着。

或许面前的青衣少年,才是对的人,是值得她托付终生的人。

往事如烟,浮生若梦,既已了却前尘,又何必圈着令旧事滋长。

往后的地老天荒,你为微风我为流云,相伴走过琼楼玉宇,万丈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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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上回菡妃黄鼠狼给鸡拜年,皇后便忧心忡忡,亲自去了文礼府,操办了选妃事宜,精挑细选之下,才选入了两位新妃。下礼册封一应流程后,已然过了快两月。慎映兰起得分外早,梳妆时天都还未亮透。因着今天是新人入宫的日子,她需要梳厚重的发髻,换上皇后的朝服,在仪鸾宫接受新妃的叩拜。礼成之后,还需参加新妃向后宫妃子的跪拜,奉茶等礼数。作为皇后,她还需亲自带新人入居住的新宫殿,为她们揭礼。

发髻高而厚重,象征着皇后在后宫里的权势地位。数十支金簪步摇尽数插在发髻上,朝服是一层添一层,还得配上香囊玉穗,琉璃珠佩,身子重得让她喘不上气儿来。

梳妆完毕后,她步入仪鸾殿正殿,两位新妃早已跪在正殿等候。

左边身段婀娜眉眼如画的是三品谏议大夫海?长女海珊。一身紫纱罗低领绣花霓裳,高挽的侧髻上添了一朵黑牡丹,一边簪着一只紫水晶金蝴蝶坠着流苏,赤金宝石抹额贴于额前,银丝翡翠环衬得她颈肩光滑白皙,令人入眼便生三分垂怜。

一旁衣着较简素的是五品少监乐煦的二女乐萱。那女子虽身着翠绿纱罗,却难以掩盖她眉眼里流露出的媚意。圆髻上浮着碧玉玛瑙华胜,两侧坠下的青丝边是灵雀锦绣长簪,弯弯的柳叶眉中间贴上一只红莲花钿,一抹朱唇娇媚动人。

她坐在高高的雕金凤椅上,慈善的面容里一双沉静如水的眼漠然注视。

到底是年轻的姑娘有资本,经过岁月摩挲洗礼的她,一颦一笑间皱纹都爬上了那原本光洁如玉的脸颊。

受过了三跪九叩的礼,她徐徐道,“三品谏议大夫之女海珊,日后你就是海嫔,入主西宫的澜熙殿;五品少监之女乐萱,封乐夫人,以后便住西宫綪凰阁。既然入了宫,便要守皇宫的规矩,你们的一言一行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别做什么出格的事儿丢了皇家脸面。往后大家都是宫里的姐妹,要和睦相处多多走动,一家人其乐融融才好。”

海珊声音谄媚地恭谨道,“皇后娘娘是南玥国母,妾身敬重。您说的话,就是妾身的规矩。”

慎映兰身边的宫女得了示意,奉上一柄嵌金的玉如意,一并赏赐了乐萱一座玉观音。双手接过礼,被内侍局派来的两位宫女扶起,呈礼侧立,面见皇后的叩拜礼才算完。此时菡妃才携云妃与文妃入殿受礼。

菡妃依旧是她一贯华丽的金丝绣大氅,满头金银珠翠,精致的妆容下凌厉的神色,威逼得人肃然起敬。文妃虽在妃位,穿着依然如小家碧玉一般清新可人,一身鹅黄色齐胸刺绣妃服,手肘挽着银灰色的月影纱,发髻上钗着一只舞动的青雀,不失端庄。

云妃今日穿上了制造局新做的一身衣裳,妆发优雅面色从容,一支金鹓鶵南珠步摇倚在发间,另一侧耳后就两支祥云如意钗,一双手染了红梅的指甲,很是好看。

受了跪拜礼,菡妃贴身宫女羽樱呈上赏赐——海嫔的是黑檀木嵌金手钏,乐夫人是一把荷花刺绣团扇。出身和位分明摆着,二人的礼也确有差别。云妃命人打造了一对步摇,赏了他们一人一支。而文妃是书香门第,她又不爱与人亲近,没有什么好赏赐的,寻了库房里的一些珍贵墨宝相赠。

皇后方才说道众人须得和睦相处,眼下菡妃便点起导火线来。

“文妃妹妹这礼,也太寒酸了些,衬不上——妃位。”她故意拖长了语调,两位新妃还跪在地上,□□味却已经浓了起来。

“妾身平日只是读书写字,身边实在没有什么能登得上大雅之堂的见面礼,唯有这书画墨宝,是珍贵的孤本,如今赠与两位妹妹,望两位妹妹笑纳。”她新封妃位,不得不料理东宫事宜,日常问话才练就了对答如流的本事。要是放在从前,菡妃一问话,她是一声都不敢应的。

“那妹妹的意思是说,你是读书人,我等都是土包子了?”菡妃有意刁难她,显然是两月前封妃的气还没过。

“妾身没有那个意思。”文雪滢挽着月影纱的手有些颤抖,但还是强作镇定地答道。

没等菡妃出言,云妃便一句话强势地接过,“见面礼而已,又不拘着送什么。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菡妃又何愁没机会送礼?”

云妃的语气里带着锋芒,不难听出它的另一层含义,这话的间接意思便是,菡妃在拉拢人心,挑拨新妃和东宫的关系。

“你们也起来入座吧,跪在地上寒凉。”云妃不再理会菡妃,转而笑道。

海珊入宫前就得了父亲的授意,早就是菡妃的人了。唯独乐萱拿着赏赐,心里摇摆不定。

宫里的人一般不以荷花做图案,荷花又称作菡萏,犯了菡妃的名讳,出了菡妃本人,连皇后都不以荷花做衣裳的刺绣图样。而如今她赏了一把荷花图案的团扇,莫不是拉自己入伙?人都说菡妃凌厉跋扈,宫里的人犯到她手上,说杀便杀了。前些年有一个宫女盥洗她心爱的一件刺绣大氅,不小心勾出了一条金线,坏了图案,她便叫人把那小宫女给扔进了荷花池子里,直到溺毙。

深宫豺狼虎豹遍地,若无人庇荫,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从她踏入西宫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没有选择和退路。西宫的长街是那样长,金碧辉煌的宫墙让她的心底生出一丝惶恐不安,去往綪凰阁的路那样寂静,静的让人发慌,唯有脚下的高底绣鞋踏在长街的雕花地砖上,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却不知她正在一路走向穷途末路的漆黑深渊。

有些路,生来就无法选择,出身就注定了一切。就像海嫔拥有高人一等的地位,拥有更加贵气的黑檀木手钏,而她只配拥有夫人的位分,和一把将她引向歧途的绣花团扇。西宫最远的綪凰阁,她只能一步一步自己走,不能行差踏错,她是一颗代表家族荣耀的棋子,她的性命本就不重要,和宫里的高等宫女,本质上并无分别。

清风飒起,天际万缕云痕,阳光正好,铺开在描金华光的宫殿上,惹人炫目,这便是囚禁她一生的贵阁,一朵逐渐盛开的花,不知正在步步走向凋零。

夜还没暗透,菡妃传唤的指令就进了綪凰阁。传旨的宫婢从西宫正中的颐秀宫,领着一路人马,浩浩荡荡地穿过长街,来到綪凰阁。

綪凰阁守门的宫女是西宫里的老人儿了,一看到颐秀宫的人来了,几乎是奔着进了綪凰阁。待到颐秀宫一众人赶到,乐萱已然一身素净衣裳,规规矩矩的跪在正殿门口。

“乐夫人,菡妃娘娘有请。”领事的宫女口气桀骜,耳濡目染,同她主子一般拜高踩低,没有一丝一毫对主子该有的敬重。

“我稍微梳洗一下就去。”乐萱知道这宫婢不过是菡妃派来试探她态度的,回答得恭恭敬敬。

“还请乐夫人尽快,别让旁人说您是故意怠慢了菡妃娘娘。”宫婢丹凤眼流转,傲气凌人。

乐萱扶着侍女羽琼转身进了内殿,取了早上那把荷花刺绣团扇,只带了羽琼一人前往颐秀宫。听方才那宫婢的口气,前方不知还有怎样的泥潭陷阱与豺狼虎豹在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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