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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盛长歌]朱砂(53)+番外

作者:陆宜安 阅读记录

宁遥抬起手拥住他,手指紧紧攥住他肩膀的衣料,她忍不住泪如雨下,呜呜咽咽地说不出一个字,似乎将这数月的所有委屈和痛楚尽数哭个痛快。而顾南衣目中的愧疚泛起,只拥着她,柔声地安慰着。

她直起身子,双手捧住他的脸,含着眼泪的眼睛直勾勾地对上顾南衣的眼睛,一板一眼道:“你不许再走了,也不许做傻事了,我失去的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她就那样抬着头,破涕浅笑望着他,耳边传来廊下风声萧瑟,吹动枝影委地,如此良辰美景下,宁遥慢慢俯身靠近,樱桃唇缓然贴近,她身上清馨的檀香余香在他鼻尖蔓延,顾南衣抬手扣着她的腰,随即便吻了上去,二人吻的忘情热烈,似乎将数月的思念尽然投入在这热吻中。

顾南衣从深吻中微微抽离,望着一对红烛乍明乍灭的光下铺陈在美人如云的容色,愈看愈痴迷,不知哪儿来的胆子,他一点点倾身逼近,将人压在身下。

宁遥的心头咚咚直跳,双颊一烫,染上一片红晕,她轻轻点点头,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大袖衫垂落至手肘,吻上其脖子,顾南衣的手顺着她白皙如藕段的手蜿蜒而上,最后与她十指紧扣。

红烛慢慢燃尽,珠帘安静垂下,月光渗不入的昏暗里,只映出宁遥轻浅朦胧的轮廓,顾南衣抬手掀开她石榴色的大袖衫,指腹在她脖颈间摩挲。宁遥伸手抓住软垫吃痛一声,脚尖的红芙蓉绣鞋啪地一声落在地上,他顺流而下,解开了她腰间的腰带。

他的唇是干热的,急促而生疏地吻着,她吞声哽咽,亦回应着他的拥吻。宁遥虽初涉人事,但当初许下与姚扬宇的婚约时有教养姑姑说过该如何行房,其中规矩甚多,如今她纵身于她心悦的人,早将规矩往于脑后,欢.好旖.旎如流水一般,在如胶似漆的身体间流过。

巫山云雨后,顾南衣垂首凝视着伏在自己胸脯前的宁遥,疾风骤雨后的宁遥没了帝姬的得体模样,发丝黏腻地贴在额间,双颊泛着潮红,浅浅地寐在他身旁。

顾南衣扯过堆在桌案旁的大衫披在她肩头,紧紧将人裹住,生怕娇生的帝姬着凉。他抵着她发梢,目光落在桌案上的小核桃,他探身拿过细细端详,只见核桃的一面已被抚摸光滑,无数个漫漫长夜里,她都是一个人熬过来的。

顾南衣气息融融,紧紧抱着她,轻吻着她发间,宁遥慢慢从浑身酸痛中睁开眼睛,她笑意浅浅,仍没有离开他怀抱的意思,“南衣。”

“我在呢。”他低头抚摸着她的脸颊。

“有你在,我很安心。”宁遥吻吻他的掌心,将发热的脸蛋贴上他的掌心,“等事情一结束,我们就离开帝京,过我们的日子吧?”

顾南衣笑着吻了吻她的粉颊,轻声道:“殿下舍得放下金枝玉叶的身份,随我一个粗俗江湖客四海为家?”

“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宁遥往他怀里贴了贴,“做公主,住皇城,守着一个我不爱的人,也不见得有什么好的,但跟你在一起,吃糠咽菜住茅草屋也是满足的。我不愿你将就当一介驸马都尉,我也不想这辈子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宫墙里,我愿意随你走,去哪儿都可以。”

可是要离开,真的这么简单么。

清晨一早,折柳进来倒炉子里的烟灰,说早膳都备好了,顾南衣走的时候看她睡得香,让人别打搅她。

“现在人呢?”宁遥起身,只觉得身上酸乏无比。

折柳刚要回话,内侍就从外面进来,说楚王殿下要带顾南衣回去问话。

宁遥静静地听完回禀,命折柳梳妆,淡淡道:“好生招呼楚王殿下,本宫马上就来。”

“楚王来兴师问罪,殿下可要保顾南衣?”

宁遥摇摇头,“宁弈于我还有用,我还不能和他撕破脸皮。”说着指了指妆奩上的步摇,“他不会杀了南衣的,就算我不开口,凤知微也不会束手旁观。”

折柳正替宁遥扑上香粉,弯腰伺候时正瞅见了宁遥脖颈上枣核一样的淤血,还有好几处,她咦了一声,宁遥忙捂住道,“别看了,替我拿香粉遮一遮。”

折柳应声,转身到架子上取香粉,宁遥捂住脸,觉得羞极了,她也不敢在丫头们面前提,怕她们耻笑自己,只当没事人一样,对着镜子整肃表情,端起了公主的端庄威严来。

梳洗得当后,宁遥便速速到前堂去面见,堂中安静,唯有杯盏碰撞的清脆声,隔着幽幽花树望去,迷朦的金光撒在宁弈那张俊美容色之上,但这容色之上却乌云密布,神情严肃,端正地坐在圈椅上喝茶。

宁遥恭恭敬敬地请了安,宁弈却冷淡地说不敢,随而对她行了个礼,“庶民宁弈怎敢受殿下的礼。”

宁弈因雅乐的死缠绵病榻了几日,如今脸色好了许多,他头也不抬,拱手道:“我要找顾南衣。”

“他不在我府上。”宁遥含笑行至宁弈身旁位置落座。

“妹妹想要包庇顾南衣?”

宁遥低眉而笑道:“南衣绑架滟娘娘有错在先,我并不想为他辩解,但他真不在府上。”

宁弈脸色微变,目光锐利在她面上剜过,面上已多了几分惊怒,“顾南衣绑架我阿娘,我杀了他泄愤都不为过,我答应凤知微暂时不杀他,自然也赏你几分面子,只是妹妹若一味袒护他,我会做出什么,我实在不敢保证。”

“王兄实在错怪我了,他确不在府上。”

宁弈怒不可遏,益发着急,猛然扣住宁遥的手腕,“把顾南衣交出来。”

折柳见宁弈愈发上火,要上前制止,却被宁澄挡住去路。宁遥眼皮灼然一跳,似被宁弈这副将她生吞活剥的样子吓坏了,她喉咙滚了滚,再一次告诉他:“他不在!”

“放开她。”

顾南衣站在门外,冷然地警告宁弈,他举步走进堂内至宁弈跟前,颔首道:“放开。”

宁弈着意打量顾南衣,无声无息地笑了起来,“好一对同声同气的璧人呐,真让人羡慕。”他缓缓松开了手,“走,我有话问你。”

宁弈率先行至门外,随而驻足转身,背着手道:“王妹也一起来吧,免得你不放心。”

宁遥抬头看向顾南衣,暗下总是放心不下,顾南衣轻轻握住他的手,安慰地摇摇头。

*

顾南衣被宁弈带去单独问话,独留了宁遥在偏厅里喝茶,还让宁清宁濯守着院子不让出去。她着实放心不下,隐然皱着眉在厅内来回踱步,时不时地就往门外张望。

宁遥再也等不住, “本宫要去瞧瞧?”

宁清抬手拦住,“请殿下不要为难小的,在厅内静候吧。”

“本宫行个方便总行了吧?”宁遥的声调登时也高了起来,“如厕你们也要跟着?”

二人顿时怂了,低头只当没听见,宁清吞吐道:“殿下快去快回。”

宁遥剜了他一眼,拎着裙摆快步地出了院子,顺着抄手游廊往前头走去,经过湖边石桥时,正撞见辛子砚从一座院子内翩然而出,宁遥眯眼看真切了些,只见辛子砚手里握着一把小弯刀匕首,光滑刀面上还带着浓浓血迹,他掏出帕子擦拭干净,随手扔进了一旁的树丛里去。

宁遥转身往另一条路走去,正截住了辛子砚逃离的去路,辛子砚见到她,眼神微有躲闪,只拱手不抬头看她,“公主殿下。”

“辛院首好。”宁遥抬头看了看那院门上的匾额,旋即追问,“院首为何在此啊?”

辛子砚微微一笑,“我寻楚王有事,他正处理旁的事儿,让我先在此候着。”

宁遥目光低沉,再三审视着辛子砚,她没有急着说破,只笑吟吟道:“正好,本宫也等人呢,不如本宫和辛院首做个伴吧,咱们对弈一局可好啊。”

说着,宁遥正要走入院子里,辛子砚就率先挡在她面前,他三缄其口,知道要瞒不住,只道:“里头不干净,殿下还是不要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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