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瓷把脑袋向顾眠凑近了一点：“……我明天要回家一趟……”

顾眠挑了挑眉：“要回去？”

陆瓷怕他误会立马解释：“我很快就会回来的！”然后私自改变了计划，“我中午回去一趟晚上就回来。”顿了顿又补充，“我每个月都要回家一趟……”

顾眠看了他一会儿没说话，陆瓷一阵紧张。

然后顾眠突然说：“可以啊。”陆瓷松下一口气，他又说，“但你欠了我几个小时拿什么还呢？”

陆瓷愣了愣：“你要什么？”

顾眠从他身上翻下来躺倒一边偏头看着他说：“总是我亲你，我要你也亲亲我。”

陆瓷只犹豫了一小会儿就翻身趴到他身上，然后用双手捧住了顾眠的脸，他不敢看顾眠的眼睛，于是先垂下眼在顾眠唇上亲了亲，悄悄看了顾眠一眼对上顾眠的视线又立刻躲开，然后小心地探出舌尖舔了舔，然后酝酿了一下勇气又试着将舌尖深入，顾眠没有回应也没有配合，就躺在那里任他亲，陆瓷有点不得其法，舌尖探入碰到了顾眠的牙齿，陆瓷顿了顿才尝试着撬开顾眠的牙关，顾眠没有主动打开牙关他撬得有点费劲，好不容易撬开一条缝隙他吞了一下口水舌尖缩了一下牙关就又合上了，陆瓷只得重新撬，结果半天没找对方向陆瓷就有点恼了，抬手拍了顾眠一下：“你动一动呀！”

顾眠就笑，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亲你的时候你也不动啊。”

陆瓷眼睛都气红了：“我，我明明……我明明……”

顾眠看人真生气了，抬手抱住陆瓷的腰凑上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不生气不生气我错了。”

陆瓷偏开脸不让他亲了，把脸贴在他肩上不理他。

顾眠用下巴蹭了蹭陆瓷的脸结果蹭了一脸湿意，偏过头看他：“陆瓷？”

陆瓷把脸埋在他肩上不让他看。

顾眠抚了抚陆瓷的脊背哄道：“陆瓷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陆瓷闷着声音说，然后又觉得委屈，把溢出来的眼泪蹭在顾眠肩上，哽了一下才继续说，“我明明……我明明每次都有回应你……”

“我知道我知道。”顾眠一手用力捋着陆瓷的后背，一手捏着陆瓷的后颈，“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过了几分钟陆瓷哭好了，揪着顾眠肩膀处的衣服擦了擦脸：“不亲了。”

然后从顾眠身上下去爬到床边背对着顾眠躺下，顾眠伸手把他捞回来，陆瓷挣动了两下没挣脱就不动了，顾眠凑过去吻他的后颈：“陆瓷……”陆瓷不理他，他又轻咬了一口，“陆瓷？”顾眠整个人拱上去在陆瓷身上一通乱蹭，然后用头轻撞陆瓷的颈骨，“陆瓷理理我。”

陆瓷不应他就一直把头顶在陆瓷后背到处乱蹭，最后陆瓷受不了了就说：“……你不要乱动了。”

顾眠抬起头看他的后颈：“那你原谅我。”

陆瓷轻轻地应：“嗯。”

顾眠得寸进尺：“抱。”

陆瓷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已经抱住了……”

顾眠：“你转过来抱我。”

陆瓷又过了一会儿才缓慢转身抱住顾眠的腰。

顾眠提醒道：“脱衣服。”

陆瓷就慢吞吞地抬手把上衣脱了重新抱住顾眠，顾眠也抬手把上衣脱了，陆瓷抬头看他，顾眠无辜地说：“我衣服湿了。”陆瓷就安静地垂下眼睛任由顾眠把他搂在了怀里。

顾眠在他的眼睛上亲了亲说：“好了，睡吧。”

第六章

陆瓷下午一点多回的家，特地错过饭点是怕陆母说根本没有准备他的饭。

那太尴尬了。

进门之后陆母正在餐桌上包饺子，听见开门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陆瓷声音干涩地叫了一声：“妈……”

没有回应。

陆瓷垂着眼自顾自解释道：“我回来拿点东西……”

陆母冷嗤了一声：“回来要钱？”

陆瓷立马否认：“不是。”顿了顿才接着说，“不是要钱，我回来……拿点别的东西。”尽管这个家里并没有什么确切属于他的东西。

陆母没有再回应他，陆瓷就自己走进了自己原来的房间——本来是个杂物间，后来兼做杂物间和他的小窝，现在又变回了杂物间。

陆瓷在那间六平米不到堆放了各种东西的小房间转了一圈，除了自己躺过的那张床——现在上面堆着各种杂物，没有找到任何自己存在过的痕迹。

并不是很失望。

好像本来就是这样。

本来就该这样。

陆母说得不对，他从来没有想过回家要钱。

其实陆家不穷，虽然是个单亲家庭，但是陆母的原生家庭家境很好，陆父走时也说会承担两个孩子的生活费，他也确实做到了，每个月都会打来一笔不菲的款额，所以就算陆母不工作也依然过着富足的生活，但是陆母总是若有意若无意地忽略陆瓷，而陆瓷从不敢主动要，小时候陆母偶尔起了恻隐之心会“施舍”给他一些东西，通常伴随着一些难听的话，而陆瓷的自尊心却越来越强，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帮同学做作业换食物和文具，后来换钱，从他能找到包食宿的工作之后就基本没有回家住过，在换新工作期间没有住处的一两天他宁愿去网吧窝整晚也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