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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戏精夫妇(57)+番外

两人的位置太近了,她呼出的气直吹在了祁子澜的脖子那儿,惊起了一片小疙瘩。

祁子澜有些许苦恼,低下头凑在谭潇月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我是十六,不是十岁。”

十四的少女身子还没彻底长开,可也能谈婚论嫁了。

十六的少年一样如此,皇宫里十岁就会安排人教授此等事情。

这软香入怀,又实则满是生死之间的威胁,极端的反差实在让祁子澜觉得煤炭烧多了,有点冒热汗。

谭潇月耳朵被吹了这么一口热气,听着这带有深意的话,眨了眨眼。

他确实十六。

她也确实才十四!

谭潇月将手上的铁丝给收了起来,环着脖子的手放下,施施然挣开祁子澜的双手落了地:“王爷还没沐浴吧?早些去,早些睡。平日滋补得太多,不如用来喂喂四两。”

祁子澜翘起了二郎腿:“我再等等去洗。四两不能吃那些,太补了。”

谭潇月注意到祁子澜的动作:“……”

呵,男人。

第44章

罗书兴和灵云在那儿铺床, 面上神情颇为复杂。

等两人铺好床对视一眼看到对方脸上那神情, 忽然有种:果然很微妙的感觉。

先前祁子澜都发话了,两人也不久留,当下就告退了。

谭潇月和祁子澜在屋子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灯火亮眼,谭潇月点了点书桌:“那王爷要继续看书么?”

祁子澜:“嗯,稍后。”

谭潇月了解:“那我先去睡下。”

祁子澜看向谭潇月:“你不想与我再说说?”

谭潇月瞥了眼祁子澜:“说什么?说小王爷是杜丽娘,还是说,重活了一世?”

她已掉了马甲, 也就没打算给祁子澜留情面。

祁子澜微怔,随后笑开:“你太聪明了。锦衣卫不该有那么聪明的人。”

谭潇月想起古崇:“不,锦衣卫必须要聪明人, 只是不仅要聪明,还要听话。”

她没想到自己真猜对了。

祁子澜确实是复生或是重生的。

她大概率推测,应该是后者。不知道后来他们两个的关系如何。

“王爷为什么连遮掩都没有, 直接要表露出来?”谭潇月很是想不通, 站在那儿,眼里全是疑惑,“不管今后如何, 如今的我还未与王爷有如此深的交情,随时可能会将王爷出卖。”

祁子澜:“这也还不能说。”

谭潇月:“……那什么可以说?”

祁子澜缓和了一会儿, 站起身来:“入了高墙,我便可以与你说。”

入高墙?

谭潇月愕然。

祁子澜要把他自己送入高墙?

他不是复生的,他是重生的。

“王爷!

“如果入了高墙,府中仆役多要被遣散, 所有东西都会被搜查清楚。

“我留下的所有痕迹,都会被当成王爷对陛下的威胁。”

谭潇月盯着祁子澜:“不管是罗书兴、朱管家、还是雀生,又或者灵云,这府上上上下下,都不会有好下场。”

送走算是好的,可锦衣卫还有私刑,会拷问这些人知道多少关于祁子澜的事情。

“从高墙出来,王爷这辈子都会带上这个污点,何必?”

既然祁子澜已经知道了这一切,为什么还要送自己入高墙?

谭潇月想不明白。

祁子澜朝着谭潇月笑了笑:“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一定要送我进高墙。过去我浪荡不羁,他想要我不同,这便罢了,如今我安安稳稳当我的仪亲王,可你这些时日依然警惕,说明他还是要对我下手。”

谭潇月:“……”

祁子澜:“他要是真将我再次送进去,我就进去。进去后,再无父子情。”

谭潇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祁子澜说得云淡风轻,好似一切都仅仅就是这样简单:“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扛不起这等大爱。”

褪去那些个皇族光环,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谭潇月抿着唇。

她觉得祁子澜必然不会安安稳稳就这么进去。

如果面前的祁子澜,是进过一回高墙的人,不知最终是否幸存的人,那么这回再进高墙,他必然已有所准备。

所以他多话。

所以他爱将自己的喜好埋藏在后头。

所以他凭着一张脸在京城里混迹,半点没打算冒出头来。

恍若一片黑暗中,周遭人来来往往编织着巨型的网,想要将部分无知人套进去,然而站在最中间的祁子澜手上拿着剑,冷眼看着网编织成型,最后一剑挑破,甚至挥剑杀敌。

他很危险,也很可怜。

人一旦产生了同情,那就很可怕。

谭潇月望着祁子澜:“王爷想当人上人么?”

祁子澜半点没在意“人上人”这问题:“我只想好好活下去。”

谭潇月朝着祁子澜笑了下:“如果只是想要好好活下去,那我乐意帮王爷一把。”

祁子澜深深注视着谭潇月。

谭潇月和祁子澜没有再多说这个。

她想了想:“别背书了,洗完床上讲故事给我听。趁着现在隔墙还没有耳朵。”

祁子澜柔和了神情:“想听什么故事?”

谭潇月觉得自己既然和祁子澜有一腿,那么:“想听我们今后有几个孩子,有男有女么?灵云嫁人没?雀生呢?孩子可爱么?读书聪明不聪明?”

祁子澜:“……”

祁子澜转头就走:“我先去沐浴。”

谭潇月看祁子澜扭头就走,伸手挠挠脸。

这是不想说,还是不能说?

祁子澜离开,屋子里就剩下谭潇月一人。

谭潇月在“搜一下屋子”和“算了他这种人不会将重要东西放在这屋子里”两相抉择下,觉得祁子澜肯定是后者。

家中有两个锦衣卫,他自个还有私账,再怎么猖狂,也不至于把重要的东西就随意放在府里头。

祁子澜一月只有三日是不出门的。想来在外头还有一处地方可以放东西。

这人也不知道是何时开始重生,埋下了多少的人。

十六岁看似很小,可对于皇家人而言,已可以一点点拉拢人心。

谭潇月钻到床上,感受了一下仪亲王府祁子澜的床。

这床并不算大,外头还有框,夏日用来挂蚊帐,冬日可以用来挂幕帘。没人睡,当然什么都没挂。方枕搁在中间,有点不舒服。

谭潇月将枕头往边上挪了挪,看着床上头,思绪都在祁子澜身上。

她想的是一,祁子澜做出来却是二。这种反差让她现在还心跳极快,小半会儿缓不过来。

等祁子澜重新回来,谭潇月还维持着他离开不久时的姿势躺着,几乎是一动不动。

就寝,熄灯。

祁子澜悉悉索索褪去了衣服,谁在了谭潇月外侧。

两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各自心里头装着一箩筐的事。

谭潇月开口:“王爷。”

祁子澜:“该睡了。”

谭潇月:“我想听睡前故事。”

祁子澜婉拒:“你已经不是孩子了。”

谭潇月:“我四岁。”

她为了听祁子澜讲故事,完全不要脸了。

祁子澜笑了一声:“四岁那岂不是该叫我爹?”

谭潇月当机立断:“爹。”

祁子澜被镇住。大丈夫能屈能伸都不带谭潇月这样的。

他半响才失笑回了这声称呼:“我确实还不够了解你。”

谭潇月微微侧身:“王爷心中我是如何的?”

祁子澜:“武艺高强、演技高超、心存善意。”

谭潇月听着就觉得这可不就是她么:“确实是我了。”

祁子澜:“……”

谭潇月又问:“当初我刚嫁给王爷时,王爷说做梦梦到自己被刺杀,梦到我替王爷挡刀,可也是真的?”

祁子澜沉默片刻:“是真的。”

谭潇月有点想不透:“这是我做戏还是我真的动身不急,非要替你挡刀?我觉得我的武艺不至于会沦落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