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君心(古早.狗血)(81)
她的眼中饱含坚定, 灼灼目光将李浥尘烧得心尖发疼。
他造的孽,如今要一一偿还。
“不怪你,这个孩儿, 我要。”他道。
“可奴婢不能生下他。”月兮答得决然,她虽不知李浥尘为何忽然间,转变如此之大, 但无论是因为各种原因,她与他不能有孩儿。
他们之间隔着血海仇渊不说, 她很快便要带着母后离开皇宫,在这紧要关头, 她怎能怀上他的孩子。
更何况,她不爱他, 他亦恨她,他们的孩儿就算生下来, 也只会是另一个悲剧。
月兮见李浥尘沉默,又道:“陛下曾说奴婢不配怀上您的孩儿, 而今奴婢不慎有孕,就请陛下依照先言,赐奴婢一碗落胎药。”
李浥尘抬眼, 慢慢道:“当初的话,我收回, 这个孩儿,留下。”
在月兮看不见的地方,他的指尖微颤, 她的身子如此虚弱,怎能承受落胎伤身之苦,上一世, 玄朱也说过,一次落胎足以要了她的性命。
况且,云陵也未找到,她身上的朔月锁还没解开。
如若在落胎时,朔月锁再次毒发,后果不堪设想。
月兮一怔,看着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忍住想伸手去探他额温的想法。
“陛下后宫中妃妾众多,想为陛下孕育子嗣的大有人在,不差奴婢一人,陛下若当真需要子嗣,奴婢看贵妃就不错,陛下不若……唔……”
她正说着,不料双唇骤然被封住,噬咬的微疼随之而来,她睁眼瞪着近在咫尺的俊容。
李浥尘将她搂紧,以唇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眉梢上挑,原本拔凉的心发起烫来。
原来她是介意他后宫尚有妃妾,对她不够好,才说出这类要堕了孩儿的气话。
心下生出几分喜悦。
他擒住她的唇舌,细细卷磨,偶尔还轻轻啮啃几下她饱满的樱瓣。
三年前他们情意缠绵时,她对他说过,若想娶她,就得发誓今生就只娶她一人,不准纳妾室,不准养通房,否则便要他不得好死。
那时候的小月兮瞧着性子犟,可满心满眼都是他,对他表达的爱意浓烈似火,深入他心。
然而上辈子,他们之间却落的那样的下场,她离人世后,他也不得善终。
不顾怀中少女软绵绵的拳掌,李浥尘吻了她许久,缱绻不已,直到将她吻得面颊绯红,双唇微肿,这才松开她,“月兮,我没碰过除你以外,任何一个女人。”
他直视她的双眼,道:“我只有你。”
月兮被他吻得脑中发晕,一时间没缓过来,低着头糯糯喘息。
他说这话是何意?她只是不想要这个孩儿罢了,他想到何处去了?
他说只碰过她一人,那他去了那么多次的云霄宫,就没碰过江妘?
宽厚的掌轻拍着她的腰背,好一会儿,她才顺过气来。
“陛下,这孩儿真不能要,奴婢不能生下这个孩儿。”
李浥尘轻笑,在她水润的唇上啄了啄,道:“月兮,给我一些时日,我会处理好后宫那些人,我只要你一人。”
说完,他给她披上一件金线玄袍,揽起她的腰身和腿弯到圆桌前停下,与她同坐一席,他将她抱坐在大腿上,修指把鬓角碎发别向她白嫩的耳后。
宫人们陆陆续续将菜都上齐了,有八宝鸭,清蒸鲈鱼,金丝山药,血燕粥和一盅佛跳墙,摆盘精美,菜色鲜明,闻着也颇香。
李浥尘盛了一碗燕窝粥,拿起银匙捣了一小勺,放在唇边轻偿一口。
滋味清甜,温度适中。
他又捣了一勺,喂向腿上安分坐着的少女。
“月兮,味道尚可,尝尝合不合口味。”
月兮看着勺中的燕窝,咬了咬下唇,道:“奴婢喝了,陛下能否赐奴婢一碗落胎药?”
李浥尘乌睫垂下,将白玉碗放在园桌上,修指捻着勺匙,一圈一圈慢慢搅着碗中血燕。
良久,他幽幽道:“这个孩儿,朕要定了。”
***
万里无云,一株绿意将明媚的日光遮的严严实实,数瓣雪白随风飘落,其中一瓣好巧不巧,掉入了树下石桌旁闲坐女子的茶盏中。
薄瓣载香,隐入清透的浅碧色茶汤中,月兮端起茶瓷放在鼻尖轻闻。
沁人心脾。
只可惜,入不了她紧锁的心。
月兮抬头,望向梨树上所剩无几的雪瓣,微风拂过,又落下数枚。
零落成泥,夏意渐浓。
背后忽而贴上来宽阔的肩背,阵阵沉香将她的身子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