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甜妻有空间(16)
丁香的声音很哑,“我跟你徐大哥,一路是苦过来的。”
“当年,鬼子进了我们丁家村,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墨白就站在丁香的旁边,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只听丁香继续道起从前:“就在鬼子对我……”
丁香没有细说。
墨白心里清楚她指的是什么,蠕动着干裂的唇,宽慰道:“……都过去了……”
“是啊。”
丁香眼角的泪滑落在墨白的手背上,“都过去了。”
“要不是你徐大哥,一个枪杆子毙了那个挨千刀的老猢狲,我也就被人糟蹋了。”
往事的一幕幕,浮现在丁香的面前。
“后来,我就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丁香的嘴角漾着淡淡的笑,“俺娘嫌他是个当兵的,说是跟着他会受苦受累。可俺不在乎。”
“从北东到岭南到海城,几万里的路程,俺都跟着他,一个脚印一个脚印地走了下来。”
丁香瞧着墨白,用手背擦干了眼角的泪,“你徐大哥嘴笨拙,这辈子都没跟我说上过几句脸红的话。但我能感受到,他的心意。”
墨白虽然没有接触过徐墨,仅凭着丁香的介绍,心里头也能够揣摩出个大概轮廓。
第34章 往后的日子,都会好起来
“丁香姐。”
墨白闭上酸涩的眼,唤着她的名字。
这丁香的身体,还没好利落。若是继续再在这寒夜里待着,一准儿会落下病根。
她深深地往肺里吸了口气,然后才说道,“徐大哥的事情,我听得很难过。”
“妹妹说不出过于体恤的话,但是略懂些人世的哲理。”
“你跟徐大哥的情谊,感天动地,相互扶持走过了许多年。”墨白咬着唇,“生死有命。活着的,要珍惜这份来之不易。”
“……我想……”
最后墨白缓缓地睁开眼,月色打在两个人身上,“……徐大哥在天上,也不愿看你难过吧……”
古人最讲究夫为妻纲,丈夫待你好,是福;若是待你不好,是难。
后来民国废缠足,妇女同胞们,逐渐有了自己开口选择的自由权利。
直至现在,男女平等,不分尊卑。
墨白想,女子应当一扫过去的陈旧思维,学着自尊、自爱、自强、自立与自信。而其中后三者,最为重要。
古时丈夫是天,而今妇女也能赶上半边天。
“凉子。”
丁香毕竟年长那墨凉十几岁,人生的道理,岂非不明白?
她心里难过归难过,却也知道,以后的日子,哪怕一个人,也要好好过下去。
“我懂你的意思。”
虽然丁香没了丈夫,但是自己应当自强,而不是沉湎于过去,无法自拔。
如此想得通透后,丁香拉起墨白的手,起身时,腿有些酸楚。
两个人回去住宿的路上,晃晃悠悠地,相互间扶着彼此,唯恐摔着自己。
往后的日子,都会好起来的。
夜已经很深了。
顾维安还挑着煤油灯,认真地伏案写着报告。
警卫员小李透过窗外,看到后很心疼,他敲了敲顾维安的房门:“顾师长。整个军区大院,就您的房间,灯还亮着的。早点休息吧。”
“不打紧。”
旁人不知道,但是小李清楚。顾师长要是忙起来的时候,时常连觉都不睡。
“今天按我当值,我就在外边守着你!”
这话刚落,顾维安才停下手里的笔杆子,抬起头,看小李倔着脸站在门外。
他起身,将身上的军大衣解下来,披在小李的身上,“外边天寒。我用不得你守着,早点回去吧。”
“不!”
早在刚刚顾师长给自己披上军大衣的时候,小李的眼圈都红了。
“男子汉,还学人家姑娘落泪么?”
注意到小李红着的鼻子和眼睛,顾维安从怀里取出一块手帕,“擦一擦,把自己弄得利索了!身为子弟兵,哪能轻易就掉泪珠子!”
“顾师长教导的对!”
小李接过手帕,用力地擤了下鼻子,然后手背抹干了感动的泪,“等我落了晚班,洗干净了这帕子,再来还你!”
“你拿回去用着吧。”
顾维安回到房间,继续伏案,就明天召开的会议,标注了重要的几点。
等到全部整理完以后,天已经打了明。
小李虽然在外边站了一夜的岗,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醒一醒!”
顾维安拿着整理好的材料,拍了拍小李的肩膀。
“……顾师长……”
小李连忙挺起腰板,瞧着顾师长眼底的黑圈,“您一夜未睡?”
“我跟着吴首长还有个会议要开。”顾维安并没有责怪小李的偷懒,“现在是白日了,快回到你的房间,好好睡上一觉。”
第35章 争执
小李点点头,将身上的军大衣还给顾维安后,对顾维安说:“那顾师长。我先走了。”
“去吧。”
顾维安摆了摆手,他拿着手里的报告,有几个争议的地方,须得等着与吴首长做商议。
他的心情很沉重,走过长长的走廊,徘徊在吴首长的门口,手悬在半空,犹豫着要不要敲门。
“小顾。”
吴爱党正要出去,刚拉开门,就看到正在门外踱步的顾维安,“这么早?”
“吴首长。”
“刚好。”吴爱党热情地揽着顾维安的肩膀,“我正要去吃早饭呢。一起?”
“不了。”
顾维安将昨晚整理的材料,递给吴爱党,“首长,这几处,你瞧出什么来了么?”
吴爱党望着顾维安交上来的材料,也全然忘记吃饭的事情,“小顾。这件事情,除了报给了我们军区,还有什么地方知道?”
“此时海城日报的刘记者,应该已经抵达兰城。”
闻言,吴爱党的表情变得十分严肃,他立刻吩咐秘书组织开会。
接到通知的赵大牛,满脸不乐意,不过他也只能再秘书小汪面前发发牢骚:“怎么最近又开会?”
小汪将之前吴爱党的话重复给赵大牛:“首长说,有问题的时候,摆到桌面上去讨论,然后规定几条,问题就能得到解决。”
“解决?”赵大牛自嘲道:“西瓜农场的问题,开了这么多次会,又得到解决了吗?”
小汪胆子小,听见赵大牛说这种话,立刻惊慌道,“赵营。日后这样的话,你还是少说一些,免得会被人拿去做文章。”
“今日我只同你一人说起,若是被旁人知晓。那便是从你的嘴舌里抖出去的,能做文章的只有你。”
小汪瞧着不远处走过来的顾维安,有了些底气,冲着赵大牛说:“我端得正,也不屑于嚼舌头!首长说了,开会的目的就是解决当前发生的问题。每件事情都有其矛盾性,我们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马克思的原理,你倒是记得清楚。”
此时赵大牛,也看到了不远处走过来的顾维安。
“磨磨蹭蹭什么呢?”
顾维安皱眉,“会议就差你一个人了。”
“顾师长。”
赵大牛心气高,被年纪轻的顾维安矮了个头衔,心里总是不舒服。
“昨天开会的时候,你不还没有来么?”
他傲慢地走在顾维安的前面,扬了扬手里的表,“小汪给我的通知是八点,现在才七点五十。我这样,还不算晚吧?”
“赵营。”
顾维安冷冷地扫了一眼赵大牛,“如果在战场上,敌人会由得你准点来,就放你一马吗?看来这些年,我看你是舒坦惯了。”
“顾师长。”
赵大牛被噎得脸红,“你可别血口喷人!”
小汪夹在两个人中间,眼看着双方的气焰正盛,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大声喝道,“都不要吵了!首长都还等着开会呢。”
赵大牛丢下一句,“谁稀罕吵吵闹闹。”
顾维安同小汪走在后边,他与小汪讲:“今早之事,不必对首长报告。他这几日都忙着农场的事情,已然很是疲倦了。再将这琐事告诉他,只会让增添不必要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