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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嫁奸臣(175)

作者: 余塘 阅读记录

歇了两日,一行四个人、两对夫妇,准备启程回京。姜世洵想了个法儿,临走前,问段云赋要了一颗治疗不孕的丹药,到时广散消息,要丹药是假,图名义是真,整合拜佛的际遇,给了妻子怀孕的由头。这法子放在以前是不行的,段云赋立誓不为人医病,但现下他解甲归田,不用担心违背誓言会被大官找麻烦,自然应承。

话说他们来时行踪隐秘,不是搭云船里的夹层,就是上贼船。依裴言昭提议,他们这次返途光明磊落,回程租了一条繁华花船,载旅客商人,听南腔北调、歌舞管乐,不失为一桩风雅趣事。

事情这样定了下来。月色溶溶,姜世洵陪妻子在另一靠近船尾的船厢里安静自在,与小辈互不搅扰。

裴言昭择了一船肚位置,与姜珩隔几对坐。

彼时银波泛泛,皎月沉底,船身微荡,美人如水上浮莲,亦醉人轻漾。

好一幅月夕花晨。裴言昭不饮自醉,抬手,覆到姜珩的手背上,微微捏紧,温度逐渐攀攀升。

忽的,一阵凄怆幽凉的洞箫声缕缕入耳,箫声悲若劳燕飞分、社燕秋鸿,与在场的欢悦丝竹声格格不入。

再听得一会,那人吟词伴曲:“玄雾蔽空,不达唳鸣上天穹。几多春秋,上堂醉酣下难求。一曲思量,但求十年莫相忘。浮生凄茫,再续残缘化水鸯……”

姜珩听其声哀鸣,夹杂不得道友的郁郁,忽的心念起,挣开裴言昭的手,抄起船上提供的古琴,与那人琴箫和鸣做回应。

天涯遇知音是桩没事,何况面都没见着,谁知吹奏箫曲的是男是女呢?裴言昭未生醋意,反而见她同自己在一起时难得兴致高昂,自己也欢喜,霜蟾下饮酒听曲,目光在她身上寸寸流转。

内行人听门道。这一箫一琴一问一答的雅趣,吸引了外面路过的人驻足。

“这琴音柔情挽人,必是一个女子所弹,而且还是个极为体贴他人的女子,才会追问箫声的悲鸣。在那些烟视媚行的伶人中,倒算难能可贵了。”一位衣着华贵的公子停在琴箫交汇处,摇首聆听。

随从道:“世子爷闻声看中了这位姑娘,晓得去把她找来献给世子爷便是。”

矜贵公子敲了两下折扇,歪嘴轻笑:“先去看人长得漂不漂亮,不漂亮就别带来倒胃口了,让她隔帘为我弹奏。漂亮么,直接送我房里去。”

至于漂亮的标准为何,随从跟了主子多年,清楚得很,当即领命,寻声寻觅。小厮办事利落,半刻钟就回,语气迟疑:“世子,那女子漂是漂亮,恐怕不是您能动得的人。”

公子冷哼:“我父乃人称土皇帝的云南王,除了隆正帝的妃子,什么女人是我动不得的。”

他就是云南王最受宠信的儿子,赵琛。

小厮不好比较,直言道:“我找到了声源,见里头坐着的男女非富即贵,先去向船主打听了番,原来那是当今裴都督跟他夫人租的舱房。弹琴的女子正是裴夫人。”

赵琛皱眉,叫小厮带路,他去亲自看个究竟。

传闻裴言昭前段时间在蓟州边境,宁肯与众将翻脸也不愿交出他的夫人,此事早已名传天下。他倒要去看看,这妇人是何等倾城国色。

待到窗屉下,赵琛贴壁偷窥。乍一从这角度斜斜看过去,恰将美人凝如羊脂的侧脸的美景尽收于眼底。赵琛微微心动,略一迟疑,往她对面的男人看去,郝然见传说中裴侯爷满目欣赏霸占的光芒,像从未见过自家夫人似的痴恋目光。搞什么,又不是新婚燕尔了?这要想偷美人来玩玩,恐怕会找来是非。

他掂量自身处境,此次父亲北上与朝廷有要事相商,万不可旁生枝节。他压下心头沸动,飘然远去。

姜珩弹完一曲,深切感受到与她合奏人的悲凉,心念一动,对裴言昭道:“此人好似有什么冤情,他唱的词中说,冤情无告,当官的不理睬他。有没有兴趣去听听他的故事?”

裴言昭拉她起身:“时辰还早,想去就去吧。”

他们寻声去到另一舱室,见到了吹曲人。那人似乎也等着他们,倒履相迎。

男子五官可见清秀,但人如其声,略觉沧桑,眉目萦绕一抹挥之不去的愁云。

“在下廖淮破,不知方才是哪位弹的琴?”

裴言昭介绍:“我叫裴言昭,方才弹琴的是我的夫人,姜珩。”

廖淮破不敢多瞧,低头行礼:“失敬。请上座。”

廖淮破似乎遭遇太多求门无路的事情,并不多设防,相反,遇见他们这样的富贵人,便寻机说上自己的故事。

二人本是兴致突来,来结交下歌友,不料到从廖淮破口中听到窦邯这人,立时正襟危坐起来。接下来廖淮破所说的事情,大大惊呆了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