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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者同人)【楼诚】你好,梁同学(7)+番外

作者: 柳伯 阅读记录

在家?明诚琢磨了一下这俩字,既然不是z大家属楼的那个家,那就该是明家三姐弟的那个家吧。

他哦了一声,低下头继续看手机。其实去哪都一样,他只希望明家别太远太偏,他回来的时候能找得着公交或者地铁。

他们赶上了晚高峰,堵了半个小时才开上机场高速,下高速又走了十几分钟才进了片僻静的别墅区。车子驶入一处院子,明诚下了车,跟着明教授进了一栋二层的西式小楼。

听见有人回来,明镜裹着披肩下了楼,一边吩咐厨房准备饭,又跟明诚不轻不重地寒暄几句,便回房了。她今早刚出差回来,时差还没倒好,头晕得很。

明楼跟他示意了一下明台的房间,见明诚进去后,这才去敲大姐的房门。

明镜捏着眉心,接过明楼递来的水杯:“大过节的你把人家孩子叫来,人家父母怎么想?”

明楼说:“我问了,阿诚说没关系,他还说,明台的学习是大事。”

明镜点头:“这孩子的确不错,关键是明台不排斥他,听说他今天过来,一早就写作业去了。”

“阿诚家境不是很好,苦出来的,明台被您惯坏了,跟他接触一些,兴许能懂事一点。”

听了这话,明镜心下便软了,她朝明楼倾了倾身子:“那你就多付点薪水给他嘛。”

明楼连连摆手:“那不行,他自尊心很强,又敏感,我怕他心里不舒服。”

明镜笑道:“我看你就是心疼你那点津贴吧。你不给我给,等会我就包个红包给他,过年了,他总不好拒绝我的。”

明楼也笑:“好,都听大姐的。”

明诚把明台做错的数学题挨着讲了一遍,明台脑子快,稍微用心,一点就通。保姆上来叫他们吃饭,还说明董说的,让明诚也留下。明诚本想拒绝,可又架不住明台软磨硬泡,只好留了下来。

明诚跟明台坐在长桌一侧,明镜坐着主位,明楼在对面。保姆端来醒好的红酒,给每人倒上一点。桌上菜色丰富,明诚其实不太饿,但也还是吃了不少。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不知不觉间,明诚话也密了,跟明楼从院系新闻聊到中美关系,从化学实验聊到宇宙爆炸,明台偶尔插话,故意问些幼儿园问题,逗得明镜也跟着笑。明镜还问明诚家里都有什么人,被明诚举重若轻地带过去了。

吃完饭已经九点多了,明镜让明诚今晚住下,楼上收拾间客房,很方便的。明诚张了张嘴,没出声,他猛然发现自己竟然很难跟明镜说不。她刚塞给他一只沉甸甸的红包,可他知道,不是这个原因。

也许是因为明镜的眼神和姿态,太容易让人联想起母亲这个词了,可这偏偏是他不太熟悉也不懂应对的东西。

第一次,明诚有点求助似的望向明楼。

明楼看他一眼,没说话。等保姆下来说客房收拾好了,明楼才一拍脑门,跟明镜说他突然想起来,明天学校里有事。等会他跟阿诚一道回去,等忙完了,自己打车去机场跟他们会合。

明镜只好同意,叫来她的司机送一趟。这俩人都喝酒了,绝对不许他们开车的。

车子刚要发动,明楼却叫司机等一下。他下了车,拉开后排车门坐了进去,见明诚一脸莫名其妙,明楼笑叹一声:“我大姐这车该换了,座椅加热都烫屁股。”

车开了,明诚回头看了几次,属于明家的灯火越来越远,渐渐的,湮没在了夜色中。

明诚刚想问明楼,他明天学校真有事还是骗人的,一转头却见明楼眼睛已经阖上了。明诚忽然想起他说他白天去谢师,大概也是累了。

车子一直朝着市中心开,街边店铺逐渐多起来,有些住宅区门前已经挂起了灯笼,烫了金的“欢度春节”在风里晃来荡去。衣兜里硬邦邦的,明诚嘴角翘了翘,他很多年没收过红包了,结果今年一下收到两个。

路面一个颠簸,明楼上身歪过来,头也轻轻地抵在明诚的肩上。

明诚一怔低下头去,只看见明楼浓黑的眉毛和耸立的鼻尖。明楼的呼吸,自己的心跳,混在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里,像首会使人耳鸣的交响乐。

车里太热了,明诚直直地僵着脊背,没一会儿,身上就冒了汗。他梗着脖子去看街景,可窗户上还是不依不饶地映出他自己的脸。

灯笼一样。

不知隔了多久,明诚的嘴唇终于微微动了动。

声音太轻了,除了他自己,恐怕没有第二个人听得见。

“妈的。”

“妈的明楼。”

第八章

车子拐进校门口时,明楼醒了。明诚见他闭着眼揉了揉太阳穴,心说你还嫌硌得慌。

“您这一坐车就睡觉,不怕丢东西?”

明楼想了想:“就这么两次吧。”说完又指了指额头:“况且,混饭吃的东西都在这里,别人拿不去,至于其他的,想要倒是随便你。”

明诚没理他,车子减速,停在宿舍楼下。明诚回手带门没带上,扭头一看,明楼竟然也迈腿下了车,明诚当他是睡懵了:“明教授,您还没到呢。”

明楼抬头往楼上看:“你住几层啊?”

“S503……怎么了?”明诚心里纳闷,也跟着抬头看。

明楼哦了一声,目光这才落下来:“熄着灯呢,人都睡了?”

“都回家了。”明诚答道,心想明楼下一句怕是该问他为什么不回家。

明楼只笑了笑:“我在法国留学的时候,有一年圣诞夜,整层楼就我自己,怪瘆人的……你要不愿意在这,也可以跟我们一道回苏州。”

邀请来得突然却不突兀,明诚不敢确定他是客套还是真心的。可无论哪种,明诚倒是都很感激。他道了谢,说不用了,在这挺好的。

被这小子拒绝也不是第一次了,明楼拍拍他肩膀:“没关系,我只是想多给你提供一种选择。明晚的航班,你还可以再考虑一下。“

夜风冷硬,明楼头发被吹乱了,几绺垂下来,在额前微微打着晃。明诚心里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您快上车吧。

明诚上了几节台阶,听着身后马达声远了,还回头看了看。走到电梯门口,明诚被宿管大爷叫住了。说是学校要求的,在一楼腾出两间八人寝,明天开始,过年不回家的同学暂时都住过去,方便集中管理。

寝室门是电子锁,明诚刷卡时,锁头有气无力地滴了一声。这电池从开学就没换过。明诚想着明天得去买几节新的,要不然没准哪天就得被关到门外头。

房里漆黑一片,明诚躺进被窝里,伸手摸了摸右肩膀,那里早已没了负荷,却还隐隐的麻着。

突然一个激灵,他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一个泰国鬼片,于是连骂几声草,猛地翻身闭眼。也不知骂的是人还是鬼。

这一觉明诚睡得不安稳,一直在做梦。

他梦见一个穿着背心短裤的孩子,满头大汗地跑进了一间小店,抱住那个正在买水果的女人。女人弯腰亲了亲孩子的头发,叫他别乱跑,她很快就回来。小孩从店里出来时,两只小手捧着一只凉滑的酸奶罐子,他连吸了几口,然后鼓着腮帮子抬起头来,天空晴朗,有架飞机正缓慢地没入盛夏的云里。

第二天明诚醒来时,眼眶酸胀,他光着脚下了地,冰得打了个冷战。

明诚咬着牙刷对着水房镜子愣了会神,吐掉了泡沫,转头跟一旁拧拖布的宿管大爷说,大爷我不搬了,我今天回家。

大爷笑着点头:好啊,回家好。

吃过午饭,明诚回寝室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又往包里塞了本金庸,然后去西门外的水果超市买了点香蕉和葡萄,路上经过z大家属区门口,也没停下脚步。

地铁转公交,公交又转公交,每次转乘都很迅速,顺利得有些不可思议。小区门口那家店还在,头几年就不卖罐子酸奶了,许久没回来,楼道里还残存着被清理过的广告边角。明诚上了四楼,沉默地看着那扇门,然后掏出了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