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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戏精夫妇(58)+番外

祁子澜本还透露一些,这会儿又不想说了:“睡吧。”

他说话这会儿完全没看谭潇月。

谭潇月越想越觉得:祁子澜该是喜欢那个“谭潇月”的,那个“谭潇月”指不定也喜欢小王爷。或许最后没得一善终,祁子澜就对现在还未长大的自己极好,但又做不到那种好。

因为她还不是那个“谭潇月”。

这么一想,一切事情都有了道理。

逻辑通顺,心态可揣摩。

她是谭潇月,她又不是那个和祁子澜经历过诸多事情的“谭潇月”。

她是祁子澜心头的白月光,暂时还没有变成米饭粒的那种。

祁子澜忽然问谭潇月:“在我身边睡得着么?”

谭潇月反问:“王爷猜一猜?”

祁子澜得了答案:“睡不着。”

谭潇月想了想:“比刚成亲那会儿好多了,那时真是整宿整宿不知道在睡点什么。稍有一点动静都能惊醒我。”

祁子澜:“嗯。”

睡得最好那晚,两人是牵手的。

谭潇月明确意识到这一点,又无法开口说。

她闭上眼一会儿,又睁眼盯着祁子澜看。

身边人视线一直盯着,祁子澜当然能意识到。

他困意上涌,被谭潇月如此盯着又睡不着,甚至怀疑谭潇月是不是在报复他,让他体验一下整宿不知睡什么的感受。

“你还不困?”祁子澜总算是扭头看向谭潇月。

谭潇月不太困:“等睡前故事。”

祁子澜转回去:“想听我小时候的故事么?”

谭潇月:“也好。”

以前已发生过的故事,听了她也更方便揣测两人的关系和祁子澜的想法。

“我母妃生我的时候,不太容易。女子生育是鬼门关走一遭,平日里吃得不能太好,还要时常走动,这也要拼运气才能安稳妥当剩下孩子。我那会儿就稍微早出来一点。”

他在早产的边界上。

“那时候父皇很宠母妃,但生我那天,父皇陪着别的妃子。后宫里妃子众多,孩子到现下来看,也多。”

谭潇月就这么听着。

祁子澜说话语气淡淡,一如他平日自言自语那样:“母妃心里头就落下了病,那会儿才明白,皇帝是这天下最大的骗子。他或许是一个好皇帝,但绝不会是一位好父亲。”

后宫里有那么多妃子,大部分妃子身后都牵扯着前朝。

皇帝即便是宠爱一个妃子,也宠不了太多。

“宠妃大多没有好下场。像皇后,她就早看开了。”祁子澜提到了皇后,“但我母妃才刚明白,走不出。她又生怕我出门被人害,所以常常将我拘在屋子里,直到我年岁到了,该上学了。”

谭潇月委婉提醒了一句:“王爷,睡前故事应该讲一点温暖的故事,而不是让人抑郁的故事。”

祁子澜被这么一插话,顿时笑了出来:“你说得对。”

他继续讲,话倒是变了个味:“上学我可厉害。尤其是别人答不出,我心里头又知道答案。我知道,可我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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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祁子澜也真是信了谭潇月的邪。

他说着说着, 就说起了自己和太子、三皇子的事。

回首过往算得上温暖的事, 这些也能算上一部分。

太子那会儿已到了年纪,不再是跟着众多兄弟一块儿念书,而是要跟着大臣做事,甚至要参政议政。

二皇子身子弱得不行,基本不来上课。

三皇子由于皇后护得紧,又在几个兄弟中算老大,时常被先生叫起来回答问题。

四皇子运气不好, 没几年就过了,也就是因为他,后宫妃子们有子嗣的将子嗣都看护得更加紧。

五皇子和三皇子年纪相差不大, 两人经常对峙。

六皇子性子腼腆,母妃柔弱,再过了几年也早去了。

七皇子也就是祁子澜, 得过且过, 就在其中浑水摸鱼。

至于后头那几个皇子,年纪更小,祁子澜上了几年学才陆陆续续得以见他们。

后来他被归到皇后那儿, 基本上就算是三皇子身边的人了。

可惜,两人的关系极为寡淡, 就好似太子和众多别的皇子之间,基本上关系都极为寡淡一样。

不过三皇子时常认为,七皇子到了皇后下头,就算是自己人了, 逢年过节送礼都送得很周到。

祁子澜自诩聪明,课业听过就懂,又觉得反正上头还有那么多个皇子,怎么都轮不着他主事,所以性子颇为浪荡。上课不答题,下课不做作业,回头挨板子就挨板子,皇后说了两回发现管不动,也就不管他。

调皮捣蛋事情不少,现下说起来趣事还挺多。

他甚至还偷偷往先生的茶杯里倒过酱油,然后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看着三哥五哥为了这事掐架。

直到被按头结婚。

直到被送入高墙。

祁子澜没有母妃护着,也没被皇后护着。他觉得这世上对自己最大的恶意,来自自己的亲生父亲,余下更是没几个好的。

这一段故事,其实深看背后,多是致郁。祁子澜没多讲,只侧重了自己求学时的高兴事。

有什么能比一个孩子瞎胡闹还没有被抓到,更值得高兴呢?

“先生那会儿一喝就是一大口,半点不带犹豫,连整个舌头都被染成了黑色。”

谭潇月听着听着,听睡着了。

祁子澜听着耳边呼吸声平稳,闭上了嘴。

他轻声说了一句:“那你小时候是怎么样的呢?”

锦衣卫一日日学武谋生的日子,远比他当皇子要苦得多。

祁子澜至少身份是明的,谭潇月一生身份都是不明的。

他轻微一动,想再好好看两眼谭潇月,谭潇月就睁开了眼。

祁子澜顿时明白,这就是谭潇月所谓的整宿睡不好。

“我不动了,你睡。”祁子澜合上眼。

谭潇月重又合上眼。

第二天醒来,祁子澜早起动身去上课。

谭潇月照例赖床。

仪亲王府中请来的戏班子将自个的东西一一搬走。

灵云到屋里头时,就见谭潇月也不起床,就躺在那儿睁着眼,似乎在想事情。

她有点疑惑:“娘娘?”

谭潇月问灵云:“灵云,你觉得前头十几年,苦么?”

灵云回话:“当然苦。学医好苦。但千金不换。没这点苦,我也不能留在娘娘身边。”

谭潇月笑了:“我也是这样想。”

没这点苦,她遇不到现在碰到这些人。

戏班子在仪亲王府并没有惹出任何的事端。

祁子澜在府上也没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每日就是课业、喂猪、喂王八、拉着谭潇月说话。

有时候谭潇月真是不知道祁子澜这重活一世活到哪里去了。

从他自称的浪荡子,变成了一个幼稚多话孩子,这算是返璞归真么?

朝堂上对于科举改制的事已越掐越厉害,甚至挖出了一些陈年旧事,搅合得整个事情越来越复杂。

即便这样,时间没有丝毫停顿,悄无声息入了冬,迎来了新年。

这一个年,是谭潇月在仪亲王府过得第一个年。

祁子澜十七。

谭潇月总算十五了。

谭家也将谭阳的大致婚期给送了过来,大约是这年年底能成婚。

谭潇月让人将府上该送出的礼都送了出去,又将该收的礼都提早入了库,这才穿上一身华服跟着祁子澜入了宫。

皇帝也要吃团圆饭,皇子、公主、后宫的妃子能在的都要在。

祁子澜今日一样盛装打扮了。

他长得太好看,以至于谭潇月好几回扫到他,都禁不住在他身上停顿一下。

“王爷平日出门,果然还是要带上罗书兴为好。”谭潇月很是诚恳,“否则我生怕王爷会被女子的瓜果砸出事情来。”

这侧面的夸赞让祁子澜直接笑了出来,一时更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