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桂(12)
阿惑觉得好难过,哭都哭不出来,他在温柔和希望前面变得软弱,他以为康之会是他的港湾。在康之面前他总是哭,可现在他哭不出来了。
阿惑声音有些颤抖,“你为什么要说也许啊,你直接说我不会怀孕不就行了……你为什么要给我希望啊?这样好玩吗?”
可是他又想,康之说的是也许,他也没说错;没有怀孕也许是一件好事,怀孕会死人的。
阿惑抬头去看康之的表情——他有些惊讶,但很快转为平静。他又怕了,他怕惹恼康之,怕失去最后的庇佑,“对不起,对不起,我太不懂事了。”
康之不说话,拿一块纸巾擦341肚子上的油,擦了半天,动作很轻,类似于一种抚摸。
房间里安静许久,阿惑的肚子一直露着,柔软而洁白的肉被空调的暖风吹拂,细腻的皮肤因失水而干燥,他一点也不情愿,却像猫咪一样任凭康之抚弄。康之打破沉默,说:“我要检查一下精道口,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
阿惑点点头,分开腿,把拉得很低的外裤和内裤一起褪下,说:“我做。”
陈广平让他用专门的仪器清洗了,他本来就该做后穴的检查。
康之戴上医用手套,松紧弹到手腕上,弹出一声脆响。阿惑看他的手,别过脸去。
穴口还是那样娇,粉过少女羞怯的脸,可是阿惑脸上不再有上一次的羞。
康之按了按穴口,在机器下方的抽屉里找出一瓶润滑剂,涂在手套上。
润滑剂很冰,橡胶也是冷的,第一根手指刚送进去就被穴口绞住,进退不得。
“放松。”康之用另一只手摸341的腿根,轻轻地捏了一把,随后游到穴口旁,按进褶缝里,把缝隙填平,又隔着手套搔刮红艳艳的肉。
他抬眼看341的脸——他呼吸有些急,脸一点点变红,康之顺势把整根手指探进去,在肠道里蛮横地搅和。
虽然抹了润滑,但康之很容易地分辨出341身体里的水在积聚,他把手拔出来,“啵”一声,亮晶晶的液体滑出穴口。
康之单是看那些水,就知道阿惑熟了,适合做爱,适合受孕。出于检查需要,他还是把拇指粗的黑色笔状物塞进341的身体。
屏幕里出现肠道的内壁,肉粉色,凹凸而弯曲,被灯光照得发亮。
康之把它卡在穴口,拿遥控器调整亮度和镜头的角度。
那些变化明明都很细微,阿惑却觉得插在他身体里的东西在震,把他震出了更多的水,瘙痒感从穴心里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扩散,他看屏幕,甚至能看到有液体从暗处沿着肠壁往下淌。
他羞耻地闭上眼,可是眼前一黑,看不到康之,眼泪就开始往上涌。我真淫荡,他想。
他拼命忍着泪,又缩紧穴口,生怕那支笔丛他身体里滑出去。
康之看了会儿屏幕,他本来有性欲,而且硬了,但是屏幕上显出的影像提醒他只是个检查,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把脑海中上一次与吴明惑做爱的画面清出去,握着内窥镜底端的柄,轻轻往阿惑身体里捅。
康之看到了精道口,那里像在大海中遨游的水母,柔软无骨地开合。他用内窥镜前端绕着精道口转一圈,阿惑发出呻吟,屏幕上显出精道口的尺寸,比一元硬币小一些。他想速战速决,可是往外抽的时候,内窥镜正好擦过前列腺,阿惑娇滴滴地哼两声,阴茎肿胀,贴在软绵绵的小腹上,两只手揪着床单,掐得紧,指甲泛白。康之停了手上的动作,沉默许久,最后说:“你可以摸,有反应是正常的。”
341睁开眼,眼里雾蒙蒙的,他一垂眼就看到自己的阴茎也在出水,绝望到红了耳根。
康之看他又闭上眼,秀气的眉头紧簇,牙齿咬在下唇上,脸蛋儿上浮着红云,像待嫁的少女初染胭脂。康之把内窥镜又伸回去,压着敏感的地方狠狠地碾。
屏幕里图像模糊,康之的呼吸却平稳异常。
内窥镜比阴茎坚硬许多,磨在脆弱的肠肉上,明明是疼的,快感却和疼痛一起奔涌。341承受不住,弓着身子射了,精液一股股往外喷,溅到他自己嘴角边,他吓了一跳,睁开眼,正好看到镜头被他身体里喷射的液体浸没,朦朦胧胧,暗成一片。
他又哭了,身体却没从快乐的战栗中走来,穴口明明吸着内窥镜的柱身,却还是有水淌出来。
“你出水了。”康之笑了笑,他只是随意地往外抽,没使劲儿,那东西就随肠液淫液润滑液一起往外滑。
阿惑侧身蜷在床上,肩膀一缩一缩地抖,康之拍了拍他,说:“这没什么。”
341哭出声来,他不懂康之为什么能这样冷静地说。
第15章
2019-05-12 11:35:47
。
康之摘了手套,叫陈广平送阿惑回去,他去找毛徽处理这几日的事。
他向毛徽解释了张医生的失责,没提对阿惑的处理,毛徽笑了笑,提醒康之注意自己的身份,康之也笑说自己拎得清。
毛徽提议张医生只对自己的病人负责,不再插手康之那边的事,康之答应了,他本来也想这样。可是毛徽竟然说,如果张医生只对他负责,那么张丛林就该由他处理,失不失职还要由他评判。
康之表情维持得不错,嘴角弯着,眼神也和善,说:“这样不好吧?”
康之在国外的时候只负责研究上的工作,不怎么需要与人交往,也不懂作为领导应该拿的腔调,可是毛徽处处紧逼,康之不得不学着周旋。他不喜欢这样,但也慢慢地学会打太极,学着一步步忍让。他之前与毛徽作对,在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之后,磨平了自己的棱角,一见到毛徽就“毛组长”、“毛组长”地称呼,圣诞那天甚至发信息祝毛徽节日快乐,但那毛徽总有得理不饶人的气焰。
毛徽说:“我可没追究那两个实验品犯的错,不告而拿是为偷,康博士受的教育不会没教过这种道理。”
康之深吸一口气,说:“那行,张医生就交给毛组长处理。”
“你可别觉得委屈,要说委屈张医生也委屈,他好歹也是个名牌大学医学院出来的硕士,成就和康博士比起来是次了些,但他不至于为一两个实验品受责罚。而且他年纪轻轻的,有他自己的路要走,何必要来巴结我?”
康之抿着嘴笑,点点头,“有没有巴结你自己心里清楚,您管好巴结你的人,我管我的人,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不然我们走着瞧。”
毛徽顿时变了脸色,想说话,康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在这里待得不舒服,我在这儿,让你也不舒服,大家都不舒服,要不然你想想办法,让上面把我调走。我要是走不了,那只能一直这样。”
康之撂下话就走,门都没给毛徽带上。
第二天陈广平就给康之打电话说领导约谈话,康之去了,院长也没说什么有实际意义的内容,只让康之和同事好好相处。
341假孕和张医生失责的事在毛徽和康之这里转了好几圈,没结果,毛徽要护张丛林,康之坚持张丛林有错在先,争来争去,不了了之也算是结果——张丛林没事,341关过禁闭,这就是处理过了。
康之坐在分析仪前按太阳穴,眼皮突突地跳。
他有点后悔了,一开始就不应该与吴明惑做爱,爽是爽过了,哪知道做完会有这么一大串破事。他想起341看他的眼神,之前像小狗一样,之后就有些绝望。康之想,我好像让他失望了。
但康之从小到大都是极其恶劣的人,他认为自己是。
他闭上眼,脑子里先过了一遍仪器给出的数据,又想起341——
彩超和内窥镜的结果都证明他适合怀孕,但他还有点瘦,需要评估一下身体的其他指标才能决定是否应该让他受精。然而,341的状况已经比研究所其他的实验品好太多,如果上面要求立刻受精,康之就只能服从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