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躺着骄阳/遇见阳光闪(79)
“别客气,别拘谨,我和小永老交情了,特好的兄弟。”
“人家是文明人,跟谁都讲客气,红哥。”崔如雪旁边怪声怪气,她把自己如今困在河北还有方永关闭公司的事一并算在白飞头上,恨得睡不着觉。
“咱也是文明人。”张啸红做一个请的手势,“走吧,弟妹,领你参观。”
基地分三个区域,一区,训练体能,主要工具是各种健身器材。
二区,训练格杀、格斗术,共二十三种,教练十名。
三区,武器训练,除枪以外的几乎所有。
射击训练需要到射击场,这里不可以。离开基地的训练还有滑降、泅渡、车技、绝境逃生。另外每名公司人员必须背熟基础法律知识和保镖操守二合一的一本书,规矩方永定的,怕他们仗着能打去干不该干的事,欺负人之类。
基地的训练有一套完整体系,所做一切为了保证雇主在所有环境里的安全。
张啸红介绍,想干这行的大部分是退伍兵和有点武术底子的人,特种部队服役五年以上退伍的不用接受训练直接入职,其他部队退伍的根据情况训练,有的一个月,有的半年,合格才能入职。
学员又分为两种,一种交钱入学,学成后自找出路。二种,公司看上的人送进来学,学完公司自用。
另外,公司全部保镖,每年定期分批回基地接受训练,免得身体生锈。
张啸红拍着胸脯说:“我训出来的人最差一个也能干十个,不能再少了。小永当年就受过我的训,那时候他毛儿还没长齐呢。”
总教头指的一打十,并非对打,他们保镖喜好一招制敌,干脆利落直攻要害。
“方爷现在也怕你。”皮实嘿嘿笑,“我们都怕。”
“他不怕我了,我老了,四十六了,去年跟他比划两下子让他给我摔了,腰疼半个月,臭小子背着我天天练吧?”
白飞说:“他如果在家的话,每天两个小时。”
“方爷心理上怕你,对你有阴影了。”皮实说。
“我也有阴影!”被训练过不少次的二力说。
“他刚进黑邪的时候没少收拾他,哈哈哈。”张啸红双眼闪着光,提起那段日子就高兴似的对白飞说:“那时候小永还是个毛儿没长全的傻小子呢!”
“呵呵,跟现在的样子区别大吗?”白飞想看看那时的方永。
“大!区别主要在性格,年轻比较狂,让我们一队人硬给收拾老实了。他身高后来又长了点儿,进黑鞋的时候也就一米九吧,挺瘦,肌肉后练的,我这有照片,你看不看?”
“看!”超想看。
“走,跟我回休息室。”
两个人说说笑笑往一排灰楼走去,其他人身后跟着,走到楼门口,总教头回身下令:“你们自己找地方凉快,我和弟妹单独说会儿话。”
照片里十九个人,背景半山坡,旁边的房子不像国内,统一穿黑色短袖T恤,黑裤子,方永在最边上,每人手里拿一把AK-47,有的拎着,有的举着,方永的枪扛肩膀上,一侧嘴角高歪着笑,总教头说的年少轻狂年少嚣张在他脸上都能找得着。
张啸红接来一壶水,对着电热水壶的底座插了半天才弄好:“弟妹等会儿,马上给你沏茶。”
“嗯,谢谢。这些人都是黑邪的?”白飞拿着照片看了又看。
“黑邪全部人员,还活着能见着面的就四个了。”
“......我听方永提过一点点。”
“提陈楼了吧?小永最崇拜楼哥,哈巴狗似的跟在人家屁.股后头。”
“嗯。提了,提得不多。”
张啸红在靠门的一把木椅子上坐下来,点了根烟,看着白飞,问:“你想听他以前的事是不是?”
“可以吗?提......会让红哥不舒服吧?”
“谁都有死的一天,没啥。”
“遇见小永的时候,赶上我们黑邪回国办事,他要跟我们走,楼哥就试了试他身手,不夸张啊,三秒,他就趴了。”举起三根手指,“他从小和他父母学武术,武术运用起来远不如我们惯使的格杀术,以为他输了就跑呢,结果缠上我们了,不带走不行了!”
白飞低头笑,她体会过方永那种纠缠不休的精神。
“黑邪走国际线,去的地方相对危险,伊拉克战区都去过,好像押运一批药,记不清了。楼哥在特种部队待了七年,当过大队长,费老大劲拿到军区特批把他塞进原部队当一段时间体验兵,他独一个呀,楼哥费老大劲了,柬埔寨朋友基地又待一阵子,练完是条好汉了,缺点就是个头太高,我们这行不喜欢太高的。”
“为什么?”与白飞想的相反,“高点不是更好吗?”
“太高的人灵巧不足,反应不如个头适中的,目标太大,黑邪最高一米八五,最矮的一米七二。他现在还打拳击吧?”
“嗯。”
“我让他练的,拳击能训练闪躲和反应能力。小永现在的本领是纯练出来的,要不就一傻大个儿!打篮球矮,干别的高。憋屈。”
水壶嗡鸣,张啸红起身泡了一壶茶,倒了两杯。
“他那时候小,是我们弟弟,大家伙儿闲着就欺负他玩儿......”方永在黑邪里经历过的事张啸红津津有味地娓娓道来,那些千钧一发的状况,胡闹的状况,讲了一个小时还有余......
“谢谢红哥告诉我这些。”
“不客气,公司散了,大家也就天南地北了,你再想听不容易了。小永说没说不开公司打算干点什么?”
“还没说过。”白飞垂下眸子。
“其实公司散不散关键在你。”门被推开一条缝,大力脑袋钻进屋里,“嫂子!”
“对!关键在你。”大力脑袋上边摞着二力的。
他们门外已偷听许久。
崔如雪一脚踢开门,瞧不起的表情骂身边鬼鬼祟祟的男人们:“有话直接进去说!丢人。”
“我担心他,不知道该不该劝他......”白飞说。
“你是担心你自己吧?这次的事把你吓着了?自己怂干嘛让人跟你一起认怂?”崔如雪学着白飞平稳的说话语调,学出来有种强烈的做作感,“我担心他,不知道该不该劝他。”语调恢复自己的,“根本是你让他别开公司的!装什么装”
“方爷决定的时候嫂子昏迷呢,你啥都不知道,别说话!”二力推崔如雪。
“那就是之前说的,肯定说过。”
“没有,肯定没有说过。”二力说。
大力拍了下皮实:“发疯了啊,你管不管?”
皮实上去死死捂住崔如雪的嘴,将手刨脚蹬的人拖出屋子。
“别介意,弟妹。”
白飞很尴尬,抿抿唇,对张啸红牵强一笑:“不会。”
“嫂子,今天带你来就为让你看看,咱公司训练专业,配备专业,待会儿再领你看看保镖的配备,没你想得那么不安全,劝劝方爷!”大力说。
张啸红起身轰出大力二力,门关严,说:“改行是好事!”
“你真的认为是好事?”
“当然啦!他们今天带你过来,我没反对,主要想见见你,不为说服你。”张啸红脱掉上衣,食指点在正心口处一个四厘米长、中心点不规则的圆形疤上,颜色很深,应该中了子弹做手术形成的,“我九死一生过,劝小永留下的话怎么可能讲得出口!”
白飞瞠目结舌盯着那里......
张啸红把衣服套上,笑道:“怎么在弟妹面前脱衣服呢,对不住!对不住!哈哈哈......”
“方永身上没有。”
“这种事上他有能耐,个头虽大但是贼敏锐!”
“呵呵。”有点骄傲的笑。
“我给他打电话把他叫过来,好久没见了,怎么也得喝个散伙儿酒。咱俩找一个餐厅等他。”他们边路边溜达寻找餐厅,边给方永打了电话。
方永两个小时赶到,车开最快来的,严厉地望一眼白飞的眼睛,把人的脸望得缓缓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