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只温柔的小猫依偎在他胸前,不时用眼角的余光瞄着搭放在他臂弯的手指。
阳光下,那团光芒显得格外耀眼。
她唇角微弯,满足地轻声低喃说:“严臻,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腰间猛地一紧,她惊呼一声,仰脸看着面沉如铁的严臻,语气却自动弱了下来,“我错了,我不该质疑你的真心。你别生气,我向你道歉。”
他扣着她的下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从他的眼睛里,她看到了熟悉的深情。
他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温柔地警告说:“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是,再不说了。”她讨好地冲他微笑。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把她拥在怀里,“长安,你怀疑谁,也不要怀疑我,因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男人。”
她在他怀里挣扎着,提出抗议,“还有宁宁、徐叔、我师父,他们……”
他用力抱紧她,嘴唇贴在她精致的耳廓边缘,轻声说:“他们都是你的亲人,而我,不仅是你的亲人,还是你的爱人。我爱你,长安……”
这一生,他把爱情交给一个叫长安的女人,无论未来发生什么波折,他对她的爱,永远也不会变。
永远也不会变……
当天下午,长安就收拾行装告别工作了半年多的南三环工地,乘坐军车,回到上海。
严臻帮长安把行李搬上宿舍楼。
“你送我戒指这事,你妈知道吗?”长安忽然问严臻。
“知道呀,我妈说要在苏州给你买,可我怕她眼光不好,挑了你不喜欢的样式,就自己做主买了。”严臻笑嘻嘻地说。
长安睃了他一眼,“你没骗我吧?”
不知怎么回事,她总觉得宋志娟并不像严臻口中说的那么喜欢她。
严臻握住她的手臂,弓下腰,双目炯炯地看着长安,“我骗你干啥,我妈还想让我们早点结婚呢,最好赶在荇翊前头。”
连结婚也想和廖家一争高下?
长安哭笑不得地摇摇头。
“你不想早点嫁给我?”严臻目有深意地说道。
长安苦笑说:“我怎么不想嫁你了。可现在宁宁的事还没着落,你难道让我抛下他不管他吗?况且结婚是人生大事,不是我们动动嘴皮子,那些房子车子就会有了。我们什么都没有,严臻,现在结婚的话,那就是裸婚,你愿意娶一个一无所有的妻子?”
“我愿意!”严臻真挚地看着她,“我愿意,长安。但我不会让你裸婚。宁宁的事,我也会一管到底,绝不会让你有任何负担。”
长安神色发愣地看着他,眼睛里渐渐起了一层薄雾。
她何其幸运,竟在万千人海中遇到这样优秀豁达的男人,并与之相知相恋,共度此生。
想一想,就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最甜蜜的女人。而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个英俊磊落的军人带给她的。
“严臻……”她喃喃低唤着他的名字,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的唇……
送走严臻后,她先把宿舍清扫干净,又把积攒的脏衣服洗净晾出去,这才和弟弟联系。
“姐,我在西安办案呢,后天才能回上海。你给薇薇打个电话吧,你们可以聚一聚。”长宁那边的确很忙,和她通话的间隙还在和身边的人讨论案情。
长安不敢打扰他,叮嘱他注意身体,注意安全,就挂了电话。
她拿起床头柜上姐弟俩的合影,用指尖戳了戳照片里笑得傻呵呵的长宁,低声嘟哝说:“我们家的长律师如今厉害了啊,居然敢给你姐吃排头了。”
说完,她扬起嘴角,自豪地笑了,“不过,姐吃排头也高兴着呢。”
她举起带着钻戒的手指,在照片前面晃了晃,“本来想告诉你,你多了个姐夫的,可是……算了,还是等你回来吧。”
接下来,长安和凌薇通了电话,如她想象中一样,凌薇这个律师助理比正二八百的律师还要忙,她和凌薇约好下次见面时间,正准备挂断,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薇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恩师父亲
“大姐,还有事吗?”凌薇客气地问。
“凌薇,你对婚房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
长宁和凌薇想在今年内完婚,作为男方家长,她要负起责任。
凌薇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讶然沉默了一会儿,羞涩说:“我听宁宁的,他说好,我就好。”
长安捂着额头,笑了笑,“你呀,别总是惯着他。那是你们两个人的家,你的意见也很重要。”
“我真的没有要求。我爸妈说了,他们会帮我们出首付的,小区我妈也看好了,离律所不算近也不算远,但胜在环境好,物业好,附近还有学校和幼儿园。”凌薇说。
“肯定不能让你父母全额承担首付,那太多了,这样吧,你安心上班,等伯父伯母到上海了,我们见个面,到时候具体再商量。”长安说。
“那好吧,大姐,再见。”凌薇说。
“再见。”
长安挂了电话,翻出抽屉里的银行卡和存单,在心里大概估摸了一下,不禁皱起眉头。
她手边满打满算,也只有一百零几万,原本她想给长宁选一个偏僻点,价格适中的小区,先交了首付把婚给结了。可照凌家人的打算,是非高档小区不可啊,虽然凌薇说她父母会出首付,可那样一来,宁宁跟入赘的女婿有何区别。
不行,不行,她还得再想想办法……
位于上海张江的龙建小区。
易键璋正在家中厨房里烙饼,外面响起敲门声。
“来了!来了!”他一边用抹布擦了擦手,一边打开房门。
眼前忽然多了一团滋啦滋啦响的东西。
他吓了一跳,定睛一看,不由得惊喜叫道:“长安!”
那个袋子后面探着脑袋眉眼灵动的姑娘,不是长安是谁!
“师父,我来看您了。”长安笑嘻嘻地抬起手,“有礼物。”
易键璋让开身前位置,“快进来,快进来。”
长安进屋熟门熟路地换了拖鞋,她吸了吸鼻子,朝四下里望了望,“这什么味儿啊。”
易键璋面色一僵,忽地,拍了下大腿,“坏了!烙饼!”
他一边着急慌忙的朝厨房跑,一边冲长安摆手说:“你随意啊,随意。”
长安在他身后哈哈大笑。
她是真的开心,因为之前在电话里说得再好,也不如她亲眼看到生龙活虎的易键璋让她觉得踏实,觉得高兴。
看样子,易键璋术后恢复得很不错。
她把袋子放在实木餐桌上,掏出一堆适宜肺癌患者吃的营养品,最后她从袋子下面又拽出一个包着油纸袋的东西,快步走向厨房。
“师父,您看我买了啥?”长安献宝似的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易键璋挑起铁鏊里的面饼,啪地翻了个面,然后回头一瞧,不由得眼睛一亮,“大个烧鸡!嘿!你这丫头,怎么改行跑我肚子里当蛔虫了。”
长安皱眉,嫌弃地说:“您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啥蛔虫啊,多脏啊。”
“哈哈哈……”易键璋神情愉悦地大笑。
长安忍不住也露出笑容,她走上前,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盘子,戴上商家送的一次性手套,然后站在易键璋旁边,把烧鸡撕成一块一块的,方便食用。
她拽下一块卤得黄灿灿的鸡肉,塞进易键璋的嘴里,“您尝尝,还是不是老味道。”
‘大个烧鸡’是她家乡那边的特产,几年前,张江这边也开了一家‘大个烧鸡’店,她尝过以后觉得惊艳,就买了一只送给当年在东华修路时迷上吃当地烧鸡的易键璋,从此师徒二人一发不可收拾,只要在上海,他们每周都要买只烧鸡大快朵颐一番。
易键璋一边咀嚼,一边竖起大拇指,“好吃。今天的肉格外入味。”
“是吗?我尝尝。”长安拽下烧鸡尾部的鸡翘,放进嘴里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