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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暖风来(84)

长安一边给他搓揉着脊背,一边给他讲述这些老照片的来历。严臻听得津津有味,不时指着照片里陌生宏伟的工程建筑,提出自己感兴趣的问题。

“我听徐叔说,徐爷爷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想在有生之年去非洲,他的第二故乡,再看一看,走一走,可是这个愿望,没等实现,他老人家就永远的离开了。”长安神情黯淡地静默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目光晶亮地看着严臻,表情坚定地说:“我想替徐爷爷完成心愿。”

严臻转过身,按着长安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与她对视了几秒,才露出赞同的微笑,“我支持你。等我退伍了,我带你去非洲,去徐爷爷曾经工作的地方,走一走,看一看,帮他老人家还愿。”

长安感动地点点头,依偎在他胸前,轻声说:“严臻,咱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严臻痛快说道。

长安闭上眼睛,听着他胸腔里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感觉自己的心踏实而又幸福。

夏夜里,大人们睡得晚,徐建国夫妇和严臻,长安一边看电视,一边等长宁。

听到门响,徐建国从沙发里弹坐起来,抢在大家动作之前,大步走到门口,“是宁宁吗?”

外面传来一声模模糊糊的回答,徐建国却眼睛一亮,唰一下拉开门,伸臂搂向门口的大小伙子。

可刚一近身,他却蹙起眉头,“喝酒了?”

长宁倚着门,笑得像小时候一样可爱,说:“徐叔,我可想死你了。”

徐建国捏了捏长宁的面颊,喉咙里发出愉悦的咕哝声,张开双臂,紧紧搂着朝他靠过来的小子,眼睛不禁湿润发胀,“你还记得徐叔呢。”

“忘了谁也忘不了我的徐叔啊。”长宁笑着在他耳边说。

徐建国撑了撑眼皮,不让自己在孩子面前失态,他拉着长宁进屋,同时吩咐妻子说:“月梅,月梅,去煮点醒酒汤来,宁宁喝酒了。”

常月梅刚准备站起来,严臻却按住她,“我去吧,常妈妈。”

长安看了看面皮通红的长宁,也跟着起身,去了厨房。

长宁被徐建国拉着坐在沙发里,一会儿让他吃西瓜,一会儿让他吃桃,长宁喝的啤酒,肚子里全是酒水,根本不渴,可耐不住常月梅朝他手里塞,他拿起一个桃子,一边咬着皮,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厨房里的动静。

“宁宁,我听安安说,你工作很出色,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是这样吗?”徐建国神情关切地问道。

长宁笑了笑,“还算……可以吧。没我姐说得那么好,不过,也不算差。您知道,律师这个职业,不是光有学历就行。我想趁着年轻多学习,多去实践,积攒经验和实力,再大步向前冲。”

徐建国拍了拍长宁的肩膀,眼里露出赞赏的神色,“我们的宁宁长大了。”

常月梅把拨好的葡萄塞进长宁的嘴里,“甜不甜?”

长宁竖起大拇指,像小时候一样靠在常月梅的肩头,“常妈妈,徐叔,你们对我真好。”

徐建国手指虚点着他,嘴角却溢满笑意,“你啊,就是不经夸。”

长宁嘿嘿笑了笑,“在您这儿,我永远都是孩子。”

常月梅一听,顿时笑得眯起眼睛,她拍抚着长宁的面颊,感触地喃喃说道:“孩子,还是做孩子好啊。”

“解酒汤来喽!”严臻端着一杯火红的果汁走了出来。

他把杯子递给长宁,目光关切地说:“西红柿汁,能缓解头晕,能帮助促进酒精分解,还有助于稳定情绪。宁宁,快喝了吧。”

长宁笑容一敛,垂下眼皮,指着茶几,语气冷淡地说:“放那边吧,我这会儿不想喝。”

严臻面不改色地点点头,把西红柿汁放在茶几上。

他抬腕看了看手表,歉意地微笑说:“时间不早了,我先过去,你们也早点休息。”

今晚,他睡在长家比较合适。

长安起身,“我送你。”

严臻摆手,给她递了个眼色,“你照顾好宁宁。”

长安还是坚持把他送到门外。

楼道的灯不亮,视线灰蒙蒙的,空气里飘来沁人心脾的花香。

严臻忽然转身,搂着长安的细腰,贴着他健硕的身体。

黑暗中,彼此间只能看到对方亮晶晶的眼睛。

他低下头,准确无误地找到她的嘴唇,辗转吸吮片刻,才摸了摸她的头发,大步离开。

第一百章 女朋友

长安关上门,回到客厅。

徐建国正和长宁说话,长宁看她回来了,撩起眼皮朝她瞥了一眼,紧接着,他目光一凝,盯着她看了几秒钟,才神色忿忿地转开视线,同徐建国接着聊天。

可他却失了刚才的精神头,窝在沙发里面,变得蔫蔫的,徐建国问三句,他能答上一句就不错了。

徐建国以为他酒劲儿还没散,就逼他把严臻榨的西红柿汁喝了。

“徐叔,您明天还得上班,先去歇了吧。”长安把徐建国拉起来,劝他去休息。

徐建国第二天还有个很重要的会,的确不敢马虎,他叮嘱了几句,就先去洗漱睡了。

常月梅把女儿的床铺整理出来,出来叫长安,“安安,咱娘俩今晚睡妞妞屋里,让宁宁陪你徐叔睡去。”

长安推开卫生间的房门,一边用毛巾擦脸,一边应声:“行。您先去睡。”

常月梅累了一天,困乏得不行,就没有推辞,打着哈欠进屋了。

看常月梅关上门,长安把毛巾搭在架杆上面,轻手轻脚地走到沙发那边,推了长宁一下,“赶紧洗漱去。”

长宁的身子犹如扯线木偶似的晃了晃,之后,便又不动了。

他仰着脖子靠在沙发上,俩眼珠子直不溜溜地盯着天花板,不眨眼,也不说话,嘴唇紧抿着,一看就是在闹脾气。

搁往常姐弟俩单独相处的时候,这会儿长安早就按捺不住脾气收拾长宁了,可现在是徐家,而且钟表的时针已经指向子时。

她压住火气,挨着长宁坐下,“你的头还晕不晕?”

长宁从鼻子里喷了口气,算是对她的回答。

长安蹙起眉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拿起桌上的水杯,递到他面前,“喝点水。”

长宁不耐烦地搡了一下,“咚!”水杯掉了下去。

多半杯水悉数倒在长安的裤子上,很快泅湿了一大片。

屋里出奇的安静。

长宁的脸涨得通红,飞快地睃了长安一眼,又迅速垂下眼皮,脸扭到一边,声音含含糊糊地说:“对不起。”

长安的嘴角沉了沉,拿起腿上的杯子,放到茶几上。

她什么也没说,起身就走,可走了几步,却又折回来,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在上面按了几下,扔到长宁身边,“这就是你任性的后果。”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墙上挂的石英钟传来滴答滴答的响声。

长宁神情沮丧地闭上眼睛,在沙发上靠了一会儿,之后他直起身子,打开长安的手机,当他看到页面的一瞬间,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似的,猛地把手机丢开,丢的远远的,生怕那刺目的图片再灼伤他的眼睛。

他的表情从惊恐不安渐渐变得复杂而又难看,最后,他抱着头,神情纠结地捶着脑袋,喉咙里发出压抑痛苦的咕噜声……

与此同时。

苏州石化小区的一幢居民楼里,住在二楼东户的宋志娟刚刚吃了药准备睡觉,却听到门口传来咚咚咚咚的敲门声。

老伴儿严定尧早就睡下了,她是因为偏头疼发作睡不着又起来吃药。

刚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可门口再次传来咚咚声,她才诧异地看看钟表,然后小步走到门廊边上,伸着头,冲着门口警觉地叫道:“谁呀!外面是谁!”

这个小区住的都是石油公司的职工,治安一直很好。这么晚了,估计是楼上谁家喝多的敲错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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