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类(205)
虞知行见欧阳如玉看着自己的目光十分不正常,有点担忧他当场把自己隐瞒身份的事情捅出来,于是催促道:“哪有什么漂亮姑娘,大家洗洗睡了。”
欧阳如玉却不理他,反倒看向三思:“吃酱牛肉吗?”
三思摸摸肚子:“行啊。”
欧阳如玉转向虞知行。
虞知行认命地叫来店小二:“三斤酱牛肉。”
“好嘞!”店小二颠颠地跑来,“花生米要吗?刚炒好的花生米!”
欧阳如玉:“来一碟。”
店小二:“还有新出锅的麻花,刚撒上芝麻,香喷喷的!”
卫三止:“来四根!不,八根!”
虞知行:“……得寸进尺了!”
“酱牛肉要切,切薄了蘸着葱蒜辣椒才好吃。”小二那副耳朵大约只能听见叫菜的,对于虞知行微弱的反抗丝毫不予理会,颠颠地跑去厨房,“客官您稍等,马上就给您端上来!”
虞知行:“……”
出钱的人连这一点尊严都没有了吗。
三思:“你们身上不熏得慌?我先上去换个衣裳。”
“你要上楼啊?”欧阳如玉摸了摸袖兜,摸出来一把钥匙扔给三思,“劳烦,帮我去我房里把我珍藏的好酒拿下来,放在床底下了,你摸一摸,有个红木塞的坛子。”
三思接住钥匙。
虞知行站起来:“我也去换身衣裳。”
欧阳如玉和卫三止一人一边按住他——
“不准走。”
“商兄,还是留下来跟我们聊聊天罢。”
虞知行:“……”
三思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自行跑上楼去了。
卫三止把虞知行按在坐席上,笑得咬牙切齿:“商行知,商公子,装得挺自然啊。”
虞知行的谎言被戳穿,完全不知何为脸红,他嫌弃地拍掉卫三止的手:“你这被人摸过的手,少往我衣服上蹭。”
卫三止:“合着您衣服上没被人摸过似的。”
欧阳如玉:“怎么着,怕被戳穿,三思妹妹跟你翻脸?”
虞知行虽然心里很虚,然而偏要装大尾巴狼:“若是长成你这样的,倒是想翻脸就翻脸。但长成我这样的,翻脸就不太容易了。”
欧阳如玉面色木然:“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我听说三思妹妹对你多年来积怨颇深啊,你准备瞒她多久?总不能瞒一辈子罢?”
虞知行摸出他那只琉璃球在手中转来转去:“等过一阵的。”
欧阳如玉看着他的动作,扬了扬眉:“怎么,发愁呢?追姑娘追到你这个份上,要是那天被甩了,记得知会兄弟我一声,我来看个热闹。”
虞知行打掉欧阳如玉架在自己肩上的胳膊,道:“我愁的不是这个。”
欧阳如玉:“不是这个是哪个?你不会还有什么桃花债吧?”
卫三止作为一个“万事通”,在此刻发挥了不可或缺的作用,提醒道:“何云破。”
虞知行:“……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头皮发麻,想起自己因为那厮弄坏了趁手武器,搞得他用了好几个月的短/枪,就气不打一处来。
然而他的忧虑确实不是这个。
“你们没听说今晚城里出事了吗?”
卫三止:“听说了,好像城东死了个人。”
“是啊——嗯?城东?”虞知行愣了一下。他和三思一整晚都待在城西,没去城东,这城东的命案又是哪儿来的?
“金玉堂掌门的小儿子被人杀了,据说是死在……”欧阳如玉停顿了一下,选择了一个略委婉的词,“咳,床上。人是当着那姑娘的面杀的,不仅杀了还分尸,据说场面非常血腥,满窗户满地都是血。那姑娘倒是没死,被吓着了,有点神志不清,连衣裳都没穿齐整就跑出来大喊‘杀人了杀人了’。”
虞知行眸光一沉,正准备开口,小二便将麻花和花生米端上了桌。
小二正巧听见他们这段话,插嘴道:“这位客官说的我倒是没听过,不过今晚已经来了好几拨客人,小的倒是听见另一个说法。”
虞知行:“你说。”
小二往柜台那边瞄了一眼,见掌柜的正忙着算账,无暇看顾这边,便拢着嘴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啊,就在隔一条街的另一家客栈里,有位不知道什么门派,好像是什么洞庭还是鄱阳的,唉不记得了,反正是个湖。那客栈里有个公子也死了,是吊死的,就被绑在他自己屋里的房梁上。听说啊,那公子收拾了很整齐好看的行装,看样子是要出门看花车的,但就那么死在自己屋里了。”他凑在桌上,看着虞知行等人,悄悄地说,“听说是仇杀。”
忽然一条抹布飞过来,正好砸在小二的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