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太傅三观不合(132)
“翠枳”这个名字自他嘴里被叫出来,我下意识冷了眼。
而后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我弯了眼角,以作掩饰。
我:“翠枳同我可是好姐妹,我怎么会不认得她?”
对面的男子听后果然欣喜,咧着嘴哈哈一笑,说我就知道自己没有找错人!
我问:“阁下是?”
他嘿嘿一笑,说:“翠枳是我们杜家的大丫头,我是他老爹,叫杜全。”
哦,杜全。我在心里重复了一声。
杜全问我,你肯定知道我家那丫头现在在哪里吧?告诉我一声,我好去投奔她。
这话一落,有客人笑道:“呦呦呦!方才不是说人家许掌柜是你家丫头嘛?现在又去投奔谁呀?”
杜全挥手恼羞成怒,“喝你自己的酒去,这不是认错了?反正这个丫头带路,我还愁找不着我的女儿?”
那三俩客人便哈哈一笑,自去喝酒了。
我抿着嘴听他们打趣完,对着杜全扬了扬眉,作了一副吃惊的样子。
“啊,原来是翠枳的阿爹呀,那我可得称您一声’杜伯’了,不然可不够礼貌。”
杜全面上立马堆了笑,唤了我一声“许掌柜”。
这个时候倒是这般喊了,我冷冷一笑,轻声道:“翠枳一直想念您,我也挺希望见到您这位伯伯的,这里人多私事不方便说,要不我领您去找翠枳,咱们边走边说,杜伯看这样可好?”
杜全立刻答应。我想:他本来就是想来投靠女儿的,自然答应的快。
我便和杜全出了门,唤了刚才那个叫“何云”的小厮跟着,照常与坐客客气几句,让他们茶水不够再续。
大街上熙熙攘攘,叫卖声不绝。
我慢慢走着,与杜全寒暄,“听杜伯口音,不像是京城人,以前倒是听翠枳提过一嘴,不过当时没仔细听,忘记了。”
杜全便哈哈一笑,拍了拍衣裳上的灰尘,“许掌柜,我们一家呀是杜庄那里的人,确实是离京城好远,我们那里一个庄子的人都姓杜。”
我便奇道:“可是翠枳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她姓杜呀?”
杜全喉间溢出一声笑,“她一个丫头,正儿八经取名字做什么?反正日后都要冠夫姓的。再说,她现在这名字是宫里的人帮她取得,她自己说喜欢,随她去了。”
我暗自捏紧了拳,指尖抵紧骨头,生疼。
但杜全没有发现我的异常,他被路边一些小摊上的稀奇玩意儿吸引了半数注意。
我默了默,又问,“翠枳其实也很想念她阿娘的,杜伯这次进京,怎么不把伯母也带过来?”
走在身侧的杜全顿住了步子,疑狐地看我一眼,发问:“那丫头真对你这么说?”
我表现的很诚恳,我说是的。
杜全眉目一扬,冷笑道:“当时她说的话那么狠,看来只是装模作样,只是可惜——这丫头见不到她老娘啦!”
我的心突了一下,问怎么了。
杜全瞅了我一眼,摆摆手,“许掌柜你跟那丫头玩得好,也不算外人,我便同你说了,你也帮着劝劝她。”
我默了一下,应付他点了一下头。
杜全叹了口气:“上一次见她还是好几年前,她说自己有病,问我们肯不肯治,我们这样的人家哪里有银子去给她治病呀!而且她这么多年不还是活的好好的?所以我便说了几句重话,谁知道她就生气了,偏要说与我们再不来往,往后寄到宫里的书信果真一封都不回了。再后来先皇后去世,我们更加没了她的下落,又想到她之前说的狠话,指望不上她,便回了杜庄老家。前阵子老婆子病的重,先走了,儿子前几年因为新政,年龄不符被赶出了军队,竟然在别处另立营生……”
说到这里,杜全动了气,“呸”了一声,“跟他姐一样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小日子过的不错之后竟然不管老子死活了!”
身边的醉汉骂骂嘞嘞,说的话夹带着粗鄙的骂人话,我蹙紧了眉头。
何云上前一步,笑嘻嘻,“杜老伯,您说话注意着点呀!这毕竟身边还有咱们掌柜这个女子呢!”
杜全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连忙说哎呀不好意思,许掌柜你别嫌我是个粗人。
我点了点头,提醒杜全继续说下去。
“嗐——”杜全扯了嘴角,黑黝黝的手去擦脸上的汗,“儿子靠不住只能再来寻这个女儿呗,我听人说,伺候先皇后的宫女后来大多数都被遣到了以前的太子府邸,就想着去碰一碰。这、咳,那府邸高门大户的,人家也不待见我这样的,碰了一鼻子灰,我就寻思到茶楼里歇脚喝茶,哪里想到——”
“我家大丫头交的你这个好友就在茶楼里,还是个掌柜呀!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