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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边躺着骄阳/遇见阳光闪(74)

作者: 画眉弯弯 阅读记录

“我不是大夫。”护士走开。

“她不是,谁是?我找医生问问。”

“脱离危险了,医生刚说过。”

“飞飞怎么伤的?”

“......”

“车祸。”铁头替方永回答。

“爸,对不起。”

“好好的怎么会车祸呢?我就说不让她开车,不让她开车的,怎么会车祸了呢......”白文坤抹着眼泪,“方永,以后别让飞飞开车了,总走神,开不好。”

“......”

“我进去看看她。”白文坤指着病房的门,“是在这里面吧?我看看去。”

“爸,医生暂时不让进去看了,昨晚从手术室转到病房就不让人看了。”他在走廊上坐到天亮。

“啊......”

“方永!”许警官跟一名同事来了,把从方永车底盘扣下来的定位器拿出来给他看,“范云伟当场死亡,我们查了他的手机发现他在你车上装了这玩意儿。卡车主人也找到了,两万块钱租给范云伟的,两人之前不认识。”

“他搞个卡车专门为撞我。”他把指甲盖大的定位器拿着看了看,放进嘴里,嘎嘣一声咬碎。

“嘿!我还得拿回去呢。”许警官说。

“那怎么会翻车了呢?”铁头问。

“不知道,白飞也在车里,可能她......做了什么。”方永说。

“什么意思?”白文坤听出门道,“飞飞怎么发生车祸的?方永,你老实说。”

“对不起,爸。”

“对不起啥?”白文坤先打女婿一个耳光,“你对不起啥?说啊!”

铁头扶着白文坤的肩让人往后退了一步:“大爷,别激动。”

方永一个眼神示意铁头不要管,底盘稳,挨了三分钟老丈人的拳脚相加,挨着拳脚却没打晃,垂着眼皮看地板,每挨一个耳光,地板动了动。

他希望有人打自己,越狠越好。

“你跟我说过,你的行业不危险,没大事儿,飞飞是不是因为你出的车祸?你不好好保护她怎么还害她!”白文坤指着方永的鼻子,“我让飞飞和你离婚。你倒是说话啊!”

医院人员闻声赶来,阻止他们,让他们到外面或者到楼道里。

白文坤哪管医院人员怎么说,抬脚又要踹方永,许警官推了他一把,说:“大爷,算了吧,你看你女婿那样,差不多想吞枪自尽了,谁愿意出这种事儿?”

“警察,你告诉我飞飞为什么出车祸。”

“走走走,我告诉你,先下楼......”许警官和一位同事带着白文坤离开。

“方爷......”

“我没事。”

“......公司那么多反跟踪的玩意儿,车上怎么不装一个......”铁头说。

“自大吧,没把别人放在眼里,这些年遇见再危险的事,再狠的人,都被我摆平了,总觉得没人能把我怎么样,总以为万无一失......”方永边说边卸身上装备,一个一个扔到椅子上,四个戒指摘下来,掏出前胸兜里的婚戒套住无名指,“我错了。我害了她。”

“嫂子没事。”

“嗯。”

“有时候发生的事情没有对错,你别自责。”

“我和她结婚以后,说过很多大话,对她好,保护她,一件也没做到。”

“方爷你回家休息一会儿吧。”

“我等她醒。铁头,医院旁边有个川菜馆,晚上把皮实他们都叫来,我有事说。”

“好。”

“你走吧。把我东西都拿回去。”

铁头捡起那些装备,离开医院。

方永推开病房的门,头探进去望一眼白飞......将门关上。

......

方永公司里有几百人员,常常混在一起的就皮实、铁头、大力、二力,还有崔如雪,除了身在河北基地的崔如雪,几人都到了,一个包间里。

二力耷.拉着脑袋,表情惭愧难当:“方爷,都怪我。”

方永不言语,握着白酒瓶倒满一杯,灌下去,再倒一杯,灌下去......

“方爷,这是干嘛?别喝了。”皮实想拦,不知为何没有伸手。

方永喝光刚打开的整瓶白酒,将酒杯往桌面一撴,其他人心弦绷紧,“叫你们来帮我个忙,白飞出院前,我不去公司,你们回公司把接下来的所有工作都推了。”

“我们几个人的?”皮实问。

“公司所有的。”

“所有?”

“所有。”方永舔了舔唇边的余酒,“河北基地这批学员学到时间让他们各自找出路,你们一样,公司,散了。”

几人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看看彼此。

铁头问:“你打算改行?”

“对。”

“方爷,为......”大力语塞,“咱公司各方各面没毛病,真就这么散了?......你让这次的事吓着了?”

“我那时候开酒吧也图安逸,但是吧,回到公司以后,觉得还是爱干这行,方爷,你别学我,现在把公司散了,以后再开起来不容易啊。”皮实说。

“因为嫂子吗?”二力说。

“我.干这行越久,恨我的人越多,我不想让白飞再受一回伤。”方永说。

“是不是等嫂子醒了,你们商量商量?她兴许能谅解呢,挺善解人意的。”大力说。

“不用。她能接受,我不能。”

“这不就跟认怂一样吗?”皮实皱眉,“嫂子脱离危险没事了,没必要啊。”

“方爷,有句话不该说,但是我得说,你怎么能让女人绊住脚呢。”大力说。

“都怪我。”二力说。

方永起身准备回医院:“就这么定了,帮我通知公司所有人,等白飞伤好了,我空出时间,结钱,散伙儿!”

————

白飞昏迷四天,睁开眼睛,董灵灵的脑袋和白文坤的闯进视野。

“醒了!终于醒了。”白文坤老泪纵横,“手脚有没有知觉?记不记得我是谁?飞飞!”

“方永......”她双唇微微动了动。

“他没事,你感觉怎么样?”

“他,他没事吧?”声音比上句话大了一点点。

“没事!你呢?”

“叔叔,您别急。”董灵灵拍拍白文坤的背,安慰,“白飞才刚醒,您等会儿再追问。”

“对,我糊涂了。”

白飞视野中模模糊糊的天花板渐渐清楚,眼球往左边转一下,往右边转一下,明白自己在医院里呢,“方永呢?”

“他出去接电话,刚出去一分钟。”董灵灵回道。

“是谁把我送进医院?那个人呢?”

“那人死了。方永哥把你送进来。”董灵灵是昨天才知道情况的,匆匆赶到医院和白文坤一样先哭了一场,从铁头口中得知所有事情。

“他有没有受伤?”

“你怎么总问他,你搞成这个样子全怨他。”白文坤提起方永就有气。

白飞试着扭到脖子,稍一动,后脑疼得她头晕眼花,忍着,看向白文坤:“跟他没关系,我差点害了他。”

这时,方永接完电话,推门进来,看见人醒了,大步迈到跟前,直勾勾盯着那张脸看。

她也看他,眼睛一酸红了眼圈。

董灵灵见状拽白文坤出病房。

“我破相了?”她吃力地扬了扬唇角,动作缓慢摸了摸自己的脸,“干嘛那种眼神看我,又没破相。”

“破了也好看。”

“我身上有会留疤的伤吗?”

“没有,右腿......骨折,剩下的伤在后脑勺上,留疤也看不着的地方。”

“嗯。”

“白飞,我,能抱你一下吗?会不会碰疼你?”

“别碰我的头。”

方永俯身,手小心翼翼地伸过她的颈子,是抱的姿势,但两人身体留着一条缝隙,足够小心的拥抱。

被抱了半分钟的人,笑问:“很担心我?”

“嗯。再抱一会儿。”

“我没事。”

“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我自己太不小心,还差点连累你。”

方永更加小心地放开白飞,拨开两缕头发,亲了亲额头,盯着那双眼睛,无言,还有什么可说的,这个女人根本不需要道歉,道歉二字说出口自己都感到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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