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君心(古早.狗血)(80)
他站起身,复看了她两眼,缓缓撂下织金纱绸,熄灭数只灯烛,轻声退出暖阁。
行至前殿,玄朱已久候多时,见他来,单膝跪地道:“主子。”
李浥尘垂眸:“朔月锁现有的解药,全部拿到乾和殿,每日三次,不间断为月兮诊脉,备好上等的滋补汤药和安胎药,朕要她身子康健。”
安胎药?
“是。”玄朱微顿,飞快应道。
“另,尽快寻到你师父云陵大师,吩咐玄褐,去西陲召璟王回京。”,李浥尘沉吟片刻,又道:“派人悄悄盯住江妘和贮珍阁。”
“是。”
***
乾和殿内暖香袅袅,午后炯亮的日光渗过窗纱,洒在暗红妆花金蝠绒毯上,金辉再透过浅黄色的丝帷,化作比月光还柔和的微光,落在榻上美人恬和的容颜上,柔顺的乌发轻轻拢在皙洁的耳侧,纤窈的身子藏在锦被中,拱起的弧度优美。
月兮悠悠睁眼,支起身来,被中不知何时放了几只暖囊,温热宜人。
本不欲入眠,但这屋内似乎换了与一种的安眠香,再加上她身子本就疲累,于是就睡沉了。
正欲下榻,方见榻边斜卧着一个婢子,趴着也瞧不出模样,婢子察觉到她醒来,抬起头。
“殿下!你醒了!”
看清了她的面容后,月兮睁大了眼,道:“兰枝!是你,你怎会在此地?”
从前还是公主时,兰枝便是她的近身侍婢,她们二人有从小一起相伴长大的情分。
因此,她待兰枝,一直不同于其她宫婢。后来李浥尘破宫夺位,她便与兰枝失散了。
“殿下,是陛下让奴婢来照料殿下的。”兰枝哽咽道,一颗颗泪自她的眼中滑落。
“怎会……”,月兮微蹙眉心,握住她的手,道:“兰枝,此前你在何处?”
“兰枝在浣衣局当差。”兰枝复握紧了月兮的手。
月兮顿了顿道:“跟着我,苦了你了。”
兰枝见她落寞的模样,连忙摇头道:“不苦!不苦!能再见到殿下,兰枝已心满意足,只愿永远伴在殿下身边才好!”
面前的女孩儿傻里傻气地立下诺言,月兮浅笑,“傻姑娘,哪能永远待在我身边,我如今朝不保夕,你跟着我,只怕今后也只有苦头吃。”
“怎会!殿下,您怀了陛下的孩儿,据说陛下今日同丞相大人商议,要立你为后,还要立你腹中的小皇子为储君呢,奴婢跟着大曌未来的皇后娘娘,怎会受苦。”
兰枝头摇得拨浪鼓似的,连声劝慰着她。
然月兮的眉却越绞越紧,脸色也瞬间白了下来。
“你说什么?我有孕了?”
“是……是啊……”
见她阴沉下来的脸色,兰枝心中咯噔一跳,暗道不好。
难道殿下还不知道她已有身孕?
兰枝声音降低不少,谨慎道:“殿下怎么了?是身子有何处不适吗?”
月兮未答,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目光渐渐涣散。
她怎会有孕?
从前每次侍寝,李浥尘都会命若袖嬷嬷亲自督着她吞下避子汤,以防有失。
她怎会怀上身孕?怀上李浥尘的孩儿。
听兰枝所说,他应该也已经知晓她怀了身子,如此,为何不给她一碗落胎药?
他不是不愿她怀上他的孩儿吗?多少日深夜纠缠,他伏在她的耳畔,一字一句地道她不配怀上他的孩儿。
她从未怀疑,否则他也不会让人看着她,一碗一碗灌下如此多的避子汤。
怎如今一夕之间,什么都变了?
“嘎吱——”
镂花朱门打开,李浥尘身穿刺龙腾云墨袍,迈进殿中。
他阔步而来,一向冰冷的面容在见到月兮时,柔化了些许。
“下去。”他走到榻边,对兰枝淡淡道。
兰枝爬起身来,恭敬行礼后,忧心忡忡地退了出去。
月兮见他来,掀开腿上的被子,就要下榻行跪礼。
李浥尘伸手将她揽在怀中,扯过被褥,覆在两人的相拥的身子上。
“今后莫跪了。”他慢慢靠近她的面颊,一吻落在她粉嫩的耳垂。
月兮不着痕迹地躲开,抬首注视着他,道:“陛下恕罪,奴婢并非故意欺瞒,不知何时有了身孕。”
李浥尘听闻,促狭的眼微眯,唇角勾起,温吞道:“我知道。”
“那便请陛下召太医前来,堕了这胎儿。”月兮道。
第41章 子嗣(大修) 这个孩儿,朕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