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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者同人)【楼诚】你好,梁同学(26)+番外

作者: 柳伯 阅读记录

明诚回瞪着明楼,他想从这个人眼睛里读出确切的句子,哪怕几个词,可明楼只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脚边有水坑,绕着点。

明楼又讲起了巴黎。有一段时间,他常常一个人在路上漫无目的地开车。有一次开到了郊外,他坐在一片新出的草坪上,头顶群星闪耀,山下万家灯火。明楼说,这是另一个巴黎。

在宿舍楼门口跟明楼道了别,明诚不由得仰头看了眼夜空。今年夏天雨水太多,云也太厚了,可是就算没雨的日子,首都的夜里也难见星光。

他没回寝室,又接着往东门走,他打算去天桥买两双鞋垫,软一点的,结果没找着卖鞋垫的,倒看见了梁仲春。这小子趴着天桥的栏杆抽着烟,俩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下面的马路。

明诚皱了皱眉,他才不信梁仲春会因为个考试想不开,循着他的视线一看,果然瞧见几个漂亮姑娘在路边聊天,个个昂着脖子八着脚,一水的黑吊带练功裤。

“你那舞院的干妹妹呢?”

梁仲春翻了个白眼:“早不联系了。”怕明诚不信,梁仲春说:“我现在就是一个家庭主义者,想撩妹的时候就dota。”

明诚哼笑:“你媳妇也是可怜,原来还能排第二,现在得排游戏后面去。”

梁仲春切了一声:“你啊,还是操心你自己吧。”

明诚不说话,脸上分明写着“我比你强多了”,梁仲春摇头笑道:“你就别装了,当我看不出来呢。”梁仲春压低声音:“你喜欢男人。而且你看上的这个男人,还不是一般人。”

被梁仲春这样讲出来,明诚心里竟陡然一慌。

梁仲春见明诚没骂他,底气更足了:“让我说中了吧?妈的我就说你看上人家明家小少爷了,郭骑云那二百五还非不信!”

明诚一怔:“谁?”

“我说郭骑云那个二百五……”

明诚哭笑不得:“你说我看上谁了?”

梁仲春唉了一声,小朱那么好的姑娘他不搭理,跟明台倒能一打电话打半宿,还替人家打架,明台还一门心思考他们学校,这桩桩件件,他都不稀罕跟他掰扯,于是拍拍明诚的肩:“咱们哥们就别藏着了,我眼睛小,但我不瞎啊。”

明诚叹了口气。梁仲春这双商,挂几科都不冤枉。

“你和郭骑云成天研究我有意思吗?”

梁仲春觑着明诚的神色:“其实我跟你说这事,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吧,明教授对你那么义气,反过来你勾搭人家弟弟,有点......不地道。你要觉得我多管闲事,那就当我放屁,从今往后我一个字也不提了。”

认识梁仲春这么久,明诚头一回觉得这小子也不是那么没正经。

即便他毕业了,他和明楼没了师生关系,可也还是俩男的,谁也不会夸啦一声变成女的。你真喜欢这个人,自然会希望他的家人也接受你,明诚没法让明台和明镜去他妈的。

还没在一起呢,已经预见这么多坎,明教授啊明教授,你闲着没事搞搞学问不好吗,撩我干什么呢?

见明诚抢了自己的烟和火,闷不吭声地抽,梁仲春有点后悔挑起这茬:“那个……我还想最后再说一句。”

明诚有气没处撒,冷笑着睨他一眼:“说。”

“我就想跟你说,不管你喜欢男的女的,也不管那个人是谁,只要你想好了,决定了,兄弟永远支持你。”

天桥这头卖头绳钥匙链的老太太准备收摊了,那头贴手机膜的小哥,开着应急灯还在忙活。风里掺着汽车尾气味,扑进眼睛里,明诚皱着鼻子笑,抬了胳膊搭在梁仲春肩上。

俩人没再说话,脚下呼啸着车流。

公交车徐徐停靠,车门开启时,传出机械的报站声。一双锃亮的小白鞋迈下车来,被人群拱着走。

梁仲春吆喝了一嗓子,郭骑云应声抬头,无声地咧了下嘴,笑得比哭还难看。

贴膜的哥们也撤了,天桥上只剩他们三个,并着排吞云吐雾。郭骑云头一回抽烟,抽一口,咳嗽几声。

梁仲春砸吧砸吧嘴:“阿诚,我还想说句话。这回真最后一句了。”

“闭嘴。”明诚吹了烟圈,根本不看他。

“不行,我必须得说。”梁仲春躲到郭骑云那边,一着急也顾不上措辞了:“其实我要是个男的,我也……”

“你丫闭嘴。”明诚和郭骑云一齐扭头,异口同声。

骂完人,郭骑云噗嗤一声笑出来,挨骂的也乐了,差点把燃着的烟头怼嘴上。

明诚弹掉了烟灰,也把几颗火星碾进了风里。他抬头瞧瞧身边这俩二货,翘着下巴勾起了嘴角。

“快点抽,抽完走。”

第二十六章

军训基地地处西北郊县,四面环山,流云叠嶂间,古城墙和烽火台偶见棱角。练兵场旁边几溜平房,宿舍里没别的物件,就只有床,上下铺的木板都袒露在外。

明诚和郭骑云铺着自己带来的被褥,见梁仲春一身迷彩服躺在秃床板上装死,都乐了:“谁来给他盖面红旗,赶紧运八宝山去。”

梁仲春路上晕车,白着张脸发表遗言:“阿诚我是指望不上啦,小郭什么时候娶了媳妇生了儿子,记得给我烧纸钱通知一声,这叫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哎你他妈别上我床!”

见郭骑云一步蹿上梯子,梁仲春忙往墙根里滚,明诚倒不生气,手插着裤袋抬头笑道:“你当然指望不上,你爹我生你一个就够够的了。”

熟悉了营地环境,转眼到了午饭时间。食堂有桌子没椅子,大家列队进去,列队出来。明诚没吃几口,倒不是挑食,来的路上前排几个女生又是扔苹果,又是递薯片,明诚和郭骑云俩小时没停嘴,实在撑得慌。

军训从下午开始,变着法折腾一通,明诚胃里才开始叫唤。两千人在太阳底下站军姿,没出半小时就有虚脱的。明诚也想偷懒去个厕所,怎奈程导员跟教官俩人聊着天,还总往他这瞟,又有点不好意思。

晚饭时明诚和郭骑云一人塞四个馒头,梁仲春剩了半个没敢扔,郭骑云替他吃的。饭后的娱乐活动是跟着音痴教官吼军歌,吼完枪要天天擦,还有刀要天天磨,一首首吼下来,再想骂娘的也只能干动嘴,发不出声儿了。

排着队洗漱完,进屋没到两分钟就拉了闸。挤了二十人的大宿舍刹那间漆黑一片哀嚎遍野,有喊饿的,有喊渴的,还有找不着裤子的。

明诚躺在床上缓了一会儿,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明楼一个小时前在微信上给他留了言:感觉如何?

明诚打了个“还能喘气”,刚发出去,电话陡然震动。

窗户外边,各班教官正轮番查寝,明诚蜷进被子蒙住了脑袋:“您怎么还不睡?”

那话那头轻笑了一声,像是得逞,又像是被明诚鬼鬼祟祟的气音给逗的。

明楼说:“晚上路过BADA,就进去喝了杯美式。现在,睡不着了。”

睡不着了。这几个字被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声裹着,撞进明诚的右耳。他本就闷了一脑门子汗,这下浑身都烧得慌。

不能再聊跟睡觉有关的事了,否则自己今晚也甭睡了,明诚继续压着嗓子:“BADA今天人多吗?咖啡好喝吗?”

“人不少,至于咖啡……”明楼的声调温柔下来:“有待提高。”

等明诚挂掉电话踢开被子,背心都溻透了,想换口新鲜空气,倒吸了一鼻子蚊香。宿舍里鼾声此起彼伏,明诚长出口气。

这才第一天。妈的,居然有点想他了。

宁缺毋滥的可以暂戒咖啡,而基地的学生们熬过了头三天,也开始习以为常,学着苦中作乐了,给别的班教官起个外号,围坐一圈狼人杀,从食堂偷俩馒头回来,茶水就着老干妈。

明诚正步踢得漂亮,被选去当连队旗手。几个平均身高一八三的大男生往方阵前面一站,个个跟小白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