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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皇帝皇弟(5)+番外

作者: 筱郎 阅读记录

我被挤在这“包围圈”之外,像一个看客,在看一出即兴表演的闹剧。

包围圈。

是啊,

卿卿身边又那么多人,

他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我呢,

他怎么能看到我呢......

[二殿下视角]

雪华殿失火,七公主失踪。

朝堂上已经乱成了一团。

正值天干物燥。照理来说,宫城失火算不上什么大事。但偏偏在于达夏和亲的节骨眼上。

宫城中不缺适嫁年龄的公主。

可对方可是指名带姓的点名要七公主,楚陵筱。

一时间,朝廷议论纷纷。有主筹军备战的,有主重策议和的,有主彻查办案的,又相互指责、推卸责任的......党派斗争,雨后春笋般簌簌往外冒,生怕晚了一步自己的尽进忠言就不能为皇上所用。

“这都日过三竿了,皇上怎么还不来?”

“可不是嘛,都连着几日......诶,离五殿下即位不远了。”

“二殿下去做了辛王,不然储君是谁还不一定呢。”

“宋大人此言差矣,五殿下政理不殊,此数自然。”

“诸大人小心隔墙有耳,莫让人抓去了把柄。”

“诸位肃静!”是陵墨的声音,看起来父皇今日又不会来了。

“七公主德理兼备,邦国垂意,祸降之至,吾闻之怛然,痛心伤剥,而昔国家西有严敌,兵车四出,兵燹不绝,国用军资不常充足。天有衅焉,妖志妄作,今为此弃而背约,深恐非宜。且如何微乱不除,再度议约?难服众议。诚意查疏乱党,光复国威,再议其他。”

“诸位意下如何?”我回首环视了一圈,“既无异议,那便这么决定了。”

黑云压城,人心慌慌。

☆、7

[五殿下视角]

阴雨连绵,这样的天气总会让人心情很糟。

雨丝从天而降,叮咚敲打着瓦片,顺着檐角嘀嘀嗒嗒。

就算只有一瞬,他们也曾是天上的至高王者。

我探出手,雨丝就打在我的手腕上,很凉很凉。

这就是王者的温度吗?

好像越来越大了,丝毫没有停的意思。

“今天这么好的兴致,在赏雨呢?”二哥递给我一件外衣,在我身旁落座。“秋雨虽美,可也刺骨,寒气侵人。”

“皇兄。”我应了一声,拢着外衣往里缩了缩,的确挺冷的。

“皇兄怎么来了?”我低头啜了一口热茶,茶气蒙住了我的眼。

“前几日裴卿来我这讨论了一下七妹的事。”雨更大了,噼里啪啦的。

“哦?他不应该避嫌吗?怎么也在掺和?”

“陵墨也觉得他有嫌吗?”

“这是规定。从先王起就是这么查案的,和我怎样认为无关。”我耸耸肩。

“不徇私情。听起来倒像是一个明君应该做的”。

“这是大理寺前几天送来的,二哥要看看吗?”我假装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从案前抽出几张文函递了过去。这种天气真是闷得让人心生烦躁。

“就这样结案?”他随手翻了翻,指着卷末几句问我。

“驻关将军裴卿,因不满皇上旨意,取其婚约,伺机报复,焚当朝七公主楚陵筱宫室,以泄私愤......”

“这只是大理寺一面之词,还没有取样,审讯,画押呢。不过也只是个时间问题。”我动了动身子,背靠着窗户看着他,溅在窗边的雨花很快将我的后背染湿了一片。“大理寺没必要造冤案,是吧?”

“对。”二哥起身关了窗户,“你说这只是大理寺一面之词,你也觉得这样的结果很难信服是吧?”

“可我也说了,大理寺没必要诬蔑他。”

“可他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他喜欢七公主,不想她去和亲。” 我换了个姿势,正对着他。

“那晚火势很强,很明显房子是被浇了油的。我问了大理寺那晚除了七妹没有一个人受伤,她为什么不跑?”

“就凭这些你就认定火是他干的?”二哥斜睇了我一眼,声音不咸不淡。

“自然不是。七妹的贴身侍女翠翠说,那晚她看到裴卿一身夜行衣在雪华殿附近晃悠。况且不知道二哥还记不记得,失火时裴卿是在火势不大时进去的,却在房梁快断时才出来的,以他的身手从房里拉出一个人来是不成问题的,那么他在里面呆了这么久都干了什么?是他先弄晕了七妹,然后一把火烧了宫殿,再急急忙忙赶回来救火以销毁证据;还是他一把火烧了宫殿,又在急急忙忙救火时弄晕了七妹?前前后后只有他一人进了屋子,随便他怎么说别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二哥没再说话,也没看我。只是端着杯子,一口一口品着,那种神色,像是在思考什么。

我也不打扰,就立在原地,等待他发话。

“叮。”白瓷与檀木桌面碰撞的声音。

终于,来了。

“你出生那年,我六岁。我是你哥哥,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他缓缓起身,走到我面前,凝视着我,手掌轻轻扶上我的头顶,很温暖,看人的目光却似深渊般那么寒冷。“可我发现,我现在越来越不懂你在想什么了。”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天际,轰隆隆的雷声碾压而来,给他的话添了个连绵不绝的配音。

“就算你厌恶裴卿,也不至于要这样至他于死地吧。”

“二哥,在说什么啊......”我勉强笑了笑,走出他手掌的范围,声音有些发哑。

“裴卿有什么错,他只是喜欢你而已啊,你也仅仅是不喜欢而已啊。这是一件很难把控的事,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他死?”二哥没有理我,自顾自往下说。

裴卿......喜欢我?

“唰”一下血已经涌上头顶,前后这么大的反差冲得我一阵眩晕,险些站不住脚。我使劲晃了晃脑袋,强行把那股逼人的血气压下去。

我好笑地摊摊手,“二哥怎么今日净说胡话,裴卿喜欢的是七妹,怎么会是我。”语气里不自觉就染上了苦涩。

二哥收起他让人琢磨不透的目光,“真巧我也问了大理寺,那尸身被火烧的焦黑,是凭着尸身上的辨认出其身份的。”

“不错。”我静待下文。

二哥轻笑一声,“什么样的人睡觉会不摘首饰?况且那晚只有七妹受伤,是因为其他宫人都被派去做事了,这仅仅是巧合吗?”

“二哥想说什么?”

“那夜巡夜的卫兵并没有即使赶到,所以失火时,屋子里的事只有裴卿一人知道。”

“二哥要问责的话,应该去吏部而不是东宫不是吗?”

“诶。到现在,裴卿在费尽心思为你掩饰,浑身解数把失误往自己身上揽。而你心心念在栽赃给他,真不知道他知道了会是怎样的反应。”

那一抹冰凉的疏离令我心惊,亦有心虚。

“放眼整个皇城除了你没有人有这种权利。”二哥冷笑着,“人是你杀的吧?是你先弄晕了七妹,然后一把火烧了宫殿,恰好裴卿路过。还是你早设计好了一切就等裴卿‘路过’?”

我仰头灌下整壶茶水,近乎冰凉的茶香充斥着五脏六腑,让我着实清醒许多。

我抹了一把嘴。

“对,是我。”

[二殿下视角]

冷风灌了进来,“唰”得再次把窗户冲开,雨丝从敞开的窗口飞洒进来,吹打在陵墨和我的脸上,让我浑身打了一个冷颤,陵墨他好像丝毫不在意这些。

看着陵墨似笑非笑脸上饱含着挣扎、隐忍,纠结着的爱与恨的神色如此强烈又陌生,只觉得心头隐隐发酸。

“可你为什么这么做?”我低声问他。

现在,陵墨已经承认了人是他弄死的,我的手脚又开始变得冰凉。

陵墨随手将茶盏掷于一旁,深深的闭了闭眼,吐了口气慢慢说“二哥还记得你之前问我为什么想做皇上。”

我静静的听着他的一字一句,记起那个阳光正好的午后,陵墨笑的恬静,说“我喜欢下雪。”一切都那么美好,仿如昨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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