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同人)【楼诚】你好,梁同学(27)+番外
树荫底下,几个年轻女老师凑一起,属程导员晒得最黑,她也带了防晒霜,都分给班里紫外线过敏的学生了。生环导员同情她:“程老师你这得猴年马月能白回来啊?”程导员没听见似的,翘着脚望着自己这茬学生,笑得特别慈祥:“哎你们看见没?旗手里最直溜那个,我们院的,成绩也好。”
军训过半,各学院党委书记组团来慰问,其它院书记都拿扩音喇叭讲话,王天风一脸不屑。
“我知道,你们并不理解军训的意义。军训,不只锻炼人的意志,更重要的,是要让你们知道,那些保卫我们的人,比我们吃得苦多得多。每年都有一批批的孩子来到这里,每年,我也会和他们说一样的话。你们生在一个好的年代,进了一所好的学校,遇见一些好的老师,要懂得珍惜。”
后排学生光能听见雷声,看不着王书记的脑袋顶。明诚站在队伍前面,离王天风只一步远,觉得自己快聋了。
王天风话音落下,教官带头鼓掌。经过明诚跟前时,他停下来沉声问道:“饭菜吃得惯吗?”
明诚腰板一挺实话实说:“吃不惯,但是能吃饱。”
明诚脸上像抹了碳,俩大眼睛黑白分明。王天风嘴角挑了一下,又在明诚肩上用力拍了一拍,这才在老师们的簇拥下离开了。
望着王书记不算伟岸的背影,明诚想,这个人可能真是疯子,不过,应该是个有点能耐的疯子。再想起敢给院书记起外号的那位,明诚舔了舔干涩的嘴角。明教授这会儿肯定在哪喝着茶水吹空调呢,真该把他也扔太阳底下晒一晒。
终于到了军训的最后一天,上午阅了兵,下午自由活动。郭骑云从导员那拿了相机,满操场帮人合影,梁仲春在他屁股后面跟着,满操场找姑娘合影。
结营晚会闹到夜里十点多还没散场,怕接不到明楼的电话,明诚跟郭骑云说了一声,先溜回了宿舍。
刚开机,微信响了,明台发来个视频邀请。
明家小少爷一手端红酒杯,在酒店阳台上笑得前仰后合:“阿诚哥,你去挖煤了?”
明诚满不在乎地挠着胳膊上的蚊子包:“你这么喝酒,你大姐知道吗?”
明台说:“你这么黑,明教授知道吗?”
明诚冷笑,再不好好说话,我可挂电话了。明台忙放了酒杯说别别别,阿诚哥,我需要跟人说话。明诚问他怎么了,他吭哧了半天,最后给明诚讲了个别人的故事。
这个别人是明台的朋友。高二那年,他们一伙人去酒吧玩,在那认识了一个促销比利时啤酒的姑娘,长得特好看。他朋友追了小半年,姑娘才松口,说只要他考上大学就当他女朋友。于是他头悬梁锥刺股,好不容易考完了,姑娘却跑了。
“阿诚哥,什么叫你我之间有差距?什么叫你会遇见更适合的人?你说,她到底爱过我……”明台打了个酒嗝:“……朋友没有?”
明诚反问:“这你位朋友,高二就敢进酒吧,还早恋,他家里也不管管?”
明台坏笑:“有些事,家里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眼看酒瓶见底,明诚语气重了些:“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人跑了,不会追吗?”
明台眼睛有点红了:“追不回来怎么办?”
明诚叹气:“追不回来怕什么,真心喜欢人家,就别留遗憾。”
郭骑云跟梁仲春回来取卷纸,走到门口就听见明诚跟明台隔着万水千山,说着什么追不追,爱不爱。梁仲春躲窗台底下还想听会儿,被郭骑云强行拖走了。
梁仲春唉了一声:“你这回信了吧。”
郭骑云没吭声,过一会儿才说:“其实也没啥,以后让我儿子管他叫干爹。”
“呦呵,那我也预订一个呗。”梁仲春搂他肩膀:“我给你闺女当干爹!”
“我最近就是对你太仁慈了。”郭骑云说着,蹲下解鞋带。
梁仲春本来还得意着,等到郭骑云那双浸淫了半个月军人脚汗的生化武器一露出来,他顿时屎意全无。
明诚推门出来,就只看见那俩人笑骂着追来赶去,远处传来吉他声,一群外国语学院的姑娘,在主席台上唱着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明诚一个人在练兵场上溜达,他仰头望望夜空,明天就回去了,城里没有这么新鲜的空气,也看不着这么多的星星。
明诚想,等他赚够了钱,就找个有山有水有星星,没车没人没雾霾的地儿,买个不大不小的房子。明教授那时候要还是个老光棍,他把他接来,给他养老。
明诚有点迈不动步了,在草地上坐了片刻,还是划开了手机,还叹气。
妈的军训半个月,别的没学会,倒养成个睡前得听声儿的毛病。
那边接得太快了,明诚还怔了下:“您干嘛呢?”
明楼答:“等电话,顺便,看看机票。”
明诚薅了把草,低声问道:“法国……可不以可以留着以后再去?我跟洋子联系了,过几天回去上班。”
明楼默了两秒:“以后是什么时候?”
明诚抿了抿嘴唇:“毕业旅行?您要是不着急的话。”
听见笔记本清脆的扣合声,明诚心里咯噔一下。好在明楼一声轻叹后,又似是笑了。
“你想好了?那可要很久。”
“久吗?”明诚仰躺在草地上,也笑起来:“明教授,中国的星星也很亮,不用非去外国看。”
山风拂面,草叶上的露水濡湿了明诚的脖子,树丛里的蟋蟀大概军歌听多了,拉锯似的,沙哑又爽利。
俩人都不说话了,明诚闭了眼睛辨别着,哪是明楼,哪是风。
明楼起身走去窗边,隔着一道玻璃蜂拥着的,是二环线上的人间星河。
明楼开了口,声音轻,还有点哑,遥远如古代的烽火,沉默炙热,擦亮夜空。
明楼说:“我也想你了。”
第二十七章
军训回来明诚歇了两天,又过上了白天端咖啡杯晚上打方向盘的日子。明楼也不大找他,他最近忙着翻译一本欧洲战争史方面的著作。但两个人还是经常能见到——Bada俨然已成为明教授的据点,喝着咖啡跟出版商把事儿谈了,顺带接着咖啡师下班。
明台的入学通知书也下来了,他被调剂到英语专业,研究英国文学。梁仲春很是羡慕,在他眼里,外语学院可是男女比例一比八的人间天堂。但明台显然不懂珍惜,开学头俩月,他顶多上了一半的课,其猖獗比明诚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导员把他叫到办公室问话,明台一开始支支吾吾的,说:“老师我身体不大好。”导员说:“你接着编。”明台就耷拉着脑袋瘪着嘴,从兜里摸出张医院的诊断。
纸上龙飞凤舞的,导员眯着眼睛认半天,就看明白俩字:癫痫。再一抬头只见明台从书包里抽出根棍子:“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心理压力大的时候才会犯病,老师您别怕,我要是在教室里抽了,就把这玩意塞我嘴里,防止我咬舌自尽。”
导员也刚毕业,没比学生大几岁,颤巍巍接过木头棒子:“身体不舒服可以适当休息,提前跟老师打个招呼就好,成绩不能代表什么,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没什么事儿了快回去吧!”
从此后,明台光明正大地逃课,隔三差五还得飞趟湖南。明诚提醒他悠着点,明台嗯嗯哈哈的应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也没办法,谁让他喜欢的姑娘回了老家,连着他的心肝肺,也一起带走了。
当然,课逃得多了,难免跑丢鞋。
星期四的下午,明董事长在明教授的办公室拍桌子:“明台已经四五天没上课了,你竟然不知道?你这个大哥怎么当的?”
明楼过去关上门:“大姐,我最近忙,疏忽了。您跟他联系了吗?他现在人在哪?”
这话问得明镜怒气愈盛:“当初我同意他留在国内读书,不就是看你在这当个什么教授,能帮我看住他吗?结果呢?”明镜说着,刺啦一声拉开提包,掏出手机往桌上啪地一扣:“老师把电话都打到我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