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心动(28)+番外
姜爱迟疑着笑了笑，突然放下装菜的筛子：“老板，我要一份碴条，调料麻烦你帮我加，我想拍几张照。”
老板点头接过：“行啊，轻口重口？哎嘛你这孩儿，拍我干哈！你稀奇这玩意儿拍它们不就好了。”
虽然这么说，老板并不躲闪，大大方方任她拍。姜爱边拍边说：“我吃的淡，稍微添一点点就可以了。”看到老板给她加了一种姜黄色糊状调料，她问，“这是什么？”
老板舀起一勺，对着镜头道：“芝麻酱，我们管它叫麻酱。自己家做的，吃麻辣烫或者火锅，来一勺半勺的，哎嘛可好吃了！我给你加点儿放汤里你等会儿尝尝？”
姜爱吃过重庆麻辣烫和成都麻辣烫，第一次吃东北麻辣烫。加了麻酱的汤头的确浓郁，搅拌开了依然能吃出淡淡的芝麻味。
她用手机拍了一张发给陶千凛，不多时陶千凛也发了一张照片给她，他拍的是一碗沙茶面。
姜爱：艺术学院正门的？
陶千凛：嗯，我再验证一下，万一你哪天想吃了可以过来。
店内包括姜爱仅三名客人，老板空闲下来给自己烫了一碗，同时问：“味道咋样？”
姜爱道：“好吃。”顿了顿又问，“加了糖吗？”
老板道：“是啊，酸甜口的，咋啦？糖太多了？”
姜爱摇摇头：“刚好。”
大概真的加多了糖，她总觉得舌尖甜甜的，一直甜进了心里。
老板热情好客，跟谁都能聊一阵。问到姜爱打哪来，姜爱从不跟陌生人暴露隐私，于是含糊地回应：“杭州。”
老板道：“啊，杭州小笼包有名，在东北开老多家了——来旅游的？”
姜爱嗯了嗯。
“那我推荐你去伪满皇宫，对，还有一个长春影视城，就这俩稍微有点历史感。想逛街的话去三个商圈，重庆路、桂林路和红旗街。”
姜爱默默记住，追问道：“哪一个商圈更有生活气息？”
老板笑了笑：“生活气息最强的不在商圈，就在这附近，叫黑水路。大批发市场，满大街吆喝甩卖的。”
姜爱低头发消息：你觉得什么地方最有生活气息？
陶千凛：北方的话，我听号子提过公共浴室。
陶千凛：是为了纪录片？
姜爱：嗯。
陶千凛：什么题材的？不方便说？
姜爱：饮食。
陶千凛：我觉得你想找的可能不是生活气息，而是烟火气息。
姜爱：……有道理。
姜爱抿嘴笑了一下，询问老板：“附近有大型的菜市场吗？”
“有个参茸批发市场挺大的，想买特产啥的就去看看呗。”老板快速吃完了麻辣烫，接着说，“长春原本就是一个生活气息浓厚的城市，啥水果批发市场、菜市场、水产市场、宠物交易市场多了去了，你随便走走，再不济跟人打听，一准找得到。”
用东北话说，老板没忽悠姜爱。次日她先去参茸批发市场拍了照片，之后紧接着去重庆路采风。没想到重庆路非常多元包容，既有卓展这样的名品中心，又有万达、亚泰富苑，以及地下商业小镇。但不巧，这些都不是她的目标。
她在街头拍了一些小吃和食客发给陶千凛，对方大概在上课，没立即回应。半个多小时后，在她转道桂林路的车上，收到消息。
陶千凛：[图]
陶千凛：海上日出，今天早起拍的。
姜爱：[图]
姜爱：藏在楼群后的太阳，5秒前拍的。
陶千凛：你在公交车上？
姜爱：嗯，下一站就到了。桂林路。
陶千凛：稍等。
几分钟后，他回复了上百字，包括五种小吃、四家比较出名的餐厅及特色菜，又把附近的南湖公园介绍了一遍。
陶千凛：我查了地图，附近住宅楼很多，居民早起晨练饭后散步应该都会去那。也许有你想要的那种气息。
姜爱：好，吃完再去。
姜爱：[图]
姜爱：这是不是你刚才说的方燕烤猪蹄？
陶千凛：看着像，我没去过，如果店名没错那就没错了。
姜爱：那我替你尝一下，好吃就说明找对了。
陶千凛：嗯，你多吃点，我饭量大。
姜爱：会胖。
陶千凛：胖我也喜欢。
第23章
姜爱愣住，她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两秒钟后，眼睁睁看着这行字消失。一阵冷风从平地卷起，冻得她抖了抖，同时她又感觉到有股小火从领口冒上来，沿着颈部一路烧到了耳根，最后蔓延到了脸颊。
站在路边，她的手指被风吹得发紧：你撤回了什么？我刚才过马路没看见。
陶千凛：没什么，你注意安全。
姜爱：噢……
陶千凛：刚才是让你多吃点，胖几斤会更好看。
姜爱：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现在也好看，但是胖一点更好看？
陶千凛：阅读理解满分，本主考官发出了老怀安慰的笑声。
姜爱忍不住逗他：有多老？能不能再老一点？
陶千凛：……
这就跑了？主考官太不负责任了吧！
等了片刻，陶千凛发来一条语音，嗓音沧桑暗哑：“咳——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
姜爱：“《出师表》？这是诸葛孔明写给小皇帝阿斗的。”
陶千凛回得很快，像是下意识的：“你不就是我的小皇帝么。”
说完他紧接着又发一条：“呃，嗯……那个，我是说你是女皇陛下。”
姜爱噗嗤一笑：“武则天？”
陶千凛跟着她笑：“你是姜则天。”
姜则天表示非常满意自己的身份，奉劝主考官马上认真听课，等有时间再聊。
这节是体育课，体育老师很忙已经是全体高三师生的达成一致的共识。不过二班班主任民主啊，绝不会占课，同时也没让其他老师占课；并且她深以为单方面的灌输不如学加练双管齐下来得有效，于是一节体育课自然而然成了刷卷的自习课。
上课铃声响起，课代表开始发试卷，同学们纷纷抱怨都快成莫得感情的刷卷机器了。
号子笑着说：“就算是机器，凛哥你也是智能AI级别的。”
陶千凛压根没听到大家在讨论什么，刚才他一直在跟姜爱聊天，聊的时候只想着哄她开心，现在反思又觉得不妥，特像走肾不走心的撩-骚。
“你觉得我幼稚吗？”
号子咬着笔杆，乐不颠问：“咋的女神嫌弃你了？”
陶千凛反驳：“不是。”
号子一把搂住他的肩：“别不承认了，就你，聊天都能把嘴巴笑成朵花儿，除了女神没第二个人能做到。”
“……”陶千凛催促他：“少放屁，快讲。”
号子一愣：“讲什么？”骤然反应过来：“噢噢，我瞅瞅啊——啧，成熟！相当成熟！”
做完评断，号子又凑近他耳边，小声补充道：“你特么已经非常成熟了！大丝瓜都熟透了！就等着女神来采摘了！”
“……”陶千凛张口结舌好久，末了笑开了骂：“我艹？你特么银才啊！”
姜爱收了手机，目光在街边游移，看了一会恍然发现自己就站在桂林路市场的其中一扇门的门口。从这号门进去，都是卖鞋帽的店铺。
既然是市场，周围住宅楼林立，不可能没菜市区，她向一家鞋店的女老板打听，果然就在不远处。
沿着人行道一路向前，不多时就能看到卖特产的摊子。听过一句话，叫：东北有三宝，人参貂皮乌拉草。
姜爱随口提了提，卖特产的老板笑道：“那是旧三宝，现在有新三宝，人参貂皮鹿茸。不过变来变去，人参都是第一宝！美女你瞅瞅，我家人参都是长白山采来的，形状多好看！”说着切了两薄片，“须长皮老，质地坚硬，闻着还有淡淡的香味。没关系你闻！要不我给你泡水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