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瓷被打的浑浑噩噩,忽然听到气喘吁吁的声音,茫然抬头,模糊看见一个精瘦的青年,月色下格外高大的身影。
“你傻啦?”
卫戍怒骂,被他掀翻在地的赵屠户恼羞成怒的蹦起来:
“哪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你才是狗!敢动小爷我的人,你也真是活够了!”
卫戍笑的邪气,一手扬起马鞭,竟把壮硕的赵屠户打的没有还手余地。
孙寡妇早吓傻了,眼见赵屠户抱头鼠窜,卫戍才骂骂咧咧回来,看着地上鼻青脸肿还傻呆呆的姜瓷,没好气的摸在她头上,姜瓷顿觉头上一阵疼,嘶得抽了口冷气。卫戍冷笑:
“胖丫头你行啊?竟敢跟小爷不告而别?万一你撞在小爷身上伤了脑袋回头死了,小爷我背着条人命冤不冤?”
姜瓷看着卫戍,便是他正骂她,她也觉得幸福的要死。她瘪了瘪嘴,硬忍着没哭,正想道谢,忽然咕噜一声,两人都愣了一下。
姜瓷脸红:
“我,我没吃饭……”
“真是爷欠了你!”
卫戍一把捞起姜瓷,撇嘴嫌弃:
“这么胖!”
却还是拉着她胳膊,拽着走了。
没多远有个扁担摊子,卫戍把姜瓷按在板凳上。
“两大碗羊肉面!”
姜瓷低着头不敢说话,热腾腾的面条一会儿送到脸前,她还没敢动,就见眼前的碗里忽然又多了一大块羊肉。自小被刻薄的早已麻木的姜瓷抬头看见卫戍还在把自己碗里的羊肉往她碗里夹,忽然觉着委屈,抽抽噎噎,哭了起来。
卫戍拿着筷子愣住。
“你,你哭什么?”
卫戍不敢动了,手里的羊肉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看着丑胖的姑娘肩头一耸一耸努力压抑的哭,他狠狠一拍桌子:
“哭就大声哭!憋憋屈屈干什么!”
姜瓷仰头嚎啕大哭。丑胖,鼻青脸肿,一身脏污。卖面的大爷早看傻了眼。好半晌,面快凉了,卫戍没了耐心。
“谁还没遇过坎,还不活了不成?快吃吧快吃吧!”
那块羊肉终于又送到了姜瓷碗里。
姜瓷一抹眼泪,红肿着眼,呼噜呼噜的吃面,香的仿佛珍馐美味。卫戍看的目瞪口呆,比赛似的,比她吃的声更响。
吃完面,卫戍送姜瓷又回了孙家酒铺。孙寡妇还没睡,看见卫戍就想起他打人,能把赵屠户都打成那样,她畏畏缩缩的,卫戍见姜瓷进了库房,他一推门扑面而来的酒气,狠狠皱眉:
“这哪是住人的地方?”
看姜瓷逆来顺受知足的模样,他总算明白过来,这个丑胖的姑娘无家可归。
卫戍皱眉,天人交战了好半晌。
“跟小爷走!”
孙寡妇吓一跳,再看丑胖的姜瓷和俊俏的卫戍,她又放下心来。
“去吧去吧。”
有孙寡妇怂恿,卫戍在她心里又真是个好人,姜瓷犹豫了一下就跟着卫戍走了。弯弯绕绕走了一会,卫戍去开门,姜瓷抬头看,惊讶的张开嘴。
张扬的朱漆大门正中横刻着字,左大吉大利右出入平安,卫戍开门回头看姜瓷这样,得意的笑:
“小爷这门不俗吧?特找人刻的,天下没有第二扇!”
他把姜瓷拽进来,姜瓷不识字,她只是惊讶有人在大门上刻字。进了院子才看见是个阔大而空旷的四合院,姜瓷四下打量,局促而畏惧,卫戍里里外外忙碌起来,厨房点了火,噼啪作响,他来来回回几趟往东屋送水。
“赶紧去洗,别熏坏了爷的屋!”
卫戍一脸嫌弃,姜瓷这才知道卫戍是给她烧洗澡水。
她心里好像虫子爬过去,痒痒的还有些疼,涨的难受,她眼眶又热了。从六岁时知道哭死了也不会有人疼的时候,姜瓷就再没哭过,可这两天见着卫戍,她却回回想哭,满腹委屈。
“公子,你做什么对我这样好呢?你看我,丑胖,还身无分文。”
姜瓷虚弱的笑笑,眼泪又流下来。
卫戍皱眉,看了她两眼,姜瓷有些心慌,卫戍忽然去解腰带,姜瓷大惊失色仓皇奔逃,没听见有人追,她惴惴回头看,就见卫戍扯开的衣裳没露出皮肉的胸膛,而是一片银色的冷光。
姜瓷诧异,挪着脚步一点点靠近,总也看不清,就挪到了他胸前。
银子?
她伸手戳了戳,又凉又硬,恍然大悟,傻乎乎的摸上自己额头,疼的抽了一口冷气。难怪她撞到他背上就晕过去了,还肿个疙瘩,原来他贴身穿着银铁甲。
真是银子?
姜瓷又摸了摸,卫戍忽然邪笑:
“你知道了小爷的秘密……”
姜瓷比哭还难看笑了一下,低头伸过去,任人宰割的模样。卫戍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