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独宠“他”(163)+番外
朱祐奕不快道:“莫大夫,若是治好本王,本王定然重重有赏,远超晓春堂半年收益,莫大夫又何必在意一时得失?”
莫晓起身朝他深深作揖,诚恳道:“王爷,晓春堂对于草民来说,并非仅仅是赚钱糊口的一家医馆。晓春堂是草民的心血所在,还请王爷见谅。”
朱祐奕哼一声,盯着莫晓眉头皱了起来。看他这架势,若是不放他回晓春堂,他便会拒绝替自己诊治吧?
沉默片刻后,朱祐奕终于道:“你先替本王诊断吧”
莫晓重新坐下,仔细询问他日常起居,是否有家族病史等等,最后问道:“敢问府中良医是如何诊断的呢?是否有开出方剂?”
“说是痹症。”朱祐奕从袖中取出一张折起的薄纸,正是府中良医正开出的药方。
莫晓打开来细细地看,用药乃是针对肝肾阴虚型的痹症加以治疗,若说对症也是对的,但若秦王不是真的痹症,而是有心人投毒的话,只要根源不除,服药就如滴水入海一般毫无作用。
朱祐奕盯着她问道:“莫大夫,你认为本王是痹症么?”
莫晓深吸一口气:“这会儿就要下断论还过早。但草民建议王爷先停了良医所开的药,饮食方面亦要极为审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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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这场雨只下了短短一阵,很快转晴,气温也随之升高。
午后莫晓与如意在两名王府侍卫的护卫下回到晓春堂。
薛掌柜因着莫晓离去前的忧色担心了大半天,又不能对晓春堂其他人说,等到莫晓终于安然回来,也是松了口气。
这之后是平淡的半日,莫晓一如往常那样在晚饭后去蒸馏工场,调配第二天要卖的香露。一切忙完后已经入夜。
她快速冲了个澡,走入卧房,吹熄了灯烛,往床上一靠,心中还在想着白天在王府发生的一幕幕,想到今日与云常一见,还不知要再隔多久才能与他再见一面。
卧房的窗户忽然发出“笃笃”两声。
莫晓正想得出神,冷不丁听到这两声,吓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立即把手伸到枕下,摸出两支小竹管,同时屏息,紧张地看向窗外。
夜月映轩窗,半透明的窗纱是淡淡的灰蓝色,窗外,是一道修长的人影。
第132章 晋江独家
【夜谈】
这些天的夜晚十分闷热, 但因为最近多事多乱,莫晓不敢把窗户全开,只支开上面一半透气。
投在窗纱上的人影模糊而暗淡,根本分辨不出是什么人。
莫晓心中紧张,却又有种莫名的期待,低声问了句:“谁?”
他轻轻应了声:“我。”
莫晓骤然放松,紧张与期待转为欣喜,鞋子都顾不上穿,赤脚跳下地,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窗前。
夏风薰薰,星河灿烂。
他就立在窗后, 隔窗望着她,眼眸里有星光, 有笑意。
她也朝他笑, 小声道:“你等我去开门……”
她赤着脚跑出卧房, 轻轻抬起门闩,拉开门。他已经在门外了。
芮云常大步迈进来, 反手关门。莫晓扑进他怀里,把他紧紧抱住了。
芮云常意外于她的主动, 但转瞬的诧然之后, 眸中柔情更浓,伸臂将她拥紧,低头埋在她肩窝,深深吸了口气。熟悉的气息, 直沁入心间。
默默相拥,什么都不必说,一切尽在不言。
他亲吻她,热烈如火。她亦热切地回应。
所有的思念与浓情,都在这一个拥抱中,在相贴的唇齿间,在彼此纠缠的舌尖,在紧扣的双手间倾诉与交融。
脸颊火烫,心跳加剧。她喘息渐急。芮云常右手从她膝下穿过,将她横抱起来,往里走时仍吻住她,不曾有片刻分离。
久别之后的首次相聚,两人都情绪高昂。这种犹如偷情般的气氛又特别容易点燃欲望,耳鬓间低语情话,辗转缠绵,像是怎么亲昵都不足以纾解相思之意。
她怕弄出动静来,闭着眼拼命压抑着不发一丝声音,只是喘息着,紧紧抓着他,身不由己地颤栗,一次又一次。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几乎精疲力竭后,他终于抬起头来,撑爬着来到她上方,在她身边躺下。
莫晓拱进他怀里,芮云常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靠在他肩头。她把一只手搁放在他胸前,指尖挑逗般轻轻打着圈转。
芮云常捉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贴着摩挲,一边低声问她:“今日秦王找你去是为什么事?”
莫晓暗暗撇了撇嘴,道:“他生病了,而且看情形,很像是中毒。他自己也有这样的怀疑。所以找我去诊治。”
说来有点哭笑不得,秦王居然能信任她,请她为他做诊断,作为医生,这也算是挺值得自豪的一件事。
她仰头看他:“他这‘病’……是否与你有关?”回来的路上她也曾考虑过这种可能,下毒的人未必就一定是王府中人。
芮云常轻轻摇头,又问她:“你能确定他是中毒?”真若是如此,倒是能解释秦王今日的作为。
他发现异状后,对身边的人都不敢信任,又不能到外面随随便便找个大夫来看,才会想到借以往的旧怨做文章,把莫晓“请”过去。
表面上似乎是行荒唐之举,报复自己,实则是为了确定内心的怀疑。
莫晓道:“我没有办法检验血液,所以不能确定,目前只是根据病症表现做出的推测而已,也不能排除他是真的生病。”
“他这种震颤之症虽然是老年人多发,中青年也不是绝对不会起病。齿龈出血有可能是因为中毒,也有可能是偏食导致营养素缺乏引起。头痛头昏既有可能是失眠引起,也有可能是他思虑过度……同时出现这些症状虽可疑,却不能作为判断的绝对标准。”
芮云常眉头微蹙,沉吟着没有说话。
莫晓开玩笑道:“如今秦王的生死掌握在我手里,你是希望他活还是死?亦或是半死不活?”
芮云常嘴角微弯,神情显得轻松了一些。
他低头望着她,轻轻摇头:“我永远不会让你去做自污双手之事。”
莫晓朝他笑了一下,安静片刻后道:“但找不到毒是从何途径投的就没法医治,即使用药,作用也是微不可及。”
芮云常问道:“对此他自己毫无头绪么?”
莫晓摇摇头:“我告诉他,在每日的饮水、食物中投入微量的毒,或是每天与肌肤直接接触的东西含有毒素,都有可能导致这些症状。”
假定秦王真是中毒,他的症状就很像是长期接触重金属元素造成的慢性中毒。以砒霜、水银、铅最为常见。
秦王当时沉默着,应该是在思索。即使他心中有头绪,也没有告诉她。
莫晓问芮云常:“你觉得谁会对秦王下毒?”
芮云常犹豫了一瞬,他本不想让她搅合进这些尔虞我诈之事,但眼下她已经卷入进来,若她对各方势力毫不知情,也就会对危险完全没有防备。
“先撇开私怨不论。一个王爷,要毒他的人,多半是其他王爷皇子,甚至还有可能是秦王自己。”
莫晓不禁大奇:“他自己毒自己做什么?”
芮云常不以为然道:“为了洗脱自身篡位的嫌疑,服一些弱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提及此,他想到一事:“你说他手抖,也许是装出来的。”
莫晓摇头:“那种震颤是装不出来的,这我是能判断出来的,何况他还有其他症状……若真的自己服毒,那也太狠了。何况他若是真的自己服毒,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地找我过去,偷偷摸摸地替他医治吧?”
芮云常轻轻点头。
莫晓想起他方才的分析,有可能会对秦王下毒的,全都是有继承皇位可能的宗亲,真是皇家无亲情么?
“有没有可能是……皇上?”莫晓小声问。
“应该不会。目前帝位稳定,没必要去毒一个没有实权在手的王爷。而且真是要杀他也不必用这样慢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