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唐一梦空留香1(溯女缘)+晓唐一梦空留香2(53)+晓唐一梦空留香2
“杜鹃一辈子都是少爷的人。”
张苒蓦的攥紧帕子,紧紧闭上眼睛,不敢再想。自己用六年的时间还不能忘记吗?为什么?为什么就是忘不掉?忘记她的样子,她的声音,她的一切一切。一甩手将绢帕扔回盒子里,猛地合上盖子,丢进抽屉里,一脚将抽屉踢上。
拿起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心中压抑的怒火,快要将他烧成灰烬了。将书狠狠砸向桌子,桌上的物事都跳了一跳,一个不显眼的木头盒子,蓦地弹开,里面的东西闪了一下。
张苒别开脸,从盒子中拿起那个反光的东西——
“你听,嘀嗒嘀嗒的,有节奏的,听着这个节奏,心脏也会随着它一下一下的跳动,就不会心浮气躁了。第一次见面时就说要送你,却给忘了。以后心烦时,就听听,忘记时辰,就看看。以后我天天早晨来上劲儿。”
张苒嘴角扯了个笑,摇摇头,那张夸张的猫脸,就会浮现在眼前。这块表,一直放在书桌上。侍棋会忘记做任何事,可是每天早晨一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来书房给表上劲儿,从没落下一天。她说,这是她们那计量时辰的工具,表盘的指针右边有个小框,上面有数字,张苒已经认得了。而这个表的确方便,现在,已经一点了,子时已过了。那只猫儿早已经梦周公了吧。
又笑了笑,将表放回盒子里。吹熄了烛火,慢慢走出书房,将门带上。自始至终没再看槐树一眼。
月朗气清,微风轻轻吹动树枝,叶子发出轻响,久久不绝。
杜鹃(改)
长安三年闰四月,新罗王金理洪薨,其弟金崇基登基为王,派来使向女皇朝拜。
淼一早起来,就到书房给表上劲儿。书房卫生不用她打扫,专事打扫的下人会来收拾。她的职责是伺候少爷,尽管自己并不会伺候。两年来,她一直玩儿,想方设法的玩儿,张苒也任着她玩儿。似乎只有这样,才配得上他的不学无术。淼摸清这一点之后,更加肆无忌惮地玩儿。府中很多丫头都希望来小院伺候孙少爷,可是,张苒一律不准,身边只有淼一人。
风朗气清,鸟语花香,这样开始的一天心情一定很好。
淼一身翠绿衣裙,不知为何自己很喜欢绿色,一看到它,似乎就是一片生机盎然、人也朝气蓬□来。她一蹦一跳的进了书房,看着桌上摊开的几本书,缓缓走了过去。在别人眼中,张苒斗鸡走狗,是个纨绔子弟。可是,她知道不是的。两年来,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她都知道了。特别是当知道三郎的身份时,她更加笃定张苒是在演戏。为的是给三郎制造烟雾弹,遮挡住那些探寻的眼光。而且,他还有那样的过去——
弯腰打开书桌最下面的抽屉,取出檀木盒子,用手帕轻轻擦去上面的灰尘。仔细端详了上面的杜鹃花,看了一会,才将盒子放回原处,推上抽屉。坐在桌角,将手表拿出来,上满了劲儿,看着表盘上走动着的秒针,还有两个多月,来这就整整两年了。那个时代的东西除了那一身衣服,就只有这块腕表了。现在真庆幸,这是块机械表,否则电池耗光了,表就等于报废了。
将表贴在耳边,“嘀嗒嘀嗒”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自己究竟会在这呆多久呢?她们三个还好吗?是不是也在这里呢?就在这的一个角落里生活着呢?又看了看表,摇摇头,算了吧,无谓的猜测等于是在浪费生命,自己可不想英年早逝。将表放进木盒里,从桌上跳下,“咕噜噜——”,淼摸摸胃,五脏庙犹大唱空城计了,赶紧补货最为紧要。
一出门,便望见绿油油的槐树,长势喜人哪!等到夏天,槐花满树,肯定非常漂亮,风吹过,就像下雪一样。而且,槐花蜜最好吃了!咂咂嘴,快步向厨房走去。
吃完饭,自然是去叫宝贝少爷起床。今天打算好好观赏一下他的睡颜,那样的帅哥,就天天在眼前晃,怎能不幸福呢?呵呵,不自禁的笑笑,便加快了脚步。
推门而入,故意放轻脚步。张苒睡觉很轻,一丝动静都会吵醒他,今天既然要看他的睡脸,自然不能让他醒了。可是,轻轻撩开纱帘,床上却空无一人。被褥已经叠好了,看看屏风上,他常穿的衣服也不在,枕上也没有给她留纸条。
“这么早就出去了?真是奇事了!”淼有些失望,可猛地一拍脑门,惊叫:“我怎么忘了!去年今天也是失踪了整整一天呢!”两人虽是主仆,张苒对她却极为尊重,如果有事出去,总会告诉她一声,否则也会留张纸条。唯独一次,张苒莫名的失踪了一整天,就是去年的今天。