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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怪非邪(21)

作者: 就写长篇 阅读记录

此后,望缨就在月湖边上住了下来,索性便在这处理南面妖界诸事,底下的妖官来这都熟门熟路了,有时空闲下来,望缨就坐在湖旁唤盗梦来岸边陪他说说话。

盗梦只在晚间活动,故而望缨一日睡的比一日晚起,颇有点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意味。

“都认识这么久了,也不好总是以种族之名来称呼你,可否为你取个名字?”

“你喜欢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好了。”盗梦伏在岸边如是说。

望缨探手入水中牵起一缕飘散的银发,俯身轻嗅,有股若幽兰一般的异香:“似兰斯馨,兰斯如何?”

兰斯扯发用力拽过,将毫无防备的望缨拖入水中,十指相交,剥夺他的妖力,搂住望缨的腰身以免这怕水的鸟儿沉入湖中:“可以,我不喜欢仰头看着你。”

望缨紧握住手中的掌心,已是安心:“那我入水中陪你,亦或是你去岸上陪我?”

“我不能离水太久。”离开的越久,盗梦的法力就越弱。

望缨像是讨了什么天大的便宜,破天荒的冲他露出笑脸:“可是我不会水,碰着你连法力都使不上,怎么办。”

兰斯侧首逼近他的面颊,半垂着眼帘低声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望缨丝毫不觉得羞愧,大方回问:“知道什么。”

“你昨晚又梦见我了。”兰斯探手攀上望缨的肩胛。

望缨由他架在水中,靠在兰斯的肩上,法力全失的感觉,好像也不坏:“是吗?我不记得了,你偷了我的梦。”

“梦见我了。”兰斯肯定的说道,带着望缨向往湖中倒游而去,让望缨脚不能点地,只能紧紧依附在他身上。

望缨微挑眉眼,手中下狠力捏兰斯腰身:“你吞了我的美梦,还好意思质问我。”

兰斯实打实挨了一记,吃痛的低呼,却止不住笑:“你怎知是美梦。”

图省力,望缨干脆搭手搂住他的颈项,下颔抵肩,就那么挂着:“我知道。”

兰斯探手隔着望缨因无灵力庇护而被水浸湿的衣袍,顺着脊柱滑下,摆动尾鳍分开望缨的双腿,破水卷立似水中一朵玉雕白兰,有水珠从尾端滴落,落在望缨颈后又滑落不见:“想与我行鱼水之欢也不是不可以,下次别光做梦了。”

竟是个春梦!望缨自乱了阵脚,一时间心乱如麻,怦然不已,转想事已至此,索性破罐子破摔,若对他无意,又何故日日相伴,不曾厌弃,若对他有意,那便是你情我愿,水到渠成之事:“是又如何,你要让我美梦成真吗。”

兰斯冁然一笑,附耳呵声:“我骗你的,你竟真是这般想的。”

望缨叫他一通戏耍,不忿的将他推开,朝兰斯泼了一汪水去,让人一把拉到怀中,扣首贴唇,相含濡沫。

黄昏之时,楚宴拿着一卷帛书沿回廊过来,怪他眼睛乱瞟,看到了湖中不该看的,当下喊也不是,不喊也不是,踌躇不定,那二人吻的难分难舍,楚宴就杵在那儿看着,可他若是不这会来,只怕又要等到明日午后了。

抵额稍稍分开些许,兰斯说道:“不能在水中,盗梦无雄雌之分,去你房中。”

兰斯将望缨送至岸边:“还未到子时,得劳烦你抱我离水,才能褪去鱼尾。”

望缨将外袍解去,为他穿上,俯身将他从水中抱出,兰斯的尾鳍过长,拖曳在地,望缨见了不舍道:“明日将这几丈地铺上,免得往后脏了你的尾巴。”

“往后?”兰斯逮着机会就要调侃他几句。

“不若你随我回南宫。”望缨在途中问他。

兰斯伸手抚上他的脸颊,笑的意味深长:“若我尽兴,就跟你回去。”

望缨一路将兰斯抱回房中,在门口见着楚宴,望缨还是那幅万年不变的神情,好似一棵千百年不开花的铁树:“有什么要事,明日再议。”

望缨那衣袍在水中泡了半天,沿路滴水,故而兰斯的鱼尾迟迟没能褪去,只能由他抱着,兰斯伸手将楚宴手中的帛书拿了过来:“我会敦促王上看的。”

楚宴心想,这只盗梦养的真值,这时候还念着他呢:“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回去的路上,楚宴又想,不对啊,他胳膊肘都往外拐了!

第15章 秦王剑(上)

数日前兰斯随望缨回到这沉寂已久的南宫,暂居南宫西禅山泉中,此泉名为思王泉,千百年前属凡间地界。

思王泉上有瀑布,崖壁上刻“思王权”,传说为夏朝开国君王御笔,此后当地百姓遂称此泉为思王泉。

山腰建有思王陵,这个思王倒有意思,身为前朝皇子,却为夏朝开国国君追封为思王,予以厚葬,在此地建陵。

民间并没有流传这位思王多少事迹,只知思王其人风姿独绝,名冠四方。

若仅仅如此,一朝开国的君王,又为何独独追封他一人,只可惜当时动荡朝野的是非恩仇,今人已不得而知。

思王陵的神道碑亭早已破败不堪,不知长眠于地下的思王又历经几世轮回。

若非兰斯在瀑布后的溶洞中寻见一把历久弥新的宝剑,只怕这段尘封的历史再无人得知。

溶洞深处,一柄长剑立于乱石之中,剑柄与钟乳石相连,左侧的石柱上刻有三字“秦王冢”,此剑无名,兰斯姑且称之为“秦王剑”。

不知这乱石之中,是否真的埋葬着秦王,又或是以剑代葬。

确是把好剑,也不知埋在这暗无天日的溶洞有中多久了,此地阴湿,寻常的兵器只怕早已锈迹斑斑。

兰斯仅点了一盏水灯,此剑无鞘,提灯一照,寒光凛凛,伸手握住剑柄,不想此剑竟是有灵,封存着剑主生前的记忆。

模样看着不过才十五六岁的大皇子在宫门前喝住一名形迹可疑的宫婢:“站住!你哪个宫的。”

那小婢一听,非但不停下脚步,反提裙拔腿便跑。

自幼长于深宫之人,哪里跑得过在军营中长大,能随元帝出征的大皇子,当下被大皇子逮了个正着,这粉雕玉琢的小人,不是三皇子又是谁:“三弟,你穿成这样,是要哪里?”

顾常玢见被他认出来,负手撇过头不发一语。

顾常瑜扣过他的下巴,将顾常玢的脑袋扳正:“我问你话。”

逃不过,顾常玢只得敷衍道:“穿错了。”

顾常瑜与三皇子并不算熟稔,逢年过节在宫宴上见过几面罢了,若不是他生的打眼,只怕顾常瑜也记不得,看他这别扭的小模样,心下觉得十分有意思,面上不显:“你身后藏着什么?”

“没什么。”顾常玢眼睛到处乱瞟,就是不去看他。

“是吗?”顾常瑜借身高之便一览无余,想他堂堂一个三皇子,穿着宫女的衣服,藏两块糕饼做什么,趁人不备,劈手将那糕饼夺了过来,用劲太大,差点将那弱不禁风的糕饼捏碎了,高举到空中,冲人嬉笑的说:“这糕饼叫没什么?”

顾常玢抬头一看,估摸是拿不到,也不伸手去够,反是抬腿重重踩了顾常瑜一记:“还给我!”

好小子,顾常瑜勾脚呼痛,今儿算是见识了这三皇子的脾气,刚想骂他几句,见他红了眼眶,心里便揪住了,立马住了嘴。

顾常玢比顾常瑜小上八岁,这会不过才七八岁的光景,容易急眼也情有可原。

顾常瑜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将糕饼还给了他,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别哭嘛,只是问你藏两块糕饼做什么,又没欺负你。”

“没什么。”顾常玢并不想将事情的真相告诉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大殿下。

他不说,顾常瑜越发好奇,不再为难他,却一路偷跟着顾常玢回去,见顾常玢一屁股坐在殿门前,抄手将头上的珠钗拔了,散开发髻,呆坐在那,捧着手中的两块糕饼看了许久,闷闷不乐的。

有个小宫女急匆匆打内殿跑出来,口中喊着:“三殿下!您去哪了,急死我了。”顾常玢耳朵尖,一听声音就将糕饼塞到怀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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