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略略诧异道:“你真醒了呀。”
“嗯。”
没多久后,天空大亮,德叔渐渐加快了车速,待到东方闲苏醒,他们已经到了东淩和南晋边境的驻军营地大门,阵阵训练的喊杀声传到梅迦逽耳中,使得她脸上的神情不觉愈发沉静下来,拜将的时间越长,她越觉得自己肩责重若泰山,每当听到将士们的声音,她都会迫使自己更加的冷静、理性、严谨,一丝差池都不能出现。她的丝毫错误影响的也许是成千上百人的性命,她赌不起那万千个家庭的幸福与穿水般的期盼眼神。
东方闲眼眸半睁,看着上方的梅迦逽一眼,从她胸口撑起身子,靠着车壁支起一条腿坐着,直到马车停了都没有说一句话。
“迦逽,到了。”
梅迦逽将车内的机关按下,走到车门口,涅槃扶着她走下马车,朝马车里瞟了眼,见东方闲没有及时的跟着出来,纳闷下,难道他还要请?
“末将恭迎辅国大将军。”
梅迦逽下车后,五个身着不同官阶战服的将军带着自己的副将挨次站好,齐声迎接。
“众位将军辛苦了。”
车帘被挑起,东方闲一袭华服走下马车,众将士都愣了下,这是……
涅槃向众人解释道:“这位是东淩的闲王爷,此次南线之战,得王爷亲临,东淩必能取胜。”
众人了悟,得辅国大将军亲自去北齐相救的活佛王爷。
“末将等参见闲王爷。”
东方闲的目光从各位将军脸上一一划过,脸色谦和万分,“但愿本王来军营没有给各位将军添麻烦。”
明威将军张士寒对着东方闲抱拳,道:“闲王爷乃天下称颂的活佛,得王爷亲助,想必战士们杀敌时更加英勇。”
梅迦逽等人进入驻军府邸后,片刻不休的开始研究目前东淩与南晋的战局情况,各个将军将自己守卫的地方具体战况依次汇报给坐在主位上的梅迦逽。
“东边南晋布兵十万,我方与他们对战了六次,伤亡人数不到百人,战场依旧维持在边境线,未被攻下一寸土地。”
梅迦逽点点头。
“中线的情况是……”
张士寒看着都汇报完的众将,脸色凝重,走到厅中,对着梅迦逽抱拳单膝跪下,“大将军,末将无能,西线情况比其他各处都要严峻很多,实为属下无能。”
“明威将军,眼下大战在即,你无须过多的自责,胜败为兵家常事,何况,东淩与南晋的战争才刚刚开始,鹿死谁手还不一定。”梅迦逽心平气和的说道,“你且说说目前西线的情况。”
“是。西线南晋压兵十六万,我军五万人抵了他们十一次进攻,死伤过半,如今被他们强逼退了二十里。”
涅槃蹙眉,怎么兵力差距这么大?问道:“五万人怎抵人家十六万?为何不增兵?”
“不是末将等不想增兵支援,是各处都调不出兵,现在南线其他各处虽和南晋平衡抗战,可一旦抽调人马,势必会出现新的缺口,到时整条南线就可能被攻破。”
梅迦逽放在桌上的右手小手指一下一下轻敲着,果不出她所料。
“张将军,此事不怪你,就算你增兵五万也会被南晋打退二十里。”
厅中立即响疑惑声。
“怎么会?”
张士寒看着梅迦逽,问道:“大将军,末将不明白。”
正文 绝色,踏戈九华争天下;琴弦,拨尽九天爱无言 32
(张士寒看着梅迦逽,问道:“大将军,末将不明白。”)
梅迦逽道:“东线近我朝帝京却未受到南晋强攻,不是南晋不想给我们最直接的恐慌,而是他们知道,凭他一国之力难以攻下,若集中兵力首战东线,说不定还会造成他们西边防御的空虚,遭西楚的突袭,而在西线将我们打退二十里却好处多多。”
“给战事中的南晋将士信心,攻过边境让我们紧张。同时,也是南晋的真实目的,激起西楚的侵伐欲。”
一旦西楚见南晋在南端西线攻出二十里的边境之地动了心,这一场战争便会多出一只饿虎,西南两面同时进攻,各种意想不到的险境将直袭东淩。
“大将军,末将实在该死。”张士寒愈发自责道,“末将丢地失职,请梅将军责罚。”
“无碍。”梅迦逽敲击桌面的手停了下来,平静道,“只需在西楚未发兵前收复失地便可。”
张士寒立即问道:“末将即刻带兵出战。”
梅迦逽在心底轻叹,张士寒啊张士寒,怎么这些年还是改不掉急躁的毛病。
“不必。”
“可是大将军,西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攻过来了。”
“明威将军多虑了,近几日西楚不会有动静。”梅迦逽胸有成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