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寻梅(65)+番外
可是却没有人回答。
“师弟?”他走到沈落跟前,抱起了他的身体。
沈落闭着眼,像是睡熟了一般,眉间拧成了川字。
小仇仍在哭,没杀沈落时他也哭,沈落倒下后他还是在哭。
凌孤月抱着沈落坐在地上,冷冷道:“你滚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师兄……”小仇还想爬过来,却被一把飞来的剑穿透衣服钉到了墙上。
“滚!”凌孤月头也不回道。
小仇从墙上摔了下来,摸了摸自己被割破的衣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哭着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更新有、晚了,不好意思。。。
昨天说有床戏的小宝贝妹想到吧?
☆、第 34 章
烛火微弱,渐渐地熄灭了,室内顿时暗了下来。
凌孤月将沈落抱起,抬步走出了这间密室。
从书房中出来,才发现外面天光正亮,原来才刚过午时不久。
凌孤月已有几日未见日光,他眯了眯眼,看着眼前无边无际的竹林,胸间的一口浊气仿佛荡然殆尽。
抱着沈落朝他的卧房走去,途中偶然碰到了青竹。
青竹远远地就看见凌孤月抱着沈落,默念了一声“非礼勿视”,忙低下头躬身行礼,“师叔好。”悄悄抬眼,却瞥见凌孤月脸色苍白,眉间堆雪。
青竹心头满是疑惑,往日师叔见了他们,虽然不算热情,但也是笑脸相迎,为何今日如此冷淡?他想了想,心道该不会是掌门惹师叔生气了吧?
凌孤月从他身边经过,淡淡道:“找先生来为掌门医治。”
青竹看着他的背影,红衣灼灼,身姿超然……
半晌才回过味来,什么?找先生为掌门医治?青竹不经意地往地上看去,大吃一惊,一路上尽是淅淅沥沥的鲜血。
三天后,沈落从昏迷中醒来,床边却空无一人。
他心中慌乱如麻,闪过无数种可能:师兄和小仇走了?还是不愿意面对自己回沉冬榭了?他咳了数声,试探着喊道:“师兄?”
凌孤月捧着一碗药走过来,不冷不淡道:“醒了?喝药吧。”
沈落松了口气,却发现他有些不对,“师兄……你还在生我的气?”
凌孤月冲他一笑,用勺子搅了搅药汤,“不敢。”
沈落忽然一把握住他的手,“师兄……”
凌孤月皱眉,“松手,药洒了。”见他仍是不依不饶地抓着自己,无奈道:“先喝药。”
沈落被他扶着坐起了身,看到自己的胸口正缠着雪白的绷带。“是师兄为我包扎的?”
“是先生。”
沈落“哦”了一声,显得有些失望。
“张嘴。”凌孤月舀了一勺浓黑的药汁递到他嘴边。
沈落乖乖喝药,待喝完了一整碗后,又抓着凌孤月的手腕不让他走。
“师兄,好苦……”
凌孤月看了他一眼,“刚刚我见你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你还会嫌苦吗?”
沈落看似虚弱道:“方才只顾看着师兄,没觉得多苦,现在师兄要走了,才觉得舌头都苦麻了。”
谁知凌孤月却冷下脸,推开他道:“我去找先生来看看你。”
沈落单手支着身体,在他身后喊道:“师兄!”不小心牵扯了胸前的伤口,疼得倒抽了一口气。
凌孤月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下了脚步。
沈落忍着痛道:“师兄,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凌孤月微微侧脸,面无表情道:“你岂会有做错的事?这些年你何曾出过错?”
“师兄……”沈落看着他,眼中满是错愕。
“你设计独自对付师父,又除掉白竟季桐,还离间我和林珏……沈落,你算计得真好啊……”
凌孤月终于回过头来,松手将手中的药碗打翻在地上,在脚边摔作了无数碎片。
他踩着瓷片缓步来到沈落身前,捏着他的下巴直视他道:“你就料定了我不会下手杀你是吗?”
沈落一动不动,乌黑的瞳仁里倒映出一张薄怒的脸,他低声道:“并不是,不过就算师兄杀了我,我也没有丝毫怨言,能死在……”
“唔……”后半句话却被那张微凉湿润的唇堵在了喉间。
沈落瞪大了眼,任由凌孤月毫无章法地在他嘴上噬咬。
凌孤月没有控制力道,直到尝到了血腥味才停了下来。他喘着气,将额头抵在沈落的额上,“你……你不总想让我亲你吗?”
沈落眼睛亮的惊人,伸手欲勾住他的脖子继续,却被凌孤月拍掉了手。
“你说……你还想要什么?要我脱衣服给你看……还是要我在梅影月下为你舞剑?”
沈落愣了愣,面色不变问道:“师兄看了我的日录?”
“你写的那些也敢称为日录?”
沈落笑了笑,“日录不就是记录一些生活所想?我平日里想的都是师兄,记的自然都是关于师兄的事……”
“谁让你记那些东西的!”
凌孤月气得闭上了眼,想到自己去密室中欲搜寻十方禁术,结果却发现那一整间屋子里放的全是自己用过的东西。
平白无故失踪的钓竿、旧年穿不上的衣物、赏给小童的手串还有闲时信笔涂鸦之作……皆被置于箱柜中摆着。
在一张书案上,还放着一本蓝皮书,没有书名亦无落款。当时他还以为那就是要找的十方禁术,翻开一看却是沈落的字迹。
“三月初二,师兄在房中午睡,恐惊扰其佳梦,枯坐良久,辞去。”
“四月二十一,小雨靡靡,懒于练功。寻师兄,见其浴于落英潭。意躁,隐树后,意平方去。”
“六月初一,梦遇师兄裸身陈床,莞尔盈笑。耳鬓厮磨,交缠一夜,醒来方知是梦。”
“十二月初雪,念及昔日梅影月下,师兄舞剑,飘凌如仙。怅然寻师兄,见其与季桐相谈甚欢,不觉痴伫雪中,伤寒数日方愈。”
……
粗略地翻了翻,里面竟还夹着一朵梅花,颜色泛黄,花瓣已变得薄脆,不知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沈落垂下眼,“若是师兄不喜欢……我回头烧掉便是,师兄不要生气……”
凌孤月冷笑道:“只是这样就可以?”
“师兄还想如何?”
凌孤月扫了他一眼,“以后与我保持距离。”
沈落眸色转深,“师兄说要保持多远的距离?”
凌孤月想了想,“起码不可又亲又抱。”
沈落正色道:“亲者,父母者、情之最至者也,师兄是我最亲近之人,为何不能亲?再说抱,你我自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师兄见谁家的手足不能拥抱?”
凌孤月被他噎住,瞪了他一眼。
沈落仗着自己受伤,但笑不语。
凌孤月轻哼一声,“为何在密室中放着我的东西?”
沈落明知故问道:“什么东西?”
凌孤月坐直身体,咳了一声道:“我的鱼竿……你若喜欢问我要便是,何必做些偷盗之事。”
沈落仰头道:“我要师兄就会给吗?”
“自然。”
“那我要师兄呢?”沈落静静地看着他,见他脸上露出一丝窘迫,又道:“师兄,那些东西可都是我好不容易才收集来的。”
凌孤月一把将他按平在床上,“无聊。”
沈落还要起身与他腻在一起,却被凌孤月单手压住,“你身上还有伤,不要乱动。”
沈落道:“我已经没事了,不信师兄摸摸?”说着拿起凌孤月的一只手往自己胸前探去。
凌孤月挑起眉在沈落的伤口上轻轻按了一下,果不其然见他脸上一白,但仍强笑着:“师兄……一点都不疼……”
凌孤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掀开他的袖子,“那这里呢?也不疼吗?”
沈落的手臂上,长短不一的疤痕犹如裂纹一般横亘在他蜜色的肌肤上,让人数不清到底有多少道。
“只记得当时很痛,现在……”沈落扬了扬唇角,“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