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少年,黑化了(21)+番外
李闻檀站在监房外,看着我的背影。
“开门。”
“这是棠警官特别要求看管的犯人。”
细长的眼尾一掀,李闻檀微斜着目光,淡睨着监狱长。
那双眼瞳下,那张精致的面孔愈显清冷。
“我是她的心理医生,如果她在审理期间发生意外而影响审判结果,这之间的责任将是你和棠鹤生不能承担起的。”
监狱长皱眉。
“你只有五分钟的时间。”
李闻檀轻轻颔首。
监房门沉沉打开,外面的人走了进来。
一步一步地,李闻檀踏了进来。
我背对着他,心里开始默默数起他的步数。
17,18,19。
“别再走了,就在那里吧。”
刻意地保持着一段距离,不远不近。
那是我与他的差距,不可消除。
李闻檀就站在那里,看着我的背影。
“你怎么样了?”
“棠鹤生要你来的?”
“不是,是我自己来的。”
我扯动脸皮,笑。
因为不信。
“没有棠鹤生,你是怎么进来的?”
李闻檀垂下好看的眉目。
“之前我是刑事司法局的律师长。”
我沉默,像在法庭上被指认时的沉默。
“棠鹤生说,你想出狱?”
枯白苍老的指头一下下地抠着水泥钢筋的墙面,指缝里藏着灰和污血,一片肮脏。
沉默良久后,我问道,“你能帮我?”
“好。”
回答的干脆。
我又笑,不阴不阳地笑。
讥讽又薄凉。
“那我等你来接我。”
“好,你等我。”
信誓旦旦。
我却不信。
李闻檀来了,又走了。
那个狭小阴暗的监房里,又只剩我一个人。
我抠着墙面,一下一下。
指头抠破,墙面渗了血。
我已然麻木。
“我很快就去找你了,阿远。”
再见李闻檀,是在监狱外。
监狱外,停靠着一辆面包车。
我抬头,阴沉昏暗的天,似欲雨。
面包车门被人拉开,是棠鹤生从上面走下来。
我睨着他。
棠鹤生冷漠的目光。
“如果你能找到那人,我会向上面为你申请减刑。”
我垂下眼。
“找不到呢?”
“终身□□。”
我弯腰,钻进面包车里。
后座上,坐着李闻檀。
白衣黑裤,沉静的眉眼。
我兀自地选择一个靠窗的位置。
棠鹤生上车,坐在我身旁。
车缓缓启动。
前面的司机问,“棠警官,去哪?”
我说了一个地名。
棠鹤生转过脸,看我一眼后对司机道,“按她说的做。”
我继续地看着窗外。
没多久,天空飘起了雨。
淅淅沥沥的雨刮进车里,我缓缓摇上车窗。
雨天路上车辆少,偶有遇到几个红绿灯。
等到红灯变绿,时间真的很漫长。
假装未注意到坐在后方的人的视线,我阖上眸,假寐。
快到地方时,旁边的棠鹤生一直在和谁通话。
我静静地听着,没说话。
当听到窗外熟悉的广告语时,我睁了眼。
看着窗外高大的现代化建筑,我表情麻木。
面包车缓缓驶过那幢建筑楼,转进了地下室的停车场。
停车场,隐蔽的一隅,面包车熄了火。
在车里,棠鹤生重新又给我戴上镣铐。
我没反抗,也没说话。
之后,面包车门拉开,棠鹤生硬地拽着我下车。
李闻檀没下来,就只有我和棠鹤生。
或许是害怕被人发现,下车后,棠鹤生给我戴上手套,遮住我腕上的镣铐。
走出停车场,棠鹤生和我站在大街上。
这是一片闹区,车马如龙。
“现在去哪?”棠鹤生沉声问我,他左手架着我,几分挟制。
我知道,不远处一定有棠鹤生安排的人。
他们在默默地监视着一切。
我垂着眼,想了想,“西城医院。”
棠鹤生皱着眉心,冷冷地睨视我。
“重温,我劝你少耍花样。”
西城医院在老城区的郊外,距这里较远。
我抬着眼望他,眼底无畏。
“他就在那儿。”
棠鹤生也没说话,抬手招来一辆车载着我们去西城医院。
坐在车里,我透过前方的后视镜看见司机的脸。
黑色衣帽,脸上戴着黑口罩。
似是发现我的注视,司机也透过后视镜看我。
后视镜里,毁容后的丑陋面孔。
我侧过脸。
如我所猜,去往西城医院的路上果真有几辆黑色私家车尾随。
去西城医院需要过桥。
那座桥尚有年代,桥身已然老朽。
桥下,一条长河,水流湍急。
我坐在车里,看着车上了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