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的死对头(73)+番外
“学生谢过老师!”唐桁冷静下来,这才想起拜师匆忙,自己也未曾将拜师礼带来,也只得承诺明日再送到宋家去。
“你还未曾取过表字吧?”宋珏问道。
“是,请老师赐字。”
“嗯……”宋珏打量着他,想了想道:“大道至简,莫不如就叫子宽吧。人生在世,世事多艰,遇事将心放宽,看开一些,没准儿又是另一番天地。”
宋珏不知道唐桁详细的身世,但竟从他面相、言行观察,该是过得不顺意的。虽说唐桁对裴云潇极有兄弟回护情意,对师长又十分敬重,但还是泄露出他心底的几分戾气。
裴云潇暗暗惊讶,宋珏不愧是名儒,一眼就将唐桁看得大差不差。唐家人已罪有应得,如今唐桁需要的确实是心宽。
唐桁沉默半晌,终究露出了受教的表情:“子宽,谢老师教诲!”
“哎呀!”裴云潇突地一抚掌,脸上露出几分顽皮:“这下可如何是好?兄长是我的结义兄长,可若从师门论,兄长还应该叫我师兄,这不乱了套了吗?”
宋珏没好气地瞪她一眼:“结义是结义,师门是师门,不能混为一谈。”
“老师说得有理!”裴云潇狡黠一笑:“不如兄长管我叫师兄,我管兄长还叫兄长,咱俩各论各的,如何?”
“……”唐桁带着几分无奈,几分纵容,终是道:“是,就听逸飞师兄的!”
“兄长客气!”
待傍晚韩少祯回来时,就见桌上棋盘凌乱,裴云潇和唐桁两个人坐在桌案两边,面对面的,什么也不干,就是你叫我一句,我叫你一句的。
“师兄。”
“兄长。”
“师兄!”
“兄长!”
“师兄!!”
“兄长!!”
……
“哎哎哎!这干嘛呢这是!”韩少祯手臂一横,挡在两人眼前:“叫什么呢叫急眼了还?又是师兄,又是兄长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今日老师收下了兄长为弟子,五哥你说,兄长可不得叫我师兄吗?”裴云潇得意洋洋。
“是要叫没错,但你俩结义在先,都叫了这么多年了,而且唐兄本来就比你年长啊。”韩少祯道。
“唐兄,你呢,就这么由着他胡闹?小七可是撒气泼来就不饶人的,我这么多年可是深受其害啊……”韩少祯装委屈。
“无妨,她觉得有意思就好,高兴最重要。”
唐桁自己心思沉郁惯了,也知道裴云潇平日里也极为压抑,难得她如此开心,自然是由着她。他总是不自觉地想要在裴云潇的身上寻找二人幼时那无忧无虑的影子,亦或是寻找那些他不能拥有的情绪。
“快快,兄长你刚刚又输了我十个子,还欠我十声师兄呢!”裴云潇懒得再搭理韩少祯。
唐桁继续抱拳:“逸飞师兄……”
韩少祯无语扶额。好家伙,输了十个子!若说唐桁不是放水,谁信?
“幼稚鬼!”韩少祯抖了抖袖子,拿了本书,无聊地靠在榻上读起来。
裴云潇笑得脸都有点儿疼了,眼角都泌出了些泪水。
她也觉得自己中二的不得了,可是她就是一听这个称呼就觉得好笑,没有原因。
在与唐桁、韩少祯三人中,她的年纪是最小的。难得远离京城纷扰,重回学校,她怎么也得给自己找点乐趣。
没过几日,书院便正式开课了。
当郑伯焉宣布今年要新开农学课程,还介绍了农学先生仲慜,并说由唐桁任助教时,很多学子都很是不满。
只不过郑院首在江东极有名望,学生们不敢在他表现出来,但这份不满全都在第一堂农学课上被宣泄了出来。
仲慜先生长得有些奇怪,左半边脸似乎受过火烧,嗓音沙哑,气场阴郁而深沉。无论堂上学生们如何睡的睡,不听的不听,他还是自顾自地讲着,一点儿不被影响。
在座的明明都是饱读了多年诗书的学生,偏偏这堂课却讲起了几岁小儿都知道的五谷四时等农业基本知识。唐桁非常敬业的记录好课堂的笔记,以便有人需要复习。
听了大概半个时辰,梁泽终于听不下去了:“我们到书院来,学得是经世济民的为官之道,却要听这些无聊无用的东西,是何道理?”
梁泽一说,课堂里打瞌睡的学子们也都清醒了,直勾勾盯着仲慜先生要如何作答。
然而仲慜先生像没听到一样,只是停顿了一刻,随即便又接着往下讲。
梁泽自认为代表了众多学子的心声,愈发变本加厉:“师者,传道,受业,解惑。如今学生提出困惑,先生难道不该解答吗?”
仲慜随便地抬了抬眼皮,压根没给梁泽一个眼神,淡淡回道:“不听,你可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