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催我去练功(6)
面对师姐对他们师父绵里藏针的讥讽小师弟没有动怒,反而假意恭维:“哪里。大师姐才是江任风的得意门生。我不过是最不起眼的小师弟。”
“大师姐欺师灭祖,二师兄命丧黄泉。”江果儿一摊手回身要送客,“这不是只剩下小师弟能当他的贴心小棉袄么?”
小师弟随着年岁增长愈发俊朗。如果,乔承今还在世没准……连皮囊都要被他庶出的弟弟比下去了。
“如果,有传言我二哥成了魔族走狗……”小师弟赖在门边,笑容里透露他独有的自信。
他确实把江果儿的心理拿捏的很死。
“走!和师姐去缝上他们的嘴。”话虽如此,江果儿改用锤好多年。
见她斗志高昂小师弟失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思过是为他。”
江果儿觉得这是无稽之谈。
她为嘛悼念他?图他催课业?图他教自家过世八哥说课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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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日后。
岭南某镇,茶馆二楼雅室。
江果儿与一男子面面相觑。
男子背后另有四人,着相近的服饰。或倚门看戏或坐窗饮酒神色不善。
江果儿身侧是……
是混到他们中毫无违和感的小师弟。
空气中暗藏杀机江果儿已然感受不到。
她只知道,尬。
“抱歉,我可能真认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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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开端够老套的。
江果儿携小师弟驭扇飘飘悠悠两天一夜到岭南,随便找了个茶楼吃饭。
人生在世唯有馄饨与火锅不可辜负。
小师弟观摩他师姐往锅里下鱼片虾滑叹口气安静吃饭。
他们一顿饭或许不会吃很久。江果儿不大能吃辣,吃两口就会停箸。小师弟觉得把食材混杂在一起是一种糟践,他更可能另外加两斤牛肉什么的。
江果儿被花椒籽呛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时,隔壁突然传来几人对话声。
谈话内容大致是要去端了哪个宗派的老巢。
江果儿从指缝中抬眼和小师弟对视。
小师弟意味深长地点头。
“我听到乔承今的声音。”江果儿拍桌站起来,招来榔头……洗风锤杀去隔壁,看那架势像是巴不得砸墙的。留小师弟盘腿握筷,盯着眼前翻腾的红油,从嗓子眼里挤出苦笑:“哈?”
“师姐?你清醒点,今哥儿早……”乔承典端着碗过去本想打个哈哈拉师姐告辞,没想到看到了些熟面孔心里有些计较面上却不显。他收声走上前站定在师姐身侧。
这才有了上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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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清脆的童音打破尴尬,坐在窗沿晃荡脚丫的十三四少女挽着一对丸子头,放下手中的酒坛嘻笑着打趣男子:“和你的老朋友们……叙叙旧?”
“不认识。”男子微微蹙眉,不耐烦地偏过头绕过江果儿负手走向少女去夺她手中酒坛,“饮酒伤身,误课业。”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江果儿举起了她的榔头。
那一天,乔承典见识到了什么叫全身而退:
只要把其他人都打趴。
正在治疗自己的大师姐言传身教,承典受益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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锤完人,留下满地狼藉。江果儿潇洒地告诉闻讯赶来的店小二找地上躺着的结账,潇洒地拉着她小师弟回宗门禀宗主未见异常。很快她又回自己思过崖的小院避世不出。江任风找过她几次,江果儿闭门不出隔门听他叹气。秋日天凉,还算不用担心他中暑。
前几回小师弟还能把他劝回去,有次正好轮着二师弟坠入魔渊那天。江峰主估计是喝了点酒,在门外不说话光哭。
咬着袖子哭。不出音的那种。
小师弟劝不动他,咣咣砸门。砸不开门,扭头跑了。
隔一刻钟,来了江堂燕。
这等热闹岂有不看的道理?
江果儿撕开糊在门上的纸悄悄窥探,见江宗主弯腰去拍坐阶沿上的江任风,“笋,笋?认得我不?”
“大哥。”江任风抱着他胳膊不撒手。江宗主顺水推舟坐下来,大声地说给江果儿听:“你又何苦捡那余孽养?当年黄沙掩面今日岂不清净?”
江任风就笑,拉着他哥用气声笑,活活把自己笑哭了:“我忘不掉……我忘不掉血泊中,那双眼睛。她不躲开我的剑,就是为了把孩子托付给我。”
怕他再次自责江堂燕轻拍他的背劝慰:“白氏经众人围剿本气数已尽,怎你还自责?”
江任风执拗地钻他的牛角尖:“你说我如果只是废她修行……”
“那你便是十恶不赦的东西。”江堂燕少有沉下脸。江任风酒醒了一半,战战兢兢承认自己考虑不周,给江堂燕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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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后,江果儿耳旁清净几日。不出三个月,江峰主再次前来。不幸开始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