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催我去练功(7)
江果儿不甚在意,还想写完课业去院里堆个雪人。
她整理好桌面打开门,见外面江任风快把自己冻成雪人。
在出现抵触情绪前江果儿已经把他拉到屋内大声呵斥:
“笨死了!蠢货!”
她那不靠谱的师父捧着热茶还她一个无辜的小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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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很久,很久以前,江任风就不靠谱。
非常非常的,缺乏一些必要的常识。
归根究底是他日子太好过了。
不能让他进厨房,厨房会炸。
不能让他自己找衣服穿,他对温度过于迟钝。
不能让他一个人出门。第一次他带回江果儿,第二次他带回乔承今。
他们的江宗主平时最喜欢讲自己堂弟小时候怎么着又差点死了的故事。
换而言之,如果不是江堂燕当爹又当妈江任风今年应该已经两岁了。
但是江任风本人毫无自觉。他还有脸教育江果儿:“注意言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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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
江果儿听了想骂人。
为了不骂人,她开门要走。
江任风说了句人话。
哦,这个说法表述有点问题。
别人说是人话,江任风说是鬼话:
“外边冷。”
灶台上水开了。铜壶呜呜拉响警钟。江任风手忙脚乱地跑去加水,江果儿还听见琉璃罐砸地上的声音,像是江任风撞翻了调料架。
知道外边冷他穿那么少干嘛!除了他还有谁在冬天穿单?
江果儿认真的盘算谋杀师长要判多重,仔细想想好像有点亏遂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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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姐!门外有人点名找你……”门外有师妹叫门。见有台阶江果儿顾不得细听,当即开门:
“我去!”
江任风搓着暖壶探出脑袋,想唤主她:“果儿——”
江果儿正好甩门,江任风一怔,眉间起皱都不自知。不多时,一道光打在他脸上,门开了条缝,缝外是江果儿。
“有事说事。”
她语气没以前那么耐心。
好像有什么变了,又好像没有。江任风张开口临时改了话头:“其实,你该姓白。家住岭北。若有心或许能见到远房亲眷……”
“闭嘴。”江果儿扭头跟门外弟子去宗门和来踢馆的人对擂,江任风分明听见她轻轻地咒骂,“你就该让我饿死在荒郊。笨蛋。”
一切却又明白了。
这孩子总是口是心非,他江某速来直爽怎么带出的徒弟一个比一个腼腆?冷风吹得他打了个喷嚏,不过不妨碍他追上自己的得意弟子。
“我从来都不后悔救你。你是白氏留给我的珍宝。”
面对自己缺根弦的亲师父,江果儿心里暗自权衡这句话和他对宗主说的“我最喜欢堂兄了”哪句更靠谱,最后得出结论哪句都不能给小师弟听到。
可能是因为童年的遭遇,小师弟对师父的控制欲可怕的很。多亏师父心大一直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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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门前早聚集了乌泱泱的人群,门外弟子和师父并排坐在扇子前方看风景。江任风眼神好,隔着老远招呼江果儿去看:“承今!在擂台上。”
江果儿眯起眼去眺望,看清来人后叹气:“多日不见您老害了眼疾,那是魔界的右护.法。我与小师弟在岭南会过他,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没什么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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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里,下雪的天气。
今天倒是开始响雷,稀里哗啦开始下冰雹。江任风看热闹不嫌事大,温柔的风遁改变冰雹的轨迹,让它们用更为缓和的方式落地。
擂左的少年背脊笔直,目光坚毅直勾勾盯着前方,他虽有许多诡异之处却不敢有人近身。
于是他转身走到擂台边,靠近他的仙门宗弟子齐齐后退。
江果儿唤出铁锤活动手腕,找方位降落。
“不要怕,我又不会逼你们做课业。”他无害的摊开手,仅仅是勾起嘴角眼中没有笑意,“不过,我接手你们后,可不好说——”
关键时刻江果儿从他正上方降落,给找茬的来了个天降正义。按照原本的轨迹,江果儿的玉足该踏上对方面门,可惜她口中被刻意贬低的“花架子”并非真有那么无能。那少年抬起手臂挡住了来自大师姐如山体滑波般沉重的爱意。
简短的交手后他显然亦认出来人:“你是……”短暂的犹豫后他面无表情地调侃起江果儿,“上次你反应那么大,不会课业都没完成吧?”
“……”江果儿瞳孔骤缩,她深吸一口气,认真的凝视对手。
凭经验她能知道这个人在上次的打斗中藏拙了。他当时一直没怎么使用左手。
见她认真,对方似乎胸有成竹。他自信地高举左手,唤出臂中的银针。
“噗哈。”
江果儿忽然弯腰,不客气地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