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见血(62)
恰巧,桌上的手机震动。
两个人不约而同抬起的眼皮子下,单字贺闪烁其间。
程宴洲划开接听键,视线在明舒脸上转了下,最后又落定在相互触碰的那只手上。
贺窈似是有些惊喜,“程总?”
男人用镊子换了团棉花球,嗓音有淡淡的警告:“贺小姐,我很忙。”
“我…我知道。”贺窈吐了口气,按着自己的胸膛说:“晚上贺家有个私宴,你要来吗?”
“和我一起。”
明舒无意偷听,奈何程宴洲开了免提。
她听着,不自觉地揣摩出一场好戏,倒透了几分难言的趣味。
程宴洲咬了下牙关。
而后对手机那头回道:“贺小姐,我不谈私事。如果是公事的话,请贺总到盛越一叙。”
待贺窈僵着声线说完再见,程宴洲也礼尚往来一句。手机页面亮着,男人也不去按下。
几分钟后,程宴洲拉直明舒的手,仔细地撒上药末,再绑住纱布。他唇角抿出弧度,神情比刚才冷了许多,“伤口沾水,有化脓的迹象,后面要多加注意。”
明舒起身,疏离地颔首,目光古井无波。
她直白地说了句:“谢谢医生。”旋即关了上门。
程宴洲脱下手套,扔进垃圾桶。仰头倚在墙边,重重地深呼吸一口。
周寒进来,双手抱胸,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地问他:“你这算什么?上赶着偶遇…”
程宴洲捏了捏眉骨,“亲自包扎了我才放心。”
周寒拍了下他的肩膀,提了个尖锐的问题:“你有医疗知识,当年为什么不自救?”
他皱眉,即使不认同也还是勉强压着声调:“你他妈是真的不怕死,程宴洲。”
当年出任务男人差点折在边/境,待到北城几个世家圈子得到风声赶到时,程宴洲半死不活地躺在病床上,手里却死死捏着个小型录音机不放。
有说话的时间,却不通知队友寻找救援。
男人垂手,摩挲着指腹,嗓音细听比风还要远上几里:“我欠她的。”
不怕生死,只怕再难见到她。
第26章
晚上, 明舒去了酒吧。
面对眼前的灯盏招摇,女人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
说起来,还是因为赵茗跟别人应酬的时候发现把合作的文件一不小心落家里了。
明舒在公寓里也没事干, 索性帮她跑了一趟。
而那家餐厅的位置刚好在听闲酒吧附近,离赵茗结束工作还有一段时间, 明舒8点了杯果汁刚好给自己打发时间。
顺便又听了一嘴调酒师侃侃而谈的酒味趣识。
灯光渐浓,明舒所处的地方刚好是吧台边角落的位置。
台上的驻唱歌手正用吉他弹着八九十年代的老歌,悠扬沉缓,给世界卷了层老式的CD色调。
调酒师正说着一款小众鸡尾酒的名称由来。“它由奶油风味的伏特加和草莓利口酒按1:1的比例调配而成, 味道是难以形容的甜美可口, 所以它也叫—”
“Floating on Cloud.”邻桌的女人手指轻佻地一根细巧的女士香烟,青雾袅袅, 她红唇诱惑地续腔:“中文名字的话应该叫九霄云外鸡尾酒, 形容极其享受快乐。”
女人挑了下唇:“大概可以说是做/爱的潜台词?”说到后面几个字时, 她伸手捏了高脚杯直直地朝明舒身侧泼去。
调酒师惊地提了脖子。
却见柠檬黄的酒尽数洒在了一个行为暗示了不怀好意的男人身上。
明舒偏头, 看着即将搭上自己胳膊的手, 立时脚尖勾着转椅侧了个方向。
男人头发耷拉, 睁不开眼,为了挽回自己仅剩的形象, 他骂骂咧咧地走远了。
明舒请调酒师再端一杯刚才的酒, 指尖压着划至邻桌时,嗓音温润:“谢谢。”
对面的女人抬了下执烟的手,微光一点红与她自持的娇媚艳绝汇成不俗的故事。
女人点了下头,说了句:“太乖了不好, 不适合在酒吧里待着。”
明舒眼眸垂落看了眼赵茗刚敲给自己的短信:还有一会儿了!
赵茗:你先喝着, 后面请你吃好的!
女人弯了弯唇,再去抬眼时, 说:“什么事都可以装,乖巧也是。”
“包括爱情?”眉眼浸在一丝一缕的烟里,女人撑着下巴很有意思地问她。
明舒别开额边的碎发,“对的。”
细长的女士香烟燃到了末尾处,女人磕灭它,没来由地说了句:“到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