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
少女原本恶狠狠地瞪着平瑢,一声呼唤,她蓦地望向孟玹,惊喜道:“先生!”
“你怎么来了?这……怎么回事,我不是叫你留在西戎?”
阿诺脸色僵了一瞬,心虚地飘忽了视线,“先生……我,我担心你啊……”
她在他脚边跪下,身体伏在地上。
“先生别生气,阿诺来时做足了准备,这里的虎狼再凶,也不能将阿诺吃掉!”
孟玹上前,手掌托着她的手臂,将人扶了起来。
他无奈道:“没有怪你,也没有生气。”
沈长寄没时间看眼前这主仆二人叙旧,他指着西域少女,“鬼鬼祟祟意欲偷偷入府,险些被我的护卫杀了,请先生看好你的人,莫要出去给我添乱。”
阿诺:“……”
她还是头一次被人嫌弃,委屈巴巴地看向孟玹,想叫他为她作主,从前有人想欺负她,后来那些人都被先生扔到大漠里喂了狼。
她看向孟玹,见对方竟然点了点头,一时间有些慌乱。下一刻,她的手被人执起,她被人拉到了身后。
“我会约束好我的人,暗中的势力我也会交出来。”
阿诺既然来了,他还是应当与沈长寄达成合作,这样胜算高些,这小姑娘被他护着养大,不能有闪失。
沈长寄诧异地看着他,若有所思地又望向他身后的少女。
“好,那就不打扰了。”
他头也不回地直奔院外等候他的女子而去。
孟玹看着那对相携离开的小夫妻,听着阿诺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叽叽喳喳,竟也觉得,此刻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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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的婚假很快便过去了,沈长寄回归了朝堂,每日天未亮便要去上朝。他动作很轻,悄悄地起床,悄悄地离开,等到下朝回家时,谢汝已经用好了早膳,在书房里看书等他回来。
入了十一月,天气一天比一天冷。
十一月初的一个早上,沈长寄上朝去了还没回来,护卫通传,说柳姑娘来了。
谢汝欢喜着去了前厅,看到的却是柳愫灵哭肿了的眼睛。
她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迎上前去,就要去拉柳愫灵的手,“阿灵,怎么……”
柳愫灵一把将她退开,怨毒的目光紧紧盯着她,“阿汝,我家待你如何。”
谢汝微怔,“待我……很好,极好。”
柳愫灵冷笑了声,“极好?呵,那你如今所作所为,又是何意?”
“我……做什么了?”她面露迷茫,有些无措。
到底是多年的好姐妹,柳愫灵见她当真不知,有一瞬间的心软,可想到沈长寄的所作所为,又悔恨万分,觉得自己信错了人。
“你那好夫君,沈长寄沈大人,他联合数名官员联合奏请,上报陛下,说……”
柳愫灵哽咽了声,“说我爹,我爹他伙同瑛王,意欲谋反。”
她咬着牙,噙着泪,字字句句像是浸了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都是诬告,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我爹娘待你那样好,你却在背后做这样的事来害我们?!”
谢汝顿时慌了,六神无主,她想去抓柳愫灵的手,却被人嫌恶地躲开。
她心更痛,“对不起阿灵,这中间定有缘由的,我怎会害你们呢,我……”
“你住嘴!我爹已经被下了大狱,我娘急火攻心病倒了,大夫说她几月都不能下床了,看看你那好夫君,看看他做的好事!”
正说着,谢思究打外头闯了进来,后头跟着一言不发的沈长寄。
谢思究先进了厅,歉意地对谢汝说道:“抱歉,我这就带她走。”
他拖着人往外走。
柳愫灵的哭声一下一下都砸在谢汝的心头,她的眼泪滚了下来,身子晃了晃,沈长寄忙走了过来,扶住了她才能站稳。
她委屈地望向男人,“你说是假的,是演戏。”
“嗯。”
“柳将军入狱了?”
“嗯。”
“柳夫人病倒了吗?”
“不知,但应该是装的。”
毕竟柳将军亦是个妻奴,每日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字字句句都恨不得讲与夫人听。。
“可阿灵她对我失望了……”
沈长寄沉默了。
他不知道柳愫灵有几成的可能对此事一无所知,他看着爱妻这般难过,只能期待柳家夫妇将此局瞒着他们的女儿了。
否则……
若是明知是戏,还这般决绝,还叫他的夫人难过,呵。
这边沈长寄费心费力哄着谢汝,那边谢思究拽着哭得撕心裂肺的柳愫灵上了马车。
马车渐渐驶离沈家,柳愫灵瞬间收了哭腔。
她抹抹眼泪,得意地笑了笑,“我这演技,可还逼真?你看到方才围在外头看热闹的人了没?这下好了,不出一日,所有人都知道我柳家与首辅闹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