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和凤凰都好奇了,为什么迦逽那么肯定西楚这几天不会出手呢?西楚蛮子可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闻到腥味他能不动心?
“各位将军可还有什么情况要汇报?”
“梅将军。”
宣威将军李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梅迦逽说道:“南晋此次派兵共四十二万,我东淩全线才二十万人,兵力悬殊过大,属下担心一旦全面开战,将士们势必难以抵挡啊。”
“宣威将军对东淩将士没有信心吗?”
李泰回道:“末将并非对自己的士兵没有信心,只是,在心理上,大家都……没底。”
看着李泰,涅槃有种鄙视的冲动,光看人数就能打胜仗吗?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战役不乏枚举,他就这么没志气?
“宣威将军,你可曾见过辅国大将军打过败仗吗?”
李泰被涅槃堵住,看着她,半天没寻思出一句话来回她。
梅迦逽低低的唤了声,“涅槃。”
涅槃收回与李泰互瞪的目光,乖乖的站在梅迦逽身边。
“众将听令!”
屋内整齐的响起铿锵有力的声音。
“是!”
梅迦逽缓缓从主位上站起,字清意重的发令,“整军休战两日,明晚亥时,全线出战!”
“是!”
待到将军们离开后,涅槃环视一下屋内的情况,边境的情况到底是不能和帝京的比,如宣武将军这等级别的官员在京城的宅子岂会出现屋顶失修的情况?各种物件也算不得上档次,帝京里家境稍微殷实点儿的都有这水平了。
“闲王爷呢?”
听到梅迦逽的声音,涅槃向四处看了看,哎,还真是没有见到东方闲的影子。
“凤凰、涅槃,赶紧去找找。”
涅槃不动,辨道:“梅四小姐,我们现在身处边境,我的职责是贴身保护你,若你有什么闪失,我必定是东淩的千古罪人,闲王爷有手有脚,刚和我们一起下车,估计是知道军营议事不能偷听,在外面散步吧。”
凤凰看着涅槃,也没挪动脚步。
“凤凰,你去找找。”
“小姐,涅槃说的没错,我们不能离开你。”
见两个人都不肯,梅迦逽自己朝外面走,他随她一起南征,若有点意外,她悔不当初都来不及。
“哎,哎……”
涅槃无奈的跟上去,牵着梅迦逽出了大门,掉入爱河的女子啊,真是拿她没法子。
在府邸里遍寻不着后,梅迦逽疾步走出府门,询问着哨岗的士兵可见东方闲出府。
“回大将军,闲王爷朝那边去了。”
梅迦逽又问:“几人?”
“只王爷一人。”
闻言,梅迦逽急忙让涅槃带着自己找过去。
秋色盈天,边草泛黄,风吹人面,温和怡心,偶闻路边传来的虫鸣,若没有战事,环境实为惬意悠然。
涅槃带着梅迦逽走在小道上,目及所处,无一人影。
“涅槃,可见到王爷?”
“没有。”
“再仔细些看看。”
凤凰在梅迦逽的身边细细寻着周围,辽阔的沙地,远处有一排高高的苍树,秋中时节竟无一片黄叶,惹得人不自觉靠近它。
梅迦逽三人走到防沙林中,感受着不同于沙地的清凉,忽然听到涅槃说了声。
“那。”
“闲王爷?”
“嗯。”
涅槃带着梅迦逽走了过去,放她在东方闲身后,退到数米远,和凤凰一起站在他们身后护卫着他俩。
迎面的风从南晋的土地上吹了过来,撩飞起梅迦逽的衣袂与缕缕发丝,翩跹若碟。乱世战争的残酷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有些遥远,听不见战鼓,闻不到血腥,充斥在心中的,是对和平的无比祈望。
她问他,“在想什么?”
“听见了吗?”东方闲形若桃杏的眼睛深邃明亮,望着不见终尽的南晋瀚土,缓缓的闭上,轻声道,“天阙尽头的一曲哀歌。”
“为何而哀?”
“哀其不幸,哀其孤独。”
“哀可变不哀。”
东方闲深深的吸纳一口气,慢慢吐出来,打开了他的眼睛,哀至不哀,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谁人能懂这其中过程的心酸和苦楚,几多忍辱负重,几多谨小慎微,几多伤痛难平。
从疆土尽头的天边卷来的风席裹着梅迦逽的身子,此时,她以为她懂他的悲哀与心酸,直至很久才明白,他的悲哀和痛楚早已被他埋的很深很深,不愿向任何人展露,亦从未有人明白。她那些自以为是的懂得在他眼底该是多么的可笑,她在悲哀着他的人生时浑然不觉她的所作所为更加的可悲可哀。
“看到了吗?”
东方闲仿佛在自言自语,道:“南夷之地是多么的肮脏,它需要一场彻底的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